九.迷仙引
这人年约双十,生的面皮白嫩,秀眉秀目,颇有一番文弱书生的模样.背上却背负了一把长刀,那刀亮红绚丽,一看就不是凡品.他走到夏小瑜身边,笑道:“你是小师弟夏小瑜么?”
夏小瑜将碧波还鞘,恭恭敬敬鞠了一躬,道:“是的,小瑜参见师兄。”
那人点头道:“我本名顾纯均,在众弟子中排行第二,你就叫我二师兄吧。”
夏小瑜叫了声“二师兄。”心中却想,先前那白衣男子叫顾承影,二师兄叫顾纯均,二人莫非有什么关系,或者相识么?于是便道:“二师兄,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顾纯均道:“师傅令我教导你修行,你有一切问题都可以问。咱们进去再说。”说着手拉住夏小瑜,二人进屋在床上坐了,夏小瑜问道:“二师兄,您认识一位名叫顾承影的人么?”
顾纯均神色一变,良久冷冷道:“小瑜,以后除开修行的问题,其余一概不要多嘴。”
夏小瑜见他脸色铁青,心中害怕,忙点头称好。
顾纯均神色稍霁,道:“二师兄适才观你所持之剑生气勃勃,可否借来一观?”
夏小瑜将碧波递过,顾纯均倒转碧波要去拔剑,哪知一拔之下碧波间竟然纹丝不动。奇怪的上下打量片刻,双手运上炙阳灵力再拔,碧波剑仍是不肯出鞘,拔了片刻,顾纯均将剑递回夏小瑜道:“小瑜,这柄剑威力非凡,二师兄一点门道也看不出来,你是从哪里来的?”
夏小瑜不敢隐瞒,于是将昆仑青玄子的事与他说了,顾纯均沉吟片刻,道:“二十年前我尚未入门,究竟发生何事也不太知晓。只是依你所言,只怕门中众多同门对你大伯是恨之入骨,你以后还是尽量不要运用此剑,以免惹来些不必要的麻烦。”
夏小瑜不由想起那王伯禄道长,点头称是。顾纯均见他明白,于是道:“我先将峨嵋剑派门规详细与你说了。”见夏小瑜凝神静听,于是张口背诵出一共四十条门规出来。他一连背了十来遍,夏小瑜苦思记忆,及得日落时分,才能将四十条门规完完整整背出来。顾纯均心道:“师傅言这孩童天资极高,怎得此刻见了也不过如此?”他心中疑惑,但未表现出来,接着道:“接下来教你我耀日流心法口诀,你需勤加练习,一个月后,师傅会亲自考察指导。”夏小瑜见他说的郑重,当下坐好点头。顾纯均缓缓道:“耀日秉承太阳的光辉,主张刚强不屈…”他说了不过二千字,但是字句艰深晦涩,夏小瑜费足了功夫,也不能尽数理解参透,于是挑了其中不懂之处询问,顾纯均一一解答了,心中暗道:“小师弟资质明明不高,为何师傅师伯们皆认为他是旷世难遇的天才呢?”
二人一问一答,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其间道童将饭菜送来,夏小瑜苦思口诀中窍门不得,竟然是没有胃口。直到月上中天,顾纯均道:“天色已晚,小师弟你早些睡,明日且照口诀习练一番,有何问题去找二师兄便是。”顾纯均说着,想起来他不过刚来耀日峰,对此地地形不甚熟悉,于是道:“明日中午二师兄来见你,带你熟悉一下这耀日峰,也方便你日后与众多师兄师姐探讨修行。”由于不熟悉道路,夏小瑜整日只能窝在这小木屋中,此刻听闻二师兄腰带自己出去转转,心中高兴非常。顾纯均起身出门,眨眼间便去了。
夏小瑜看着窗外明月,忽然想起来昨日晚上顾承影曾在楼顶出现,于是飞快推门出去,但楼顶空空如也,四周树枝上也空无一人。心底微微有些失落,走回房屋盘腿坐在床上,暗想:“我且照心法前几句练了试试看。”于是凝神摒除杂念,仔细去感受四周空气中所含的火热灵力,浑然忘了此刻仍是深夜。坐了半天,竟然是无半点头绪,回想二师兄所言,这第一步即与天地沟通,找到属于自己的炙阳力量。之后方可依照心法所述吸取灵气,并引导灵力将周身七百二十的穴道打通,使自身灵力运转浑然一体,此乃一层所需达成境界,资质极高者一年可以完成,资质平平者三年,至于资质差的,这第一步便将他们与修行永久隔开了。夏小瑜练了许久,未有一点奏效,心中沮丧,暗道:“明日问问二师兄吧。”
方自想着,屋外却突然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笛声,夏小瑜一个机灵,忙推门出去,果见门口大树上顾承影迎风而立,手举银笛正自吹着。抬眼看了夏小瑜一眼,将手中银笛轻轻旋转,插在腰间衣带之上,飞身下来落在夏小瑜面前,口中道:“深夜阳力涣散,你依耀日法门而练,自然毫无所得。”
夏小瑜恍然大悟,忙道谢谢,心中却奇怪道:“这人与我从未相识,怎么总来帮我助我?”
顾承影凝望天边片刻,淡淡道:“想学笛子么?”
夏小瑜向他腰间看去,那笛子银白如玉,光亮雪滑,看着令人心醉,又想起他所吹的优雅曲子,心中神往极了,于是小心问道:“想,你…你要教我?”
顾承影点头道:“不错。故人相托,当衷人之事。”
夏小瑜想起二师兄,心中好奇,忍不住问道:“是二师兄顾纯均么?”
顾承影脸色一变,瞬间平静下来,摇头道:“不是,你不必再问。”说着从衣袖取出一支笛子和一张纸递给夏小瑜。夏小瑜接过了,抬头再看,眼前嗖的一声,白影一闪,人已经去了。
夏小瑜反倒习惯了,径自拿着笛子与纸走进屋子,将纸展开,却见其上密密麻麻写着楷文,便是顾承影所要教习的笛子法门了。夏小瑜将之反复读了几遍,却觉得这法门比起而师兄所授要简单得多了,于是举了笛子试着按照法门所述去吹.那笛笛膜早已贴好,夏小瑜试了片刻,才能将之奏响,离谱曲成乐尚远不过.心中叹道:“果然是没有简单的物事啊。”将笛子与法诀贴身收好,才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第二日清晨时分,夏小瑜爬起床来,依着耀日入门法觉静坐一会儿,仍是觉得未有任何进境,于是持了碧波出门,心道:“我还是练习杨哥哥教的剑法吧。”拔剑起舞片刻,果然身体表层一股股暖流激荡来回,那碧波剑绿芒轻闪,所过之处生机盎然,一套昆仑剑法使完,只觉得浑身舒坦,仿佛所有毛孔都打开了,正自贪婪吸收着清晨的清新空气。身子四周由于碧波剑的影响,杂草树木疯长不止,此刻草丛漫及腰间,树木却已撑天而立,比远处大树高了一倍不止。
夏小瑜四面望望,不由乍舌,回房将碧波剑放好了,门外传来顾纯均的声音:“小师弟,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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