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门谣
紫霞不去理会王伯禄,伸手为青玄子指引道路.青玄子身体轻旋,轻轻巧巧落在夏小瑜身畔,扶住他的胳膊道:“小瑜,上去拜见拜见峨嵋的前辈。”说着气贯双足涌泉穴,二人搜得一声拔地而起,凭空立在紫霞身前。王伯禄身子再次震动,心道:“能凭空御风已属化境,如今他还能手臂托住一人,修为之深,实在是不敢想了。”
夏小瑜超紫霞与王伯禄行了一礼,道:“紫霞前辈好,王前辈好。”
紫霞微笑着点了点头,王伯禄却冷哼一声,不予搭理。紫霞道:“跟我来吧。”衣袖翻飞,凌空平平向山上飞去。青玄子托着夏小瑜紧随其后。王伯禄脸色发青,御了剑与众弟子一同回山。
夏小瑜被青玄子夹在怀里,心中对峨嵋委实好奇,忍不住探眼下看,但见一条一条石阶蜿蜒而上,周遭树林茂密,及得山腰处树木渐渐稀少,裸露出威严大气的石壁来。石壁之中一条小道旋转而上,仿佛是高人在此劈开的山路一般。
飞了片刻,众人抵达峨嵋金顶,夏小瑜眼前豁然开朗,但见宫殿楼阙龙檐剑壁,无数剑阁铁索横贯当空,玉石铺就的道路熠熠生光,一眼望去,渺渺然竟似乎没有尽头。金顶周遭无数山峰凭空而立,其上楼阁剑阁皆以巨大铁索相连,每一凭空的山峰之上烟云缭绕,时时如若流星般的光芒扫过,那定然是峨嵋弟子在御剑而飞了。
青玄子跟随紫霞飞到南面空中的山峰之上,紫霞回头道:“这里便是月隐流派的修炼之所了。”青玄子抚须应了一声。二人落在地上。夏小瑜得了自由,忍不住四面张望,适才见这山峰凭空飞舞,此刻趴到那边缘上往下瞧去,只见云雾弥漫,竟是没有底。他起身四望,前方乃是一巨大广场,其中无数飞剑飞舞其间,仿佛白玉的地板上闪着太阳的光辉。这广场大而威严,两侧远处楼屋林立,隐隐可见似乎有女子穿梭其间。正前方广场深处,一座巨大宫殿屹立巍峨,其顶雕龙饰凤,顶上霞光闪烁,却是一个巨大的“月”字。
青玄子牵住夏小瑜随同紫霞而去,一路脚踏在白玉般的地面上,腿上白雾缠绕缱绻,仿如置身人间仙境.
青玄子叹道:“二十年了,这里一切未变,可惜你我都已经老了。”
紫霞肩头抖动了一下,随即道:“物是人非,只要人心未变,那便是好的。”
青玄子神色复杂,道:“时光荏苒,过去的事情,我已不再那般执着了。”
紫霞浑身颤动一下,不再接话。三人走过那巨大广场,进了其后的大殿之中。门口两位女弟子忙步下台阶,施礼问好。紫霞一挥袍袖,道:“今日有贵客临门,你们去告之掌门一声,就言客人在月神宫。”二人低头碎步而去。紫霞将青夏二人引进宫殿,道:“请随意坐吧。”
夏小瑜进了大殿,随着青玄子坐到邻近的一张木椅上,紫霞挥手让一旁侍立的女弟子去端茶送水,才坐到青玄子对面。
青玄子笑道:“都是老友,不需这么客气了。”
紫霞摇头道:“昆仑掌门能来我月神宫做客,是紫霞莫大的福气,怎敢言客气二字?”
青玄子看了看一边坐着,正好奇打量四周的夏小瑜,道:“我今日冒昧造访贵派,只为求紫霞师太一件事情。”
紫霞面目微露失望,道:“你还是像原来那般,称呼我紫霞妹子吧。”
青玄子微微滞愣,紫霞又道:“青玄大哥但有何事,只要妹子能做到的,一定尽力而为。”
青玄子叹了口气,道:“好吧,妹子,这孩童自行修习,竟能领悟到吸去太阳的阳刚之力,与贵派着实有缘。我思来想去,也只好厚着脸皮前来拜访了。”
紫霞听他所言,忍不住看了夏小瑜一眼,才道:“此事极为容易,妹子跟掌门师兄说一声便是。”
青玄子解决了心事,笑着道:“如此劳烦紫霞妹子了。”
紫霞道:“你走后二十年,峨嵋山规模又扩大了许多,原来一些荒山土地也都住满了峨嵋弟子啦。妹子陪你去四处看看如何?”
青玄子摇头笑道:“都作了一派长老,你怎还是如此顽皮好动?也不怕教弟子看了笑话?”
紫霞低头浅笑,道:“青玄大哥难得来一次,妹子自然要领着大哥观光一番了。”
青玄子沉默片刻,道:“我那小徒命运坎坷,如今遭遇劫难生死未卜。我打算安置了小瑜后下山去寻他助他,此刻也该动身了。”
紫霞面露失望,道:“也不急这一时半刻,我下令让众弟子替你去寻,有了消息在通知你,岂不更好?”
青玄子思虑一会儿,摇头道:“妹子好意心领了,小徒身受苦难,我想着便觉心躁难安,还是自己去寻得好。”
紫霞觉得自己眼角微微湿润了,忙抬眼看向别处,道:“你我一别二十余年,近日好不容易得见,大哥却这么快便要走么。”
青玄子眼神恍惚,道:“我与峨嵋本来结怨甚深,却得蒙妹子你如此亲睐,实是三世修来的福分。只是你众多师兄与我嫌隙甚深,他们得知我来过你这里,对你不太好吧。”
紫霞眨了眨眼,只觉得自己眼泪都快要掉出来了,举手拭了拭眼角,却不知如何去回答他。二人沉默片刻,紫霞忽然道:“好歹留下来,一起用过午饭再走吧?”
青玄子略觉酸楚,又见紫霞垂首而坐,眼圈泛红,心中不忍,点头道:“恭敬不如从命。”
紫霞深吸了口气,将眼角眼泪擦干,抬头冲青玄子微微一笑,随即朝门外传声道:“真瑶何在?”
“真瑶在这里!”门外突然传来一声稚嫩的女声,却是清脆悦耳,犹如鸟雀欢唱。夏小瑜循声看去,只见门口蹦蹦跳跳,一位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儿正蹦了进来,她生的淡眉巧嘴,一双脸颊红红嫩嫩的,好似瓷娃娃一般。她三两步蹦到紫霞身畔,抓住紫霞手摇着。
紫霞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道:“真瑶,去叫厨房的师傅准备一席丰盛的饭菜,师傅今天要款待贵客。”
那小女孩儿一声应了,回头好奇的打量了青玄子,又看向夏小瑜,二人眼光相遇,夏小瑜脸颊发烫,那小女孩儿却朝他吐了吐舌头,一蹦一跳的出了门。
紫霞将二人小动作看在眼里,问夏小瑜道:“你叫什么名字?”
夏小瑜答了,紫霞笑道:”刚才那女孩儿名叫唐真瑶,以后你们便是同门师姐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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