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授业传道
“不用拘礼了，进来吧。”
坯子刚走到门外，正要举手敲门的时候白胡子奉老头在屋里已经知道他来了。
“坐下。”
奉贤指着自己跟前那个蒲团对坯子说。
坯子忐忑不安的坐了下来，心里对跟这个白胡子老头独处还有些惴惴然。
“你不用紧张，怎么说我现在也是你的师父，哪有师父不希望自己徒弟好的道理？”
奉贤见坯子惧怕自己，心里不免一阵暗笑。他可不知道那天他把坯子打的躺了一整天的事让坯子至今仍耿耿于怀，或者说造成了心理创伤吧。
“你知道作为一名习武者，最重要的素质是什么吗？”
奉贤故意卖了个关子，见坯子露出一脸好奇的表情才缓缓说道：
“就是克服恐惧心理，坚定必胜信念！你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连自己师父都不敢正视面对的人，以后会有什么出息？金甲战士？我看你回家种地去算了。”
“奉老头，不许你这么蔑视我！”
坯子怒了，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怕过谁，在难关险阻面前也没低过头，现在被奉贤指着鼻子骂如何能不恼？
“赫，本事不大，火气倒不小，你若是真有种，就证明给我看，人的勇猛不是表现在口头上，那是要在战斗中，在以命相搏的战斗中才能体现出来的！”
坯子顿时陷入了沉默。是啊，自己的力量太弱小了，就算再怎么逞能也只是个莽夫而已。想到这里，坯子猛的抬头向奉贤看去，眼睛里满是坚定的目光。
“恩，看来你已经有所觉悟，那就让为师来帮助你吧……”
当坯子走出房门的时候，脑海里还在不断的回响着奉贤的话语：“坯子你生性倔猛刚烈，不服软，不服输，故在比斗中需学会发挥自己勇武敢拼的特长，宁可自损八百，也要杀敌一千，端的是一往无前，有去无回才能百战不怠，纵横天下。现把‘战神决’的心法传授于你，你要勤加修炼，用心体会。
“宁可自损八百，也要杀敌一千？！嘿嘿，我喜欢！”
坯子不禁心中欢畅，踌躇满志起来。
这时，奉贤老头的屋内，大亮正端坐在他面前，大气也不敢稍喘一口。
“大亮，你知道作为一名习武者，最重要的素质是什么吗？”
大亮同样充满了好奇。
“那就是精于计算，善于捕捉战机，蓄势待发，最后一击必杀对手！而你，正拥有了这方面的潜质！我要你明白，在战斗中，最后的胜利者往往是初始不占优势甚至处于绝对下风的人，但当对方一旦露出破绽，被他瞧准机会施展杀手的话，那么赢的人就一定是他。而你，就要做这种人，后发制人的人！我这里有本‘通天眼’的心法，最是能锻炼一个人的眼力，你要努力练习，不得让为师失望知道吗？”
大亮满怀移动的接过心法，抑制住强烈澎湃的心情，向奉贤行过礼后转身离去。
当钉子进屋的时候，奉贤正在喝着清茶，今天他说的话太多了，过去五十年的时间加在一起大概也没今天一天讲的话多，但是他竟然觉得很快乐，尤其是当他问道：“你知道作为一名习武者，最重要的素质是什么吗？”的时候……
钉子一愣，想了片刻道：
“我觉得是习武的天赋，个人的毅力以及……”
“错！都错！”
奉贤又喝了口清茶，缓缓说道：
“最重要的是惊人的洞察力和布局能力！试想就算对手武功再高，能高的过神吗？只要他是人，就必定有人性的弱点，想那汉时项羽，厉害不厉害？人称‘万人敌’啊！千军万马中横行无阻，取上将首级也如探囊取物，但他最后的下场是什么？”
钉子心里一颤，回道：
“自刎乌江！”
“着啊，像他这样如神将般勇猛的人物最后也落得如此下场，却是为何？刘邦的谋略也！当然，他们二人都是带领无数人马的帝王，不能直接拿来做比较，但我要你明白一点，身为武者，谋略和智慧的重要性丝毫不输于武艺的高低，而这些却恰恰是你所擅长的……”
听到这里，钉子心里仿佛被打开了一扇门，顿时如阳光普照，好不温暖。
“徒，徒弟愚笨，还望师父指点一二。”
“咳，这是自然，我这里有本‘读心术’心法，习之以后能令人对瞬息万变，错综复杂的环境加速适应，先一步于敌人掌握先机，实在是妙用无穷，你拿去勤加研习吧！”
“多谢师父！”
钉子欣喜的接过手册，叩拜再三方退出屋外。
“看来收几个徒弟很不错啊！我这点压箱底儿的宝贝也都能派上用场了，恩，这几个资质看来都挺好，我得好好栽培栽培！”
奉贤这正琢磨着呢，门外传来石头恭敬的声音：
“师父，我来了。”
“哦，快进来快进来！”
门外的石头一听奉贤这热情的声音还真有点发蒙。
“师父，徒弟特地来聆听您老的教诲。”
石头坐在蒲团上，恭敬的说道。
“恩，石头啊，为师打第一眼瞧见你就觉得你很特别，没想到你们师兄弟几个里面你的礼数也是最周到的，很好，很好！”
听奉贤说话一改常态，石头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石头我徒，你知道作为一名习武者，最重要的素质是什么吗？”
开场白又来了。
“我，我笨的很，哪会知道这些……”
石头也很坦白。
“你不要妄自菲薄嘛，我奉贤的徒弟绝没有不成才的道理，我告诉你，在你们几个人里我格外看好你！因为你拥有一名武者最重要的素质，那就是耐心！试想两人对战，尤其是实力相当的时候，莫不是要平心静气，小心谨慎，但若其中先失了耐心，必然在出招过程中会露出空当破绽，那么此时胜负不是明摆着的了。”
“师父，我小时候和爷爷经常去打猎，他设下一个陷阱，埋伏在路边的时候一等就要等上好久，不过我却很喜欢这种感觉，您说我这样能行么？”
“这就对啦！来，为师现在传授你这套‘敛息大法’，等你有所小成的时候就能体会到它的威力了！”
“谢谢师父！师父要是没别的吩咐，我就先下去了。”
石头接过秘籍，高兴地说道。
“恩，去吧，记得要勤加苦练才是！我可是很看好你的哦！”
石头听了这话，开门的时候一个踉跄就摔出了门外，正好跌倒在此时来拜见奉贤的林力怀里。两人不及细说，奉贤就唤林力进去了。
林力刚进屋就察觉到白胡子奉老头今天有点不对劲，平日里苍白的脸孔竟然透着红润，眉间嘴角怎么看怎么都有笑意挂在上面，更坦白的是他的眼睛，此时正‘饥渴’地看着自己，似乎有什么不良企图……
“林力徒儿！坐啊。”
林力小心地坐下了，眯着眼看着怪异的奉老头。
“嘿嘿，你别这么看着我，今天我跟你那几个师兄弟聊的颇为开心，所以有些高兴罢了。”
“嘿嘿，师父，我老早就觉得您是个外冷内热的人，果不其然啊，来，师父，先喝口茶润润嗓子。”
林力见旁边的茶杯空了，忙给倒上新的递了过去。
“恩，好，我徒甚为乖巧。”
轻抿一口茶，奉贤开口道：
“你那几个师兄弟，心性不同，又各有所长，所以我拿话语把他们都诓了一番，也好教他们对自己有信心，练功也有动力。你嘛，就不一样了，诓你不一定诓的住，所以师父打算跟你讲些为人处世的道理。”
“为人处世？师父，你不是要教我体术武功的吗？这怎么改上政治思想教育课了？”
“嘿，你个小娃懂什么，学武的人难道就不用做人了，难道就不需处世了？大道殊途，却也本是同源。这世上有人读书考功名的，也有人经商做老板的，所谓何如啊？”
“不就是想混口饭吃，图个温饱吗？若是还有富余，就再享受点物质生活，堕落一下。”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但那都是升斗小民的想法。但凡怀有大理想，大抱负者，总是希望自己能施展所学，或造福于民，或扬名天下，或将相诸侯，或富贵无匹。总之一句话，要有自己的理想和目标。”
“这样老是带着目的性去活倒也忒累了点吧……”
“飞禽走兽，终日无所事事，只为求一顿温饱，难道它们就逍遥快活了？累与不累不在于事与不事，恰在于存不存志。你若心有大志，即使耗尽一生，也无法达成，终也是快活上路，你若心死，就算权势滔天，钱财无数，也只是一行尸走肉耳。你懂我的意思了吗？”
“恩，我懂了，你是想教我，做人不可无志无向，庸碌一生，这仅有一次的生命当活的尽力，舍的洒脱，对么？”
“呵呵，我徒悟性甚高啊！”
“不过徒弟我至今还没找到自己的志向，也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有意义的生活，师父你给点意见？”
“时机未到，也不必强求，该来的总会来，一朝悟道也不是不可能的……好像有些扯远了，你上午的梦境有些蹊跷，为师也难尽其详，只是略有所觉你将来的道路恐怕走的孤独困苦，不过但凡成大事者，又有谁人不是‘众人齐仰见座下，顾盼左右无知音’呢。师父这里有一本‘空明自在观心经’给你，这本书我得自冥界一处古刹，虽没有仔细研究过，但观其内容大概也是些提高心性修为的方法，你且收好，心烦意乱之际拿出来研读一下，定会有些好处。”
“谢谢师父。”
林力恭敬的收过经书，放入怀里。
“还有一事，关于武学方面。你的性格四平八稳，不走极端，却也不圆滑，平时喜笑晏晏，却又有愁丝盘眉，为师嘱你两个字，曰：合理！”
“师父，何谓‘合理’？”
“敌强我退，敌弱我进，这就是合理，攻敌之软肋，击其之必救，这也是合理，总之武学中的合理，就是合天地之理，合自然之理。合理的退，不是保守，合理的进，也不是武断。这些你自己以后慢慢体会吧……”
“师父，今天听您一席话，胜读我十年书，徒弟感激不尽！”
说着林力真心实意的磕了三个头，算是正式行过了拜师之礼。
“哈哈，你们几个也甚合我心意，好了，回去吧，明天开始，你们要正式操练，别令师父失望啊！”
说完，笑着走进了内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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