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切都还来得及
午饭后，父子俩坐公交到了市一中。
江龙紧了紧手里的烟酒，来到了李勇的办公室门口。
只见里面一个秃顶男人正端着杯子喝茶，嘴里哼着小曲儿，不是李勇又会是谁？
“喂，亲爱的，你放心……孩子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这次高考完了，我就带你去度假——那先挂了，么么哒，啵一个先。”李勇肥胖的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
江龙轻轻敲了敲门，吓得李勇赶紧把手机藏起来，恢复了一本正经的表情：“进来。”
父子二人走了进去。
看见江羽，李勇的脸色瞬间变了：
“怎么又是你？快！快滚出去。”
江龙赶紧把芙蓉王和五粮液放在桌上：
“李老师，我带这孩子来向你道歉，你看——”
李勇撇了眼桌上不上档次的烟酒，鄙夷道：
“怎么？你还想贿赂一名正值的人民教师？”
江龙语气中充满了哀求：
“李老师，求你了！孩子要高考了，你这一开除他就完了！”
李勇直接把桌上的五粮液摔在地上：
“滚！你孩子的前途关我屁事？再不滚我叫保安收拾你们！”
看着被砸烂的五粮液和李勇那狰狞的面孔，江龙脸色苍白，他颤巍巍捡起烟，和破碎酒瓶里仅剩的酒想要离开。
刚出门，正巧一个妙龄少女俏生生地站在门口，用一种震惊且略带忧伤的眼神看着江羽。
女孩叫简奇缘，正是江羽曾经所在的三班班长。
简奇缘是那种典型的别人家的女孩。
学习好，性格温柔且人长得非常漂亮。
绝对称得上“校花”二字。
她当然知道江羽被学校开除的事情，并把刚才一幕尽收眼底。
于是简奇缘心中轻轻叹息了一声：
她对江羽报以同情。
临近高考却被开除，对任何人打击都是致命的。
而且坦白说她对江羽也有些微的好感。虽然江羽学习不好但他有运动天赋有点痞子帅而且助人为乐。
甚至有时候简奇缘学习累了，也会走到篮球场看江羽打场篮球，并为阳光下这个少年每一次的进球而呐喊而兴奋……
除此之外，江羽还有许多特长与兴趣爱好，弹吉他非常棒，桌球也打得不错，最关键的是很有义气。曾经有同学被学校外的小流氓欺负了，也是他为同学出头……
可惜这些优点在一中看来就是叛经离道，只会拉低学校的升学率，被优化是显而易见的。
未来，简奇缘的出类拔萃注定她会走进TOP5的名校。
而江羽，或许他能够凭借一丝运气进入本c，又或许，他只能进入专科学校甚至走向工地，为祖国的房产事业添砖加瓦……
然而高校的优劣并不能决定一个人的未来。
简奇缘也坚信，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
只是心中未免有些伤感，她和江羽的人生十字路口就在眼前，从此各奔东西相见无期……
江羽父子离开后，李勇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他招手让简奇缘进去，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对于他来说，简奇缘无疑是他的骄傲。
按照市一中的标准，如果学生能够进入全国TOP5的名校，班主任将会获得高达五万的奖金，无疑简奇缘就是李勇眼里的金疙瘩。
……
回家的路上，江龙的眉头紧锁，不断发出叹息声。江羽则是一路沉默，但内心却如同翻江倒海般汹涌澎湃。
晚饭过后，江龙鼓励江羽要专心复习，无论如何都要参加高考。
母亲则惊讶的发现江羽的衣服又短了很多，打算出门给他买两套新的。
父母离开后，江羽抓紧时间回到房间复习功课。
今天的遭遇给江羽带来了巨大刺激，但更让他心痛的，是父亲捡起散落的烟酒那卑微感和李勇的恶毒。
但最让江羽难受的还是简奇缘那种看他时那种可怜的眼神。
江羽承认自己对简奇缘这样的女生有着幻想，但他深知两人之间的差距。
然而现在不同了，他觉得自己有资本改变命运。
整个下午江羽都沉浸在学习中度过。
一切难题，都不再是难题。
第二天一早，江龙再次提着烟酒带着江羽出门了。
他们的目的地是一所叫“振宇中学”的民办高中。
这所高中位于市一中的斜对面。
与市一中的学霸们相比振宇中学的学生绝对是学渣聚集地。
父子二来来到一间办公室。
一名年轻的老师接待了他们。
江龙把烟酒放在桌上聊了两句，便让江羽过来认识黄老师。
江羽礼貌地打招呼后，黄汉麻利的拆开江龙送来的中华，抽出一支慢悠悠点上：
“江羽是吧？看在你爸的面子上收了你。不过我希望这一个多月，你最好遵纪守法别给我惹麻烦，否则别怪我到时候叫你滚蛋！”
黄汉已经看过江羽的资料，平时三四百分的成绩，他并不指望江羽能给自己带来什么惊喜，别添乱就行。
父亲走后，江羽便被黄汉带到教室正式上课。
教室里乱哄哄的打牌的、玩游戏的、打赤膊睡觉的，还有一小半学生逃课了。
当江羽以转校生的身份出现在教室里时，还引发一些骚动。
但江羽充耳不闻。
一个月时间，振宇中学只是他高考的一个平台。
他需要这作为跳板向高考发起冲击……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随着下课铃声的响起江羽收拾了书包往外走。
天空湛蓝，江羽的心情也如同这天空一般炙热而轻松。
这两天的复习和自己模拟让他的成绩一次比一次好。曾经连三本都不敢奢望的他现在已经触摸到了一本的门槛……
自信心爆棚。
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
此刻斜对面的市一中学，放学铃声也如同春风拂面，吹散了学子们的疲惫。
与那些昂首挺胸的市一中学子相比，振宇中学的学生仿佛矮了半截。
市一中学子，无论是成绩还是家世在这江北市都如同璀璨的明星，照亮了他们的前程。
而即便是振宇中学的风云人物，在市一中的普通学生面前，也如同烛火黯淡无光。
但于江羽来说，曾经那所光芒万丈的学校早已成为他人生中的过客。
“江羽！”
一声呼喊打破了江羽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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