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无尘
晚上，月明星稀。
富贵要如花炒了一桌子菜，放在院子里聚餐。
不远处，小毛驴拉着锅铲在转着板油。
油锅里的猪油都被文火烧得噼里啪啦，飘荡着淡淡的肉香。
小毛驴比以前要长大不少，也从刚开始的不能适应到颇为熟悉，甚至都知道避着火口休息。
牛大汉帮忙搬了两张凳子。
二狗子在县城还没回来。
富贵则拿着菜从厨房过来摆上桌面。
“大汉，喝一杯吗？”他喜滋滋问着。
最近都忙得不行，很久没有聚餐。
这一次也是因为距离秋收不远，在不聚餐，到时候就真的没有时间。
牛大汉看着桌子上的各种好菜，忍不住点头。
富贵便去地窖里拿酒。
外面闪烁着灯光，二狗子开着三轮车从县里回来。
“今天是啥好日子啊！喊我们聚餐！”他将三轮车开进院子，铁门被撞击得哐啷作响。
牛大汉望了眼车筐，还是留着一只土鸡。
二狗子已经习以为常：“今天又没卖完，明天还能加餐。”
如花拿着菜从厨房出来。
她对牛大汉说：“菜都齐了，你要叫你妈他们下来吃饭吗？”
“不用了吧。”牛大汉想着：“他们估计都自己吃了。”
母亲吴依依不喜欢在别人家蹭饭，只有喜宴的时候才愿意参加。
富贵拿着一坛子米酒从地窖出来。
二狗子却贼眉鼠眼说：“富贵，你的黄粱酒不舍得拿出来？”
“哪里还有？俺那酒结婚早喝完了！”
二狗子便说：“有机会再去黄土地买些来撒。”
“嗨，你说笑，俺们里黄土地多远？坐车都不方便。”富贵努嘴。
二狗子调笑道：“当年你怎么不嫌弃远？”
两个人说着闲话。
等几个人都坐好以后，铁门打开，方世勇带着憨宝从外面进来，吴长青老奶奶也跟在后面。
“看看今晚吃什么好菜！”方世勇乐呵呵的。
憨宝看见他们便摇着尾巴在桌子下乱窜。
它的个子没什么变化，不过毛发却更加柔顺，两个眼珠子也圆溜溜的，黑得放光，更添精神。
牛大汉顺手摸了摸狗头，站起来说：“到这坐，奶奶，到这来做。”
吴长青比方世勇显得年迈许多。
方世勇也八十多岁，走起路来却不蹒跚，吴长青却要拿着拐杖，走路的时候也颤颤巍巍，头发更是白了许多。
几个人坐好以后。
富贵开始给几个人斟酒。
方世勇已经戒掉这个。
吴长青看着桌子上的菜说：“如花贤惠，做这么多好菜。”
她最近被方世勇配了假牙，说起来也不再漏风，吐字清晰，也像是年轻了几岁。
如花谦虚。
桌子上有八道菜，三盘大菜，全都是新花样，不再是传统的鸡鸭鱼肉。
自从如花嫁给富贵以后，餐桌上也多了海鲜的影子。
就今天晚上的八道菜，其中三道便是海鲜，分别是爆炒基围虾，还有麻辣海螺......
富贵拿着一个海螺傻呵呵笑着：“俺最喜欢拿海螺下酒，大家吃啊！”
吴长青和方世勇早就下筷子开吃。
海螺都有拳头大小，里面的肉却没有多少。
几个人吃吃喝喝，随便说着些村里的事情。
“爱国老叔怎么没来啊？”牛大汉问着。
牛爱国自从对牛头山上心以后，也经常跟他们走动来往，有时候还会帮忙做事。
富贵嚷道：“牛爱国今天下午到县里开会，还没回来叻！”
牛大汉便拿着酒跟众人碰杯。
方世勇又说：“大汉，最近小黑长大很多，羽毛都长出来，看着非常漂亮。”
“对啊，花花绿绿，五彩斑斓。”吴长青老奶奶补充。
牛大汉一直在忙县里的事情，小黑的状态也许久没看。
它现在已经只有一点黑毛，大部分的毛发都鲜艳无比，早就不是以前的小黑，只不过大家还是习惯称呼小黑。
二狗子也说：“现在的小黑比以前看着是跟神鸡一样，而且身体也不胖。”
牛大汉觉得有机会可以过去看看。
富贵咽下米酒说：“俺摸过，滑溜溜。”
牛大汉倒是关心起另一个问题：“上次说帮我找一个手艺好的师傅，拿黑鸡毛做成鸡毛掸子做好没有？”
“早就做好了！”如花站起来说：“正好拿给你们开开眼界。”
几个人吃饭本来就是放松心情，逮住什么话题便随口聊天。
牛大汉一直忙着公馆的事情，就连鸡毛掸子也管不过来。
他从县里回来之后，便将收纳袋交给富贵，要他找一个好点的师傅，编织一把鸡毛掸子。
时间过了这么久。
如花一直都藏着掖着。
她拿出来满是不舍道：“看见了没有？”
鸡毛掸子长有一米左右，浑身漆黑，毛发浓密，编织得非常漂亮，全都是精品鸡毛，就连竹棍也都是拿老竹子削成，抛光得非常古朴，上面还被老师傅雕刻着一些云彩。
牛大汉拿着抚摸，光滑顺手，柔软蓬松。
如花羡慕说：“老师傅给鸡毛掸子刻了名字。”
“是吗？”牛大汉这才拿着鸡毛掸子的竹棍看着，云彩之下有着两个小字。
二狗子也伸长脖子睁大眼睛念叨：“无尘。”
牛大汉摸了摸字体，刻下去很深。
如花夸赞道：“你的鸡毛掸子真的好使，真跟名字对得上，老师傅取得好，我拿着随便扫，全都没有丁点灰尘，而且它还不粘灰尘，比其他的鸡毛掸子好得不行。”
牛大汉道：“怎么不粘层？”
“就比如厚厚的灰尘，我扫过去，灰尘都被黏在鸡毛上对不对？”如花解释道：“这个时候要抖掉，一般的鸡毛掸子都会黏上一点，但是你这把不会，抖掉就抖得干干净净，而且连油烟都能扫干净。”
“油烟不会弄脏？”牛大汉不信。
如花直接拿着勺子，放在汤碗里舀起一勺油水说：“你看我弄到桌上，你拿着来扫。”
牛大汉顺势拿着鸡毛掸子横扫过去，桌面上立马被扫得干干净净，而鸡毛掸子便像清晨的叶子挂着许多露珠。
如花提醒道：“你拿一边去抖一下。”
牛大汉拿到身后抖动，鸡毛上的油水便落在地上。
二狗子叫道：“好干净啊！”
牛大汉用手摸过，竟然没有一丝油水。
如花傲然说：“还有更厉害的地方。”
“还有什么？”几个人都向她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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