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回
“我一点儿都不觉着喜……”
“怎么?难道那姑娘不漂亮?”苏果好奇问他,“你见过?”
“是我们邻居,长得倒可以,只是,”乌尔木与她自小相识,奈何并无眼缘,“我与她不熟,没有那份感情啊!”
“感情是慢慢培养的嘛!”
乌尔木原本鼓足了勇气想问她愿不愿嫁给他,岂料她毫无醋意,甚至鼓励他娶那个女子,看来她是真的对他无意罢,拒绝的这般明显,他又何必多此一举的再问,自讨没趣。
晚上,福康安没有酒宴,就在府上陪明珠,乌尔木得了闲,就想出去喝酒解闷儿,便去找同乡的一个卫兵。
到他们所住的院落一看,几个卫兵正喝得兴起,那老乡见他来了,招呼他过来一块儿热闹,他本不想,奈何盛情难却,只好进屋坐下,却听那些个喝高了的男人谈论起女人来,
“哎你们说,咱这将军府那么多丫鬟,哪个最漂亮?”
“我觉得云霄漂亮!”
“这个甭提!云霄是佐领大人的女人,你就死了这条心罢!”
“唏!”那人不服,“你让评价啊!我只是说实话而已,头儿又不在这儿,还不许咱们说了?”
坐在旁边一位骁骑校忽然开了口,“我觉着将军夫人身边的那个苏果儿很可人啊!你没瞧见她那双峰,冬日里裹得厚实还不明显,一到夏天简直呼之欲出啊!”
“是啊是啊!我也注意到了!那小妞长得不错,应该还没开过苞儿!”
他们正猥琐地议论着,乌尔木忽然拍桌而起,怒指那两人厉声喝道:“我警告你们!不许打苏果儿的主意!”
那骁骑校不肯示弱,也跟着站起来恶脸相向,“她又不是你女人,凭什么不许我们说?”
乌尔木的老乡怕他惹事,附耳提醒骁骑校,“你少说两句,他可是将军身边的人,惹他没好处!”
奈何那人喝醉了,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哪还管乌尔木是谁,不屑耻笑,
“将军身边的人怎么了?还不是奴才?老子可是正六品的骁骑校!他自以为高咱们一等,说白了还不是主子身边的一条狗!苏果儿瞧得上他么?那怎么不嫁给他啊?”
乌尔木怒摔酒壶,青筋毕现!不由分说,上前就抡他一捶,那人挨了揍,怎肯善了,吆喝着身边一个兄弟上前去打乌尔木,没醉的赶忙去拉,撕扯到一处,都受了伤。
博和托闻讯赶来,沉声一喝,“聚众饮酒也就罢了,居然还打架斗殴!反了你们!”
众人一见佐领过来,都停了手,博和托上前,阴着脸掂起一盏茶,泼向那骁骑校。
“博和托,你教的好手下!胆敢惦记苏果儿,还敢说老子是条狗!哼!”乌尔木回过头,怒目圆睁,恨不得杀了那骁骑校,“老子就是狗也有利牙咬死你,而你有什么?”
敛了肃颜,博和托看向乌尔木,温声道:“他们醉了,说话不知分寸,我自会惩处他们,还望你莫与他们一般见识。”
“哼!”拭了唇角的血,乌尔木看向博和托冷笑道:
“差点忘了,你才升了四品的佐领是罢?别怪我不给你面子,他骂我也就罢了,惦记不该惦记的我岂能容他?”回首怒视与他动手的那两人,乌尔木蹙眉嗤笑,“明儿个我会教你滚字怎么写!”道罢随即转身出了房门。
他那笑容阴鸷,看得博和托心中一凛。
冬月一杯冷水在身,那骁骑校已然醒酒,知自个儿闯了祸,赶忙向博和托求助,让他帮忙说情,博和托心知无用,
“乌尔木是怎样的人你们应该比我还清楚,即便是那些个二品的副都统,见了他也都十分客气,都晓得唯有巴结贿赂他才能接近将军,只因他是将军身边最得宠的奴才,你们醉了酒忘了天高地厚惹是生非,是想上天与日头肩并肩?”
“那怎么办?”骁骑校一听没谱儿,慌了神,“佐领,我们是死定了?”
博和托无奈叹息,“我尽量,剩下的看你们的造化。”
屋里,听说乌尔木被欺负,福康安特地请了大夫为他查看伤势,诊治上药,心底却是好奇,
“哎呀!也是难得,居然有人敢打你!是瞎了还是疯了?”
眼见主子幸灾乐祸,乌尔木撇撇嘴,十分委屈,“爷!奴才都这样了,您也不心疼,反而有兴致说风凉话?”
“我心疼什么?你又不是我女人!”靠在躺椅上的福康安悠然自得,不时指挥着大夫,
“哎,把他胳膊也缠两道!”
大夫也不多问,应声照做,乌尔木郁闷万分,
“我胳膊没事啊!”
福康安挑眉一笑,意味深长,“那也得装腔作势,我好在苏果儿跟前儿夸大其词啊!”
“还是莫要让她知晓我嘴角挨了一拳,多丢人呐!”
“一怒为红颜,却还不想让人知晓,那这拳不是白挨了嘛!”不懂他什么心态,福康安替他叫屈,“有你那么傻的嘛!你甭管,总之话由我来说,保证不令你难堪!”
待福康安回房时,苏果伺候他宽衣洗漱,随口问道:“少爷不是陪着夫人用了晚宴么?怎的又出去那么久啊?难道又有应酬?”
“我身上有酒味儿?”
凑近闻了闻,苏果摇摇头,“没有。”
“那不就得了!”福康安故意慨叹,“乌尔木被人打了,我去看望他,是以才耽搁许久。”
“什么?”苏果瞪眼奇道:“不会罢?一惯都是他欺负旁人,还有人敢欺负他?”
问得好!说辞都备好了的福康安就等她来问,“正所谓红颜祸水,还不是因为你咯!”
“我?”指了指自个儿,苏果难以置信,还以为是主子在诳她,“我都没见他,与我何干?”
“旁人说起对你有意,被他听到,一言不合就开打,对方是军营中人,乌尔木自然打不过,这不就吃了亏。”
听罢福康安的叙述,苏果吃惊之余又觉自责,“啊?他这又是何必?”
福康安趁热打铁,“你觉着没必要,他却是很在乎!”
苏果又问他伤得重不重,福康安不肯明言,
“你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这……”苏果顿感为难,“都入夜了,奴婢怎么能去?”
“唉!可怜乌尔木啊!白受了那么重的伤,人家都不心疼!连看都懒得看!”福康安边叹息边偷眼一瞄苏果的反应,只见她红了脸,瞧了瞧外面漆黑的天儿,扯着帕子十分作难,
“奴婢不是懒,只是……现在去不太方便,还是明儿个再去看他罢!”
“你若觉孤男寡女不方便,可让云霄陪你啊!”
福康安使了个眼色,云霄会意,当即去拉苏果,劝她去看看乌尔木,“好歹人是为你而伤,你若不露面,只怕他疼得一夜睡不着。”
“可是……”
“别可是了,我陪你去!”不给她反驳的机会,云霄拉了她便走。
这会子正躺在床上郁闷的乌尔木听到有人敲门,甚是不耐地下了床,边走边抱怨,“谁啊这么晚了不知道爷睡……”开门一瞧来人,愣出一个“了”字。“苏果?”
听到他的怨怼之辞,苏果颇觉尴尬,“你……要睡了?那我改日再来。”
乌尔木忙道:“不不!这么早也睡不着。你进来罢!”说着打开另一扇门迎她。
天寒地冻的,苏果肯来看他,乌尔木感动不已,正欣喜之际,又见云霄尾随而入,乌尔木的心当即又凉了一截,暗叹自个儿想太多,看来苏果并不是特意来看他。她俩过来也只是出于同府之谊罢!
瞧他嘴角有淤青,苏果问他,“很疼罢?”
“不疼。”乌尔木本想笑笑以示无碍,岂料才扯动唇角就疼得他“嘶”了一声。
苏果对他道:“用热鸡蛋来敷,好的快些。”
乌尔木不以为意,“一点小伤,算不得什么,何须麻烦?”
本是好心,他却推辞,苏果不由白他一眼,“说到底还是懒!”
乌尔木挠头轻笑,不知所措。
云霄笑道:“我去煮鸡蛋,苏果你陪他坐会儿。”
“哎,我去罢!”苏果不好意思与他单独相处,云霄打趣道:“咱们真是姐妹情深,一点儿小事也要抢着做!”道罢转身出了房门。
约摸一刻钟后,云霄送来两个煮好的鸡蛋,又借口说博和托找她,未等苏果开口她便走了。
无奈,苏果只得一人在此。
见她将鸡蛋剥壳,乌尔木怕她烫手,让她放入水里冰一下,苏果轻斥一声,“这又不是要吃的,烫的敷着才好,不懂就莫啰嗦!”
剥好后她找来干净的纱布包裹住鸡蛋,为他敷这淤青的唇角,惹得他一声痛呼“嘶!”
“现在知道痛了?”苏果不由埋怨起他来,“那会子又何必打架?”
“他骂我狗奴才。”
听他这么说,苏果暗叹上当,“原来少爷骗我!”
"少爷怎么跟你说的?“
既是假的,苏果也没什么不敢说,“他说你是为我与人起了争执,害我自责了许久,原来都是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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