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三、南辕北辙
凌欢篪一下飞机就给林琅打电话了，林琅在这个节骨眼上根本不想再和凌欢篪多费唇舌，“我现在没空，不好意思。”
凌欢篪深感惊讶，林琅可不像是会说“不好意思”这四个字的人。
“你留在这里是为了乔镇司？他是不是出事了？”凌欢篪这么说也不全是自己的揣测，他们移植在乔镇司体内的芯片并没有取出来，还是可以随时监控乔镇司的身体状况。
“与你无关。”林琅一点儿也不给凌欢篪留面子。
凌欢篪这时候转过头去看了一眼郑毅。他是临上飞机前才突然接到了郑毅的电话，说是乔镇司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了。
“我能找到他，而且我知道他现在情况不太妙。”
“什么？”林琅猛地起身，吓得雪千臣忙问，“怎么了？”
“你怎么能找得到，又怎么能知道他的情况？”
凌欢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终于不是花瓶了，能长点脑子了。”
林琅并不计较凌欢篪这么说自己，而是冷静地重复了一遍问题，凌欢篪这才若无其事地说道，“我在他的身体里安了一个芯片。”
“什么？”林琅真是恨不能现在就把凌欢篪碎尸万段。
“这个芯片能随时监测到他的身体状况，虽然不能准确定位乔镇司人在哪儿，但大概的位置还是可以估计的。”
林琅一点儿也不想和凌欢篪说话，这个人丧心病狂，真是没有他做不出来的事。
林琅只得告知了凌欢篪她所在的地址，也不知道凌欢篪所说的情况不太好到底是指什么。她忐忑不安地等来了凌欢篪，凌欢篪却是因为换了一个环境而倍感轻松。这里没有争吵不休的父母，也没有总想与他争斗的凌欢融，真好。
凌欢篪在见到林琅后才知道，这里也不好。
林琅一见凌欢篪的面，就顺手拿起东西要来揍凌欢篪了。
雪千臣看得吓住了，不知道这两人怎么一见面就跟仇深似海似的，许久后才回过神要拦着林琅。
林琅气急，“你拦我做什么？你也帮我去揍他啊。”林琅气得脸都快变形了。
凌欢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刚刚会觉得林琅的脾气像是变好了，只得一再往后躲。
最后还是那个黑道医生出来劝了句，“再打，你们就赶紧带着你们的病人离开这里。”
林琅一想到司燃的伤还没好，果真安静下来了。
凌欢篪心有余悸地把他带来的生命监测仪器推到了林琅跟前，又示意郑毅解释几句。郑毅先前看到林琅那么虎虎生威，也有点害怕，“凌总，我能不能就站在这儿说？”
凌欢篪点点头。他心里头也怕那样的林琅，真是不要命的样子，偏偏却又拿她毫无办法。
“这两条数据线显示他的心跳和血压一直不正常，在我们监测他的这段时间以来，很少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林琅看着那几条数据线，似懂非懂但很努力地听着，最后不忘补充道，“凌欢篪，他身体里的芯片，你怎么放进去的，等见到他之后，就给我怎么取出来。”林琅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会牢牢盯着你。”
凌欢篪不接话。
“乔镇司现在还在那儿吗？”雪千臣也在。
凌欢篪一听这话就问道，“怎么？你们见过乔镇司了？”
雪千臣点头，“但现在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那里。他之前跟……”雪千臣看了一眼林琅，想询问一下她的意思，但林琅这时候的全副注意力都在郑毅带来的那个奇奇怪怪的显示器上，所以雪千臣只能耸耸肩膀说道，“也就是知道他在那儿而已。现在还在不在也不知道了。”
郑毅于是打开随身带的笔记本电脑，“这个芯片可以粗略地确定一下乔镇司的方位，但具体位置没办法。”
司燃早听到外头的动静了，强撑着身体出来了。以他的判断，出了这样的事后，那队雇佣兵和乔镇司必然都不会继续留在那儿。只是他不懂林琅现在还要去找那个乔镇司的意义何在。
郑毅在笔记本上鼓捣了一会儿就把大概的位置给找出来了，又找出一份地图来圈出了一个范围来，“大概就在这儿，但我也不能完全肯定。”
私家侦探也在，接过那张地图看了看，“这里并不是那一日我们去过的地方，可以说和那天去的地方，南辕北辙。”
“南辕北辙？”雪千臣接话道，“这么说乔镇司已经转移地点了？那他还和那些雇佣兵在一起吗？”
“雇佣兵？”凌欢篪这才意识到这一次的事情似乎不是这么容易解决的。
林琅看清楚了他的表情，“怕了？怕了就快滚。”她其实也怕，但是她哪里都不能去，她要去见乔镇司一面，看看他是不是还好，再问清楚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私家侦探对郑毅所圈出来的地方露出了怀疑的表情，“那里我没记错的话，是一片工厂用地，乔镇司怎么可能在那儿呢？”
郑毅对这个芯片的追踪技术也只有一知半解，经不住这私家侦探的怀疑，“这样吗？我……我再看看。”
凌欢篪摁住了郑毅想再开笔记本的手，“既然大概范围确定了就去看看。工厂怎么了？工厂里藏个人难道还不简单吗？”
雪千臣也附和道，“对，上次闹出事来后，那群雇佣兵肯定转移地点了，说不定现在那什么工厂就是他们的地盘。”
一行人朝着郑毅圈出来的地点去了。这一路上越来越人烟稀少，不管是谁，这心里都慌得厉害。
邱总一言不发地跟着，这样的事情，他是不想让雪千臣来冒险的。可他说什么也要来。
司燃明明刚刚才死里逃生，但也一起来了。他也劝过林琅不要来，可林琅不答应，也就只能带着伤一道来了。
凌欢篪来之前从没意识到事情已经这么严重了，竟然还有雇佣兵牵涉在其中。他一向惜命，这一次不知道做出的选择是不是错了。可现在也已经来不及后悔了，而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一行人绕了好几圈后就只发现了一个工厂，凌欢篪降下车窗来，“会在那里吗？”
私家侦探立即动用自己的人脉去调查这家工厂，不一会儿便有了消息，“这家工厂说是已经开办几十年了，生产一些小玩意儿，但并没有明确的经营范围……”
“我们就这样贸贸然上前去找人是不是也不好？”
“要不我去试试？”都已经到这儿了，再畏畏缩缩的也不像话，所以私家侦探是自告奋勇地去了。车子停在远处，他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
私家侦探已经去敲铁门了，那铁门锈迹斑斑，几乎让人疑心这里是不是已经荒废了，可里头却又确实有机械的声音，还真是奇怪。
铁门敲了小半天终于有动静了，探出一个人头来，“咦，你来做什么？”
私家侦探朝里头张望着，“我听说这里有生意可做，来看看。”
“你做什么生意？”那人很有警惕心。
私家侦探烦的便是这个，那样短的时间内，他并没有法子确定这家工厂具体的生产范围，而托人调查了却也说这家工厂什么都生产，那要他如何接话呢？所以他只能吱吱呜呜地说不上话来。正要岔开话题时，私家侦探听到一声哀嚎，“不，不要。”
“那里头怎么了？”
那人也不回答，反倒“嘭”地一声关上了门。
私家侦探再去细听便没什么动静了，可刚刚开门的那人却又不像是雇佣兵，他们要找的乔镇司真的会在这里吗？
私家侦探回到车上，冲着大伙儿摇摇头，“这里很不对劲，看门的不是雇佣兵，这我可以确定。但那到底是不是工厂，现在也要持怀疑态度。”
“不是工厂？”
“我听到一声惨叫。哪个工厂里会有这样的声音呢？”
林琅听明白了私家侦探的意思后愁容满面地看着那工厂，到底乔镇司会不会在这里呢？
乔镇司的审讯一直没停下过，这一次不仅仅是Andrew和John了，还有其他好些审查员，采取了车轮战，绝不让乔镇司有一分一秒的喘息的机会。而Aaron自然更是被折磨得痛不欲生。
“不，不要，你们不要再折磨他了。他什么错也没有。”
Andrew看向乔镇司的眼神很冷淡，“从你出事时起，他没有选择上报家族就已经错了，大错特错。”
“这也是他应有的惩罚。”
乔镇司几近崩溃，“不，不要……”
“你们到底还想要我说什么？我能说的，已经全都说了。”如果现在能下跪，乔镇司一定早就跪下来求饶了，求求他们放过Aaron，也求他们饶过自己的家人。
Andrew摇摇头，“你忘了，你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始终不肯明说。”
“到底哪些人，知道了你的身份？”
乔镇司的目光呆滞。现在不管是谁的名字从他的口中吐出来，可以预想的是，那人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我们这里有你到北京后接触过的人群，你说他们全都不知道你的身份，谁信呢？”
乔镇司顿时萎靡了，不敢去看Aaron。他什么都不敢说，也不能说，要不然谁知道会酿成怎样的惨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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