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三、不如跳舞
雪千臣和林琅霸占热搜也得有好几天了。公司的年会上，雪千臣终于再见了林琅，第一句话就开始说抱歉。
林琅摆摆手，毫不在意，“反正我不看，谁看谁小狗。”
雪千臣却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看来你是好得差不多了。”
“嘁。”林琅冷哼一声，雪千臣递来一杯香槟，“喝一杯？”
林琅接过杯子，豪饮一口，像是见了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一样，“年底什么安排？”
“我接受了东方卫视的邀请，之后赶回家陪陪家人。听说你什么邀请也没接受？果然还是因为《半粒朱砂》的事不开心吗？”
林琅一点儿也不想提起这个《半粒朱砂》，撇撇嘴，“懒得去了，难得回家陪陪老爷子去。”
雪千臣这下才放心下来。
林琅拍了拍他的肩膀，“恭喜你，又快长大一岁了。”
“你不也是吗？”
林琅瞪了雪千臣一眼，“怎么说话呢？我会长大吗？我永远十八岁。”
“是是是。”雪千臣又喝下了一杯酒，“我自罚一杯，不该胡乱说话。”他看着林琅酡红的脸颊说道，“很开心，你与我还能如从前一样。”
林琅摆摆手，“要不然你把我林琅当成了多小气的人了？”她端着碟子取了些食物去了远处。
雪千臣一个转身，小文突然出现了，吓了雪千臣一跳。他极其礼貌地打量了一下一身礼服的小文，“很衬你的气质，很漂亮。”
小文抿唇低头一笑，轻轻地把一绺垂下来的头发别到了耳后。
“考试还顺利吗？”
“很顺利。”
“那就好，我就知道你一定行的，毕竟你一直很努力。”
小文笑得很开心，“谢谢。”
雪千臣和她碰了一下杯子就要走往别处，可却被小文喊住了，“我……我找到一样东西。”
“什么？”雪千臣十分优雅地转着杯子的香槟，酒的光泽映在他的脸上，真是出尘俊俏得不像凡尘中人一样。
“今早我才复工，峰叔给了我一个摄像机，要我处理掉，我看了里面的视频，是林琅的车子为什么会撞成那样的视频。”
雪千臣嘴角露出一抹玩味地笑来，“我知道了，晚些时候传到我邮箱里。”他的确不是凡尘中人该有的相貌，可却还得为凡尘中的事烦心。
“好。”小文也刻意模仿着雪千臣的笑，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走远时就在想，自己一直这么努力的话，总有一天会有资格站在他身边。
年会上，林琅懒于上台表演，也就被柯总磨得没办法了，上台给所谓的后辈们说了几句话，“你们也不算是我的后辈吧，一个个比我年纪大多了，来年也要好好努力才是……反正我是不用努力的……”
峰叔已经听不下去了，一把把林琅拖下了台，“你还是该吃吃，该喝喝吧。”从任姐领着雪千臣“起义”成功后，对，公司里现在其他的艺人是这么说的，“起义”，不少人都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接二连三地抱怨公司资源分配不均，柯总正为这事烦恼得很，不能这时候再让林琅火上浇油。
林琅朝着他一吐舌头，欢快地端着一个小碟子消失在了人海里。
乔镇司和司燃都坐在角落里，乔镇司的腿还没好利落，本来是不想来这什么年会的，可林琅死活要他来，甚至还去药店买来了轮椅，乔镇司不好再驳她的面子，只好坐在轮椅上跟来了。
“乔镇司，你尝尝这个。”自从被Aaron教会了一招催吐后，乔镇司也乐于在林琅给自己推荐各种美食的时候尝那么一两口，讨她开心嘛，又不是要自己杀人放火，何乐而不为呢？
司燃看着林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碟子里的食物喂进了乔镇司嘴里。在景娱，林琅就是焦点，走到哪儿都是焦点，给保镖喂食物更是焦点中的焦点。
公司里其他人都看呆了，有人是因为崇拜林琅才和景娱签了约，不由得犯起了花痴，“哎嘛，那要是我就好了，别说断腿了，哪怕下半身残废也行啊，只要林琅肯喂我吃东西。”
“这个林琅真是怪怪的……”也有人见惯了林琅颐指气使的模样，对这个有些说不出的温柔的林琅竟觉得有些害怕。
雪千臣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与峰叔似有意似无意地说道，“林琅真的很喜欢那个保镖嘛。”
峰叔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林琅前些天惹了麻烦，是他解决的，腿伤也是那时候留下的，林琅也不是没良心的人，对他自然好一些。”希望自己这个举重若轻的解释能让雪千臣卸了心里的疑惑。
雪千臣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可其实峰叔的心早就揪紧了，乔镇司是个祸害，一日不拔除干净，都难得安宁。可现在动乔镇司，不就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吗？他和柯总后来看到了凌欢篪的公寓被林琅砸成了稀巴烂的照片，不敢相信林琅的破坏力如今已经这么强大了。现在要是和她硬着来，真不知道她能干出什么事来。
难得年会，不想这么烦心的事，峰叔主动和雪千臣碰了碰杯子，“今年，祝你腾飞。”
“谢谢。”以往，他也就是时尚资源不错，可一直没有自己的代表作，所以被人称为奶油小生。今年，他一定要证明自己在演戏方面也很有天赋。
每样东西，乔镇司都是只嚼几口便不肯再吃了，可尽管这样，林琅也还是不生气。司燃真是觉得不可思议，一双眼睛里满是问号，林琅却会错了意，“你可别看了，要吃自己拿去，你腿又没断。”
司燃只得走开了，但还是时不时地回头看看林琅和乔镇司。
音乐声响起，大家虽然还是分心地看着林琅，但都纷纷邀了舞伴走下舞池跳舞。
小文胆战心惊地一步一步地靠近雪千臣，她知道，以他的脾气，只要她开了口，雪千臣就不会拒绝。
可就在小文靠近雪千臣的时候，小文看到雪千臣已经起身向林琅走去了。
小文有些呆住了，自己看向他的时候，他的眼睛里永远有另一个人。
林琅最后也还是不出所料地拒绝了雪千臣，反倒半蹲下身子对乔镇司说道，“我们去跳舞。”
乔镇司忙摆摆手，“你和雪……”他突然说不下去了。他对雪千臣很有好感，可还是不愿意看到他与林琅共舞一曲。在林琅身上，他第一次清醒且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己的自私和占有欲。
“我腿伤没好……你自己去玩……”
“我可没问你答应不答应啊，就是跟你说一声而已。”才说完，林琅就推着乔镇司的轮椅进了冲进了舞池，本是正在跳舞大家都吓了一跳，忙让到了一边。
林琅一边推着乔镇司，一边随着音乐翩翩起舞。她的确没什么音乐细胞，可跳舞却是一把好手。爸妈还在的时候，陪着她学过古典舞。而后来为了拍戏，峰叔给她请过好几任著名的舞蹈老师，各种舞蹈都有过涉猎。虽然推着轮椅跳舞有些吃力，只跳了一会儿，她的脸颊就变得红扑扑的了，可她却越跳越开心。
周围的人都开始给林琅拍手鼓掌，也有人在交头接耳，询问那个坐在轮椅上的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林琅一个滑步跳远了，可目光却还留在乔镇司身上，又随手解开了披肩，手一扬，披肩就飘飘扬扬地落在了乔镇司的身上，一股馨香袭来，是林琅身上的味道……可乔镇司还没来得及多看一眼林琅，就想吐得厉害。他刚刚还是不该禁不住林琅的劝哄多吃了一口酱牛肉的。
林琅一连跳了八个回旋，重新回到了乔镇司身边，又迅速地蹬地起跳把乔镇司也顺手推了出去。
这一推不要紧，乔镇司喉头痒痒的，已经涌到嘴边的异物哇地一声全吐了出来。林琅的披肩上到处都是呕吐物，就连站在场边看的雪千臣，身上也都是异物，怪可怜地看着乔镇司，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乔镇司急坏了，支撑着自己站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
任姐就在附近，捂住口鼻，“哎呀，峰叔，你这带的什么人进来了，真是脏死了，还害得我们千臣都遭了殃。”
小文急急忙忙地取了湿巾过来了。之前看林琅跳舞看得正起劲的大家也都不由得张大了嘴巴，这还真是一个不一样的年会啊！
林琅居然是头一个笑出来的，甚至顾不上自己穿着席地的晚礼服，竟然捧腹大笑起来。
峰叔上前敲了一下林琅的脑门，“还笑，没心没肺。”他上前查看雪千臣的情况，也有些不好意思，“这衣服回头我们重给你定制一件。”
乔镇司此时正脸憋得通红的和小文一道收拾，雪千臣却笑笑拉住了他们的手腕，“没事，我自己去卫生间处理一下就好。”
乔镇司还是一叠声地说着“对不起”。
雪千臣摇摇头，对峰叔说道，“没事，谁也不是故意的，不必往心里去。”说完他就自行离开处理衣服去了。
任姐袅娜地走到林琅身边，有些嘲讽，“你这个舞伴挑得可不太高明啊。”
林琅头一昂，“我觉得挺好。”她走过去，卷起自己已经脏了的披肩给乔镇司把嘴角那里掖了掖，“没事吧？”
“没事。”乔镇司已经羞红了脸了，头快埋到地上去了。
林琅劝他，“别往心里去，雪千臣说没事就是没事，他这人脾气好得很。”她随手把披肩丢给小文，“拿去扔了吧。”
小文接过披肩时就有些犹豫，这时更是吃惊，“这可是今年的限定版，你确定……”
林琅没再接话。乔镇司也不想说什么话，只想尽快离开这里，要不然总觉得自己太给林琅丢脸了。
林琅想想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捂住嘴笑起来，“哎哎，你不知道你那吐出去的东西，都快飞起来了，真的……都飞起来了……”她说着又哈哈大笑起来，乔镇司是无言以对，不明白林琅的笑点在哪里。峰叔也不想和她说什么，只站在一旁默默地喝酒。
年会回去的路上，林琅喝得High了，闹着要去KTV，峰叔不乐意了，“刚刚柯总组局去KTV，你不是说不去吗？”
“雪千臣不也没去啊。”
峰叔叹口气，“雪千臣被吐得那样，怎么去？”一说到这事，乔镇司就觉得格外惭愧。
“哎，我们自己去唱嘛，我还不想当着那些人的面唱歌呢。”
峰叔也是真没了辙，只得让司机调转车头去了另一家KTV，免得和公司的一队人马碰上了尴尬。
可后来，峰叔只恨世上没有后悔药。他们是没遇上公司的人，可居然遇到了乐漾的人也来聚会，宋芸和姚灵儿也在。
姚灵儿见到林琅，规规矩矩地打招呼，“林琅小姐好。”
林琅看也不看她一眼，朝着宋芸冷笑一声，“你也就够格和这些人混在一起罢了。”
宋芸脸都气歪了，可最后还是没有理会她的挑衅，“明年等《半粒朱砂》拍完，你就不会再说这话了。”宋芸是铆足了一口气，要靠这部戏再重回巅峰。
林琅冷笑，“就你？倒回去十年，脸再嫩一点，或许还可能。现在是不行了，老妖婆。”林琅说完轻快地转身离开，宋芸气坏了，把手包朝着林琅的背影丢了过去，可却被司燃一把打开了，东西掉落了一地。
峰叔格外抱歉，帮着宋芸把东西一一捡起，可其中一张名片却让他手上的动作缓了一下。他看宋芸并没注意到他，于是手一翻把名片塞进了自己的袖口，“宋小姐，真是对不起了。”
宋芸怒气冲冲地接过自己的包包，“哼，峰叔，林琅总有一天会把自己的好运都败光的。”
峰叔头一低，让到一边，也没说话，示意宋芸先行。宋芸哼了一声，笃笃笃地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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