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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凯旋归来


《午夜未降临》还是在国内顺利上映了,上映首日票房破亿。这和林琅以前的电影上映首日的票房相比,的确差了那么个一丢丢,但仍然挡不住林琅如破竹的气势,她甚至还在峰叔一不留神的时候发了微博,“那些说不去看电影的人,记得千万别去看,谢谢!”

峰叔看到后真是悬梁自尽的心都有了,好不容易怼粉丝的事渐渐沉淀下来,也没什么人说起了。林琅倒是会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柯总也是两眼望天,怎么就得把这么个事儿精当小祖宗一样供着呢?哎,怪只怪这个事儿精还是摇钱树啊!

峰叔尽力让自己肥硕的身材敏捷一点,“你快把手机交出来,我饶你不死。”

林琅却是挑衅似的关了机,把手机往胸前一塞,“你来拿啊。”

峰叔摇头叹息,有种不忍直视的感觉,“小文,你去拿。”

小文站在角落里吱吱呜呜地说道,“我不敢……”

峰叔恨得咬牙切齿,“出息!”

“这几位乘客,飞机即将起飞,请尽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系好安全带,并把手机关机,谢谢。”

峰叔又恶狠狠地盯了一眼林琅,无奈地走回了自己的位置,认命地一关手机,算了,随她闹去吧,自己权当放会儿假,让柯总一个人处理吧。

柯总果真叫苦连天,不过林琅这时候启程去巴黎参加国际影展也是好事,能有新闻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再找几家合得来的媒体炒一炒参展的事,林琅发的微博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Joe从林琅说过“仅此而已”后竟有些刻意地和林琅拉开了距离。只是谁都没能察觉到他的刻意,全都忙到飞起。好在Joe也习惯了被忽视,更何况,林琅注意不到也属正常,自己毕竟也只是个“仅此而已”嘛!

飞机落地巴黎,机场上也有记者扛着长枪短炮来采访林琅,但相比于一现身国内机场后就被围得水泄不通的状况,已经让大家倍感轻松了。

林琅语言不通,鲜少地不喜欢被人簇拥,只皱着眉头要离开,“我就说我讨厌来参加什么国际影展嘛,什么话都听不懂。哎。”

峰叔只得劝道,“巴黎有爱马仕……”

林琅顿时转怒为喜,“对啊,峰叔,还是你了解我,还有老佛爷,这次我要买个够才走。”

峰叔无奈地摇摇头,“哪次没让你买够?”

林琅淡淡地“嘁”了一声,忽然觉得奇怪,“哎,这次怎么没带翻译出来?”

峰叔朝着坐在前排的Joe努努嘴,“这不就有现成的……”

林琅恍然大悟,“峰叔,那你可真是捡到块宝贝了。”峰叔也是出国前要安排翻译的时候试探着问了问Joe会不会法文,Joe点头默认,峰叔便也乐得没再去请翻译。

峰叔现在只希望这次国际电影节上的一切都能顺利。他很虔诚地在胸前划了个十字,默默地念了三声“阿门”。柯总那头说一切也还算顺利,他也没什么还需要额外分心的事了,只要伺候好小祖宗好好出席电影节就行。

电影节的开幕式上,林琅是唯一一个被邀请出席的中国女影星,所以带来的服装也别具中国风情,好博人眼球。一袭烟水绿的抹胸长裙衬得林琅的肌肤胜雪,绉纱的大裙摆在红地毯上铺开,一个转身,就是风情万种,腰间的镂空状似剪纸,是名匠一针一剪一线慢慢织就,再覆以胭脂红,别具特色。

林琅站定,朝着左边拍拍拍个不停的记者摆个Pose,然后又正对着记者们挥挥手,最后又向着右边的闪光灯们轻启朱唇、微微颔首,就连她走下红毯时,都有好多记者还举着镜头对准了她。

Joe因为自己还兼了翻译工作的便利也进了内场,所以头一次看到了红毯上的林琅,与平日里所见的那个浑身是刺的林琅似乎不太一样。这个林琅端庄得令人不由得起了敬畏之意,不敢生出一丝亵玩的心理。

而林琅还没走下红毯的时候,国内各大媒体的通稿便已经出来了,也是一连声的叫好。在中国电影向国外输出已经处于十分疲软的状态时,林琅的出现犹如给国人打了一剂强心针一样,独独一个她,屡屡出现在国际电影节上,被尊为上宾,也总能收获一二。这就够了。她再傲慢、再无礼、甚至是无知,人们总会因为这一刻的林琅而原谅她、再重新接纳她、推崇她。

林琅走下红毯后一群记者围着她准备采访,Joe也被峰叔收拾得体体面面地站在了林琅身边,为了不在这样的场合显得说话结巴,他尽量长话短说,也一直注意控制语速。而林琅的回答经过他的修饰后,再传给国外记者时,得到的均是赞许。

峰叔一直在看大屏幕上的采访转播,注意观察着记者们的表情,心中格外满意,觉得一定是上帝听到了自己的祷告。

而远在美国西部地区的Adam在家中忽然喊道,“Joanne,快来,你快来。”

“怎么了?”Joanne本是在准备晚饭,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手里还拿着铲子就跑来了。

“你快看,电视上是不是Joe?”

Joanne有些不敢相信,凑近了看了许久才终于确定,“竟然是Joe,他真的去给林琅做保镖了……咦,可这是翻译吧?”Joe还小的时候便已经能够通读法文书籍了,这点口译工作还是手到擒来的,“哇哦,能出现在巴黎国际电影节上,真的是太了不起了。”

Adam一会儿的功夫便闹腾得大家都知道了,Fiona真心为Joe感到高兴,Aaron则羡慕Joe艳福不浅,Vanessa可没这么好心,嘟嘟囔囔着说道,“不就是个保镖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要是这时候出道做演员,一定也能走红毯。”

Joanne因为Joe的改变格外高兴,所以不许这时候Vanessa还说Joe的不好,瞪了她一眼,“不要这个时候还挑刺,行吗?为你的兄弟感到高兴不是一件难为情的事情。”

Vanessa灰溜溜地走开了。

林琅离开采访区的时候,国外记者一片叫好,国内的媒体也因此格外膨胀起来,全都在一力捧林琅,夸她大方得体,彰显大国威仪……可明明几天之前声讨林琅无知且对粉丝无礼的,也是他们。

林琅顺利地又上了热搜,自然还是有人要黑她的,只是这次不必惊动柯总还要雇水军评论了。他乐得清闲,上网随意看一看林琅的新闻,哼着小调儿。

《午夜未降临》在电影节上试映的时候叫好声一片,而重要的环节也只剩下一个颁奖了,大家都不由得长吁了一口气。林琅更是撺掇大家一起出去逛逛街放松一下。

小文摇头表示不想去,林琅拖住她,“我给你包个大红包,一起去。”

小文还是有些犹疑,林琅又蹦蹦跳跳地去摇峰叔的手臂,“你看我这几天多乖,能不能出去逛会儿街呢?”

峰叔哪拗得过林琅呢,只好点点头,“好好好,去去去。”

“行,那峰叔你赶紧去换身衣服,小文也去。”林琅高兴至极,“大堂见啊。”

峰叔和小文相继离开了林琅的包房,林琅却眼疾手快地揪住了也想要出去的乔镇司,压低了声音喊道,“你去哪儿?”

“我不去……我回去……休息……”Joe其实本来以为林琅是忘了自己的。

“去休息?你身为保镖怎么能在我还没休息的时候休息呢?”如果不是赶着去逛街,她就要好好质问一下乔镇司作为保镖的职业操守了。

“哦,那我……”

“快走。”林琅一把拖住了Joe还没来得及摘下的领结,两人从酒店大堂快速地穿过,Joe心中狐疑,“不等……”

“不等,不等……好不容易把他们哄回去换衣服,还等他们做什么?我们自己逛去。”

“啊?”

林琅来过巴黎也不少了,熟门熟路地打到了车,又拗口地吩咐司机往圣特娜福宝大道24号爱马仕总店开。

林琅坐在车里很是兴奋,手舞足蹈地跟乔镇司说道,“这里的爱马仕包包好多地方都买不到的,啧啧啧,这次我要买几只限量款才行。”

“哦。”

“女人不买个百十只爱马仕包包,都枉为女人。”

“哦。”

林琅对乔镇司的冷言冷语全然不为所动,“而且在国外逛街爽爆了,这里虽然也有人拍我,但是可没国内那些狗仔那么没素质,恨不得把镜头怼你脸上……就这样……”林琅说着就拿手指摁到了乔镇司的脸上,Joe不知怎的偏了偏头,让开了。

林琅有些狐疑地看着乔镇司,犹犹豫豫地收回了手,可好在爱马仕总店已经到了,她立即兴奋地徜徉在真皮的香味中,乐不思蜀。

峰叔在大堂里转了一圈只能找得到小文,后来有侍应生很生硬地告诉他们,林琅已经离开了。

峰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看小文有些失落的样子,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你放心,红包和这个月工资到时候一起打你卡上。”

“谢谢峰叔。”诚然,峰叔待她虽然严厉有加,但也从不亏待自己。可她却也有自己想干的事情,回到房间后,小文第一时间从箱子里翻出来一部非工作用的手机,找到其中一个联系人后,发了一条短信,“林琅和乔一起出门逛街了。”

“好,我知道了。”即使有七个小时的时差,对方的回信也很快。小文也曾幻想过,不知道这样的秒回里会不会也有一点点她的缘故。但愿会有吧,那她会比收到红包还要高兴的。

等林琅志得意满地从爱马仕出来的时候,Joe即使是个血族后裔,也觉得自己的力气不够使了。他也终于知道了为什么林琅一搬家就会有成群结队的箱子了。

他们再坐进汽车里时,Joe长吁一口气,以为终于可以回去好好喘口气了,可林琅却一边说一边比划着要司机往老佛爷开。Joe这才知道,爱马仕也仅仅才是个开始而已。

老佛爷百货商店Joe是知道的,曾在法语书上看过介绍,拜占庭式的建筑风格,倒也值得去看看。等他亲历其中的时候,当真被震撼了。那巨型的镂金雕花圆顶之下,你来我往的人像是在赴一场中世纪的聚会。Joe也一改自己对购物的狭隘看法,甚至忍不住主动开口想要和林琅分享心中的感觉。只可惜林琅的眼里只有各种各样的包包、衣服、丝巾、鞋,全然顾不上听Joe的心里话,“啊,你说什么,哎,你觉得这只包好看还是这只好看?”

Joe有些失落,茫然地摇摇头,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跟在林琅的身后拎包。

林琅血拼得志得意满后,终于像凯旋归来的将军一样步出老佛爷百货大楼,深呼吸了一口气,“啊,我真是爱死巴黎了。”

Joe虽然初到巴黎有些紧张,但为了不耽误林琅的电影节,他强迫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而一旦有了自己专注的事情后,紧张的情绪也自然被消解了许多。他觉得自己也爱巴黎,可和林琅的爱应该不太一样。可现在谁还管那么多呢,他们总算是在茫茫人海里有了一个共同点了。

林琅把其中的一个包包送给了小文,“这个包包有点小家子气了,我有个鳄鱼皮的,这个就送你了。”

小文的脸色并不十分好。峰叔也没说什么,像林琅这样的性格,早晚得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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