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斥责
林晴欢呼雀跃地抱着赵姨娘,只要娘能够剩下这个儿子,那么自己在府中的地位就更高了!
张氏道喜:“恭喜大哥,总算是如了心愿。”
一时间,大厅中都陷入了一片其乐融融之中,几乎所有人都忽视了坐在角落旁的母女,正默然地看着这一切。
苏氏也是心酸,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对着另一个女人柔情似水。自己同他共患难这么多年,她的丈夫对她只剩下了严肃。
顿时,心下思绪万千,复杂不已。早已经对面前这个男人冷了心,可看着赵姨娘怀有身孕,她的心中仍然有着不甘。
沉默许久的林静怡,安静地坐在那儿,眸光淡然地看着众人里外忙活着。她能够感受到从母亲身上溢出来的伤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能够伸出她的手,紧紧地握着她。
与此同时,林静怡镇定自若的面容下,更多的却是不安。她很早就料到。赵姨娘必然会在今年年关的时候怀有身孕,可就此之后,赵姨娘腹中的孩儿到底是没有生下来,反而害得母亲被冷落在绿芳巷,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自己的重生打断了原本御亲王的婚约,可赵姨娘到底是怀孕了。这些日子,她的脑海中不停地回想着当年所发生的事情。
从赵姨娘的身上不难看出,对于腹中的孩儿,她眼神中流露出那种母爱是真实存在的。既然她很爱这个孩子,那么为何当初会导致这儿孩儿流产,随后指责是母亲所为。
更何况这个孩儿生下来,若当真是男儿,那么赵姨娘的地位势必会水涨船高,不容小窥。
如此细细想来,前世赵姨娘小产还真是疑点重重。可惜当时自己性格懦弱,为了御亲王的婚事浑浑噩噩,母亲出了事情,她也没有过问,具体的细节她并不怎么清楚。
等林静怡回过神来的时候,赵姨娘已经在丫鬟的护送下被搀扶离去,林之鹤也紧随而去,看看可有什么需要添置的地方。
老夫人等人也都回到了席位上准备用家宴,今日乃是年关,纵然是再喜庆,这顿团圆饭也是要吃的。
只是吃的时候,老夫人可就没有给过母亲脸色看。
“大夫刚才说了,赵姨娘是受了气导致动了胎气。”老夫人停下手中的筷子,也就开始说说教道,“平日你在府中嚣张跋扈,我也就不说你什么。可如今赵姨娘怀有身孕,你身为就家中主母自然应该将谦让,好好收下你的性子。”
此事明明就是老夫人先开的口,如今却将全部的责任都推到了苏氏的身上。
苏氏哪里是忍气吞声的人,老夫人话音刚落,她就忍不住开口道:“老夫人,我也未曾说到赵姨娘。人呐,心眼儿小这自然就容易受气,哪里还怪的了他人?”
“你!”老夫人也是气的,拿着手中的筷子猛然拍在了桌面上,怒道:“好你个苏氏,你居然这般无礼。多年来,你生下怡儿之后,你可曾为我林家添过一个男丁?如今赵姨娘好不容易怀有身孕,你身为主母不在边上小心的伺候,反而同我这个老人家在这里争执,简直目无尊长!”
老夫人也不顾外人,直接就当着苏氏的面一顿斥责下来。苏氏也是个硬骨子,她嫁入林家这么多年,让之鹤官位一步青云,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老夫人看她不满她知晓,可却如此责骂自己,她为何要受这份委屈!
苏氏吃不下饭,放下筷子就要走人,可林静怡却从后面拉住了苏氏,笑了起来:“老夫人,娘,你们也别生气。今个可是年关,赵姨娘又怀有身孕,何必为了其他的小事而动怒。这家中不和睦,传出去可是大忌。”
有时候看似无用的一招,却久用不过时。苏氏若真目无尊长,传出去的话,那可是要休妻的。外祖父也怎么会忍心让母亲吃亏,到时候必然要上丞相府闹。
这么一闹,丢得可是林家的脸面。
果真,林静怡此话一出,静坐在一旁沉默的老太爷发话了:“好了,明明大喜事,看看你们一两个整日没有安宁的,赶快吃了去赵姨娘那头看看。之鹤已经三十五,好不容易填个儿子,这么冷的天,可要好生看着。”
老太爷发话了,老夫人心下不满,可也只能够忍气吞声地坐在那,狠狠地剐了一眼苏氏。
一家子也就坐在那儿静静地吃着,临走的时候,林静怡托下人去给准备吃的,给林之鹤和赵姨娘二人送去。
如此一来,表面功夫也是做足了,老夫人也不好再有牢骚。
回去的路上,外头大雪已经停了。长廊一排火红的灯笼,在黑夜的映衬下,愈发的明亮耀眼。
沉默多时的母女二人走在前头,芍药莺歌等人紧跟在后面。
忽然,林静怡的步伐放慢下来,看向苏氏,轻声道:“娘,今日的事情也不用放在心上。”
她知晓母亲性格倔强,老夫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她下不了台,母亲这心里也是很不好受。
何尝不是,苏氏嫁入林家,孝顺公婆,为其开枝散叶。可仅因为她生不出男儿,婆婆就这么不待见自己,今日故意让她难堪,要说没有怨言是假的。
人人都是说,女儿是母亲的小棉袄。温柔的火光倾洒在林静怡的身上,忽远忽近的倒影随着她的步伐变动着,唯一能够让人看得清晰是,那双澄透明亮的目光。
有女初长成,想起之前所发生的事情,苏氏忽然意识到,她的宝贝女儿已经长大了。今日家宴,要不是女儿为自己出头的话,单凭自己的性子还不知晓要闹成什么样子。
这一点,她是要好好改正。
苏氏心下一暖,揉了下自己宝贝女儿的脑袋,舒了口气:“我没事。”这么多年来,有些事情她早也应该看清了。
苏氏暗自下决心,那坚定的眼神落在林静怡的眼中,本就上扬的嘴角又挽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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