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净身出户
上林苑。
林嫂发现沈南意去了趟F国回来，整个人变得沉默寡言，好像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精神来。
大少爷跟她说话，也都兴致乏乏。偶尔答一句，也看得出来是在敷衍。
林嫂把这一切归咎为时差没倒过来，加上前段时间遭遇那样的事，对沈南意更心疼怜惜。
她特意熬了燕窝让盛祁年送上卧室，不忘叮嘱说，“大少爷，少奶奶心情不好，你千万别跟她吵起来。女人嘛，哄一哄就没事，兴许过几天她的心情就好了。”
“对了，老太太让您带少奶奶回趟老宅，说想少奶奶了。”
“知道了。”盛祁年接过燕窝转身上楼。
此时沈南意已经洗好澡从浴室里出来，身上只穿着单薄的睡衣，坐在梳妆桌前发呆。头发半干，她垂眸看着首饰盒里的胸针陷入沉思。
“林嫂给你炖了燕窝。”
盛祁年放下碗，看到沈南意头发还没吹干，转身去浴室拿来吹风机。
他还是第一次帮女人吹头发，手势并不熟练，折腾了很久才吹干。然后他又拿起梳子，小心帮她梳理长发。
沈南意的头发又黑又细，刚洗过头，长发随意散落肩头，增加了几分妩媚。她好像不怎么用香水，身上却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很好闻。
整整半个小时，沈南意坐在梳妆桌前没有说一句话。
这让盛祁年感到局促不安。
他在沈南意的身旁半蹲下来，轻轻握住她的手，主动打破沉默：“还在生我的气吗？你想要什么补偿尽管开口，只要我有，都会给你。”
沈南意垂下眼眸，薄如蝉翼的眼睫毛轻轻抖动，语气伴随几分自嘲：“补偿？”
“是的，这次的事终究是我对不住你。”盛祁年把沈南意的手握得更紧，眼底荡漾着一抹难色。
他不会哄女人，就连去机场接沈南意的花束都是林嫂准备的。偏不巧买了她不喜欢的玫瑰，又惹她不高兴。
“盛祁年”
直到这一刻，沈南意还是不甘心。
她迎上男人灼热的目光，两人对视，连日来的委屈和不满被硬生生压了回去。到最后，她的脑海中里只剩下一个想法：别冲动做决定，再给盛祁年最后一次机会。
既然两人能再见面，那么必须先把话说清楚。如果盛祁年的答案依旧让她失望，那么回国前的想法不会改变。
沈南意咬了咬唇，盯着盛祁年的眼睛再次开口：“如果类似的事在我们之间再次发生，你会是你的第一选择吗？”
盛祁年正色道：“放心，我不会让同样的事再次发生。”
他说，不会让同样的事再次发生。而不是发生同样的事，他会选择她。
说到底，是沈南意在盛祁年心里的位置不够重要。她不怪他没有在自己深陷风波的时候第一时间赶过来，也不怪他连电话也没有打给她。
怪的是沈南意太把自己当盘儿菜，以为能在盛祁年的心里占据一席之位。
假如再有下一次，沈南意还会被盛祁年无情抛弃。所以，他当时提出让她留下来继续当盛太太，也仅仅只是盛太太而已。
盛太太可以是任何人，不过是沈南意比较容易哄、用钱就能摆平一切罢了。
“我明白了。”沈南意心底的负面情绪如同翻江倒海般涌来，她努力压抑着，不让自己看起来太难过。
低垂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之中，也浑然不觉得痛。
因为心痛的感觉，早已麻痹了她的肉体和神经。宛如刀尖插入胸口，即使伤口血肉模糊，沈南意也仍旧咬牙告诉自己不能哭，绝对不能在这个男人面前落泪。
“南意对不起，这次是我让你受委屈。”盛祁年胸口有种说不出的窒息感，无助的感觉如同潮水般袭来。
他天生傲骨，从不向别人低头，还是第一次说出这三个字。
“你刚才说的话还算数吗？”沈南意仰起头，半张脸隐藏在昏暗的落地灯光之下，冷淡开口。
盛祁年想也没想：“作数，无论你提出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
深呼吸，沈南意双唇颤抖，一字一句说：“盛祁年，我们离婚吧。”
“那次在山上的时候，你说给我时间好好考虑这个问题。我现在已经考虑得很清楚，我们并不适合。”
“放心，我会净身出户。”
离婚并非一时冲动，而是沈南意深思熟虑后的决定。在这件事上，她不怪盛祁年，因为站在身处那个高度总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她怪的是自己，奢想把希望放在一个男人的身上。
这并不是沈南意想要的婚姻，她有自己的尊严，不能接受另外一半把利益凌驾在自己的之上。
“我不同意离婚，换一个。”盛祁年掐住沈南意的腰，极力压抑心底的激动。
她费尽心思才坐上盛太太的位置，怎么可能会离婚？一定是她太生气，又要跟他闹脾气。
除了离婚，别的条件都可以。
沈南意费力想要掰开腰上的手，反被缠得更紧。手臂和身体的力度几乎在同一时间快速的袭来，紧紧将她锁死，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专属于这个男人的力量感，仿佛在下一秒就会把她揉碎在怀里。
她有些喘不上气来，声音在不知觉间拔高：“盛祁年，松手，我喘不上气。”
果然话音刚落，沈南意腰上的力度消失。
盛祁年半跪在地板上，掌心扣住她的手臂上，力度大得吓人。
他努力把心底的负面情绪藏好，可是额头上暴起的青筋出卖了他此刻的愤怒暴躁。
他是个隐忍克制的男人，喜怒不形于色，极少在他人面前展示自己的情绪。
可是这一次，盛祁年的情绪因为眼前的女人而疯狂：“盛太太，我不同意离婚，换一个！”
“是你说的，什么条件都会答应我，不能出尔反尔！”沈南意再也控制不住压抑多时的负面情绪，声嘶力竭吼道。
换来的，却是男人神色阴郁重复同一句话：“我只说最后一遍，盛太太，我不同意离婚！”
沈南意从没见过盛祁年这般厚颜无耻，气得哆嗦了一下。“盛祁年，你无耻，你言而无信，你还是男人吗？”
“对，我无耻、我言而无信，你这辈子都休想摆脱我。盛太太这个位置是你费尽心思从别人手里抢回来的，这个婚不是你想结就结，想离就离。”
盛祁年轮廓分明的脸上布满了阴霾，他又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清冷模样。半分钟过后，他咬牙切齿说道：“盛太太，你死了这条心，我不会跟你离婚！”
说完，他低头咬住沈南意的唇。
痛
沈南意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响起，两人瞬间惊住了。
盛祁年抬起头，眼底有寒光迸出，愤怒值拉到最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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