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动真格
翌日。
盛老太起床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喊吴妈去佛堂转一圈。
回来的时候，吴妈着急又心疼：“老太太，大少爷按照您的吩咐在佛堂跪了一夜。昨晚天气冷，他刚从州县赶回来，晚饭还没来得及吃，一直跪到现在。”
自家孙子从小脾气倔强，盛老太是知道的。可是这次的事，她实在是气坏了。
“那丫头呢？”
“少奶奶陪着大少爷一起罚跪，少爷喊她回去休息也不肯。听林嫂说她前段时间落水养了很久，也不知道那身板子是否撑得住。”吴妈如实汇报。
盛老太瞪了吴妈一眼：“你是要替他们求情么？”
“少奶奶犯了错，自然是要领罚的。可是人非圣人，孰能无措？念在她之前照顾了少爷两年的份上，您就别再跟他们怄气了。昨晚您还说让他们把离婚手续给办了，可把我给吓坏。”吴妈一脸的无奈。
盛老太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被气坏的人是她才对！
尤其是那个混账小子，其实什么都知道，把她当老糊涂呢？
吴妈最懂老太太的心思，轻咳了一声说：“少爷跪了一个晚上，要不先让他回去休息？”
盛老太黑着脸，挥挥手说：“过两天就是公司的年会，让他赶紧回家休息，别误了正事。”
“我这就去。”
罚跪了一个晚上，沈南意有些遭不住，膝盖又疼又麻，肚子还饿。可她死活不肯一个人离开，忍着痛陪盛祁年跪到天亮。
“大少爷，少奶奶，老太太让你们起来。”吴妈快步走进佛堂。
盛祁年明显松了一口气，从垫子上起来揉了揉膝盖，然后再去搀扶沈南意。她的膝盖疼得不行，脸色不怎么好，试了好几次才最终站稳。
“我现在去找奶奶，求原谅。”沈南意迫不及待说道。
吴妈面露难色，欲言又止：“少奶奶，老太太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说不想见您。”
“我去道歉，奶奶也不接受吗？”沈南意的眼底划过一丝失落。
吴妈还是摇头：“老太太说了，不想见您。”
这个时候，盛祁年主动出面圆场说：“南意，你先回卧室休息。我去劝劝奶奶，晚点再找你。”
眼下也没有其他更好的方法，沈南意只能同意：“好。”
顺着石阶小路，吴妈跟在盛祁年的身后前往盛老太住的别苑。
突然，盛祁年脚步一顿，压低声音问吴妈：“那件事，奶奶是怎么知道的？”
他昏迷醒来的时候，让杜成仔细调查过沈南意的背景，无意中发现了真相，但是从没向盛老太提及过。他本想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没想到会被有心人挖出来。
“是二太太从别的人口中得知，然后告诉老太太的。”吴妈实话实说。
至于苏曼青是从哪里打听回来，她并不清楚。
“知道了。”盛祁年脸色沉沉，再次吩咐吴妈说：“我自己去找奶奶就行，麻烦您通知厨房给南意送些早餐，顺便给她熬一碗姜汤。”
“是的，少爷。”
别苑。
大冬天，院子里的腊梅全开了，到处红彤彤的一片。盛老太靠在躺椅上，一边喝茶一遍赏花，听闻脚步声头也不说：“我不是让你先回去休息吗？”
盛祁年直径走到盛老太的身旁坐下来，看着院子里盛开的梅花，问道：“这些腊梅都是南意弄过来的吧，开得很好。”
盛老太把玩着手中的佛珠，没好气说：“想替那丫头求情？”
“之前你明明很疼南意，怎么她做错一点事就气成这样？”盛祁年主动替老太太添了热茶。
“以前我也不知道她为了钱，可以不择手段。”盛老太脸色沉郁，语气冷漠。
盛祁年没有说话，坐在一旁安静地陪盛老太一起赏花。这些年他忙着工作，以及拓展长盛集团的版图，已经很久没有抽时间好好陪她。
这两年，好像只有沈南意往老宅跑得最勤。也许刚开始，她是带着目的靠近盛老太，可是后来对她的孝顺，都是真心实意的。
“奶奶，如果我坚持要跟南意在一起，您会跟我断绝关系吗？”盛祁年半开玩笑说。
盛老太劈头就骂：“臭小子，你这是在威胁奶奶吗？”
“奶奶昨晚不是用长盛集团威胁我吗？您的手段和精髓，我都学到了。”盛祁年淡然一笑说。
“反了反了我当初就不该一时冲动把那丫头硬塞给你。以为她品行端正、会是个贤妻良母，结果……一把年纪还被一个小丫头设计利用，让我的这张老脸往哪里搁？”盛老太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再次蹭蹭往上涌。
盛祁年很清楚盛老太的性格，只是一时间接受不了孙媳妇欺骗自己，才会这么生气。
“过些日子就是您的八十大寿，别想这些烦心事。”
盛家已经好些年没有办过喜事，盛老太本想着八十大寿宴请亲朋好友齐聚一堂，热闹一下，还打算放手交给沈南意去办。这下好了，她又得重新找人。
“这一次，还让曼青去操办吧。”盛老太不情不愿说。
盛家年轻的一辈人丁单薄，除了盛祁年就只剩下堂妹盛思雅。
孙女终归要嫁人，而外孙毕竟是外姓人，盛老太把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盛祁年的身上。她当初看中沈南意，是觉得她识大体、处事有分寸，有一家之母的风范。
谁料到会是这副德行！
哎，不想了，脑壳儿疼。
“奶奶八十大寿，还是让我亲自操办吧。”盛祁年主动提议。
之前的寿宴，盛老太也曾开声让盛祁年来办，他总是借口公司太忙拒绝。今天怎么就主动把活儿揽在身上了？该不会是为了那丫头吧？
盛老太眯了眯眼：“将功赎罪也没用。”
“我保证尽快给您生个白白胖胖的曾孙子。”盛祁年主动开口。
话落，盛老太的眼皮掀了掀，自嘲地说：“要不是我发现了那丫头的秘密，你也不会答应给我生个曾孙子对吗？瞧你被迷得神魂颠倒的样子，哪里还有一丁点儿盛家大少爷的风范？”
“我记得您说过，疼老婆是盛家男人的优良传统。”
“我说让你离开那丫头，听进去了吗？”盛老太瞪了他一眼。
盛祁年摇头，反问道：“奶奶，您知道我在遇见南意之前，为什么一直没有结婚的打算吗？”
“那是因为，她是第一个让我心动的女人。”
“也许比南意好的女人千千万万，但我，只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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