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表明心意

“你……”“醒了？”他微微的挑起了眉毛，还不待妲己把话说完，他便开口问道，但是那语气倒是没有带上半分疑惑或者是疑问。他用的药，他施的针，怎么会不知道她到底是醒来还是没有醒来。“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那一切都是一个梦吗？现在还是……”“不，你昏迷之前所经历的一切都不是梦境，而是真真切切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你不需要怀疑。所以，现在是大周朝，当朝的帝王是姬发！而不是帝辛。商王朝，已经从你遇刺的那一天起就亡了。”

他淡淡的语气染上了一层冰冷，说着让妲己最最痛苦的话语。用言语作为他的武器，像是要将妲己的理智割开。“够了，我知道。只是商朝都已经亡了，你这个国师为何还在这里，申公豹？或者，你根本就不是什么申公豹！你到底还有多少重身份是不为人知的。”妲己缓缓的用自己的双手将自己的身子从软软的床榻之上撑起，坐直了身子对她身侧的他说道。明明还是那样不变的容颜，万年不变的语调，甚至连身上的衣裳都同以往如出一辙，白衣翩翩。但是，妲己却发现自己完全看不懂眼前的那个人。

他先是笑而不语，伸出自己那一双骨节分明而又白净的手，缓缓的靠近了妲己，将她饱满的额头前细碎的额发轻轻的撩开，指尖还泛着一丝丝的凉意，一经触碰便直达心间。像是一股无法言语的绕指柔缠绕这彼此，他绝世无双的面容，近在眼前，却有如同天上的神袛一般无法靠近，若即若离。“这个，以后你慢慢就会知道的，不需要担心太多。现在你的身子还未完全大好，所以好好休息吧。也不要再去想他了，否则某人可是会恼怒的……”说着，他便慢慢悠悠的离开了这里。

“大王，她已经醒来了，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所以，臣弟就先行告退了。不过在此之前，臣弟还想提醒一下王兄，妖后还未向天下人公开处置，未免会引起一些民愤，王兄可要警惕些啊。”他像是一个忠心耿耿的臣子在为他的帝王提着建议。“好，孤王知晓，旦弟有心了。”姬发有微微的不悦，但是他又不能确定姬旦究竟知不知道里头的妲己就是他口中所言的妖后，也不好发作。所以姬发直接推门而入了。苏子青则没有立即跟进，反而留了下来。

“她既然已经醒来了，你又为何还留在这里？”他问，但是苏子青的目光却死死的盯着他，然后开口质问他说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语，反而想要直接离开。“你站住不许走！”苏子青提起裙摆跟了上去，匆匆的拦住了他的去路。“让开。”他淡淡的低呵，不想再多说什么的样子。“我偏不，你为什么还要故意提出来，你明明知道……你这是想逼大王将苏苏害死吗？只要你不提出来，其他人又怎么会提起。”“就算没有我，其他的大臣也不会放过她，我只不过是想给大王提个醒罢了。免得他在被群臣联合起来逼迫着做着件事情的时候不知所措。”话说完了，他拂袖离去。

未央宫内，妲己怔怔的坐在自己的床榻上，而姬发纵然心中原本很雀跃，不过一直面对着苏妲己这般的冷淡，心也会慢慢的沉寂下来，然后逐渐归于平静。从没想过，两人继那一日宫变之后，再一次的见面会是这样的一副场景。“没事吧，身子有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姬发伸出自己的手，想要去感受他的温度。但是，妲己忽然的躲开了，在他的一只手即将要触上她额头的时候，忽然的就躲开了。“还是有点不适吗？需不需要孤王叫医侍来看看？”当妲己的耳朵听到了孤王这个词后，下意识的一抬头。但是，随即她又反应归来后，又将头低了下去。

是啊，怎么会是他呢？怎么还会是他呢？那个人，已经不可能再出现在自己面前，说着孤王如何如何的话，来与自己说话了。那个人，已经远远的离开了，从那一日鹿台燃起熊熊大火开始，就已经永远的离开了自己，离开了武寅，离开了这座他下令才建造的未央宫。想到这里，眼眶之中不禁感觉到有些湿润了，胸口涌起如潮的伤感。不是说好不要再爱他了吗？为何却还是会时时想起他。如果可以，她甚至不想继续再住在这里，不想再继续住在未央宫里。这里，几乎每一个地方都会有他的影子。

“你现在是在想他吗？”姬发的声音从她的上方传来。已经达到了这个天下最高的位置，他的内心也变得更加深沉。以前，是他达不到那个最高的位置，是他自己的能力还不够。但是现在，他已经成为了王，为什么她还是在想着那个人！“你看清楚，在你面前的王，是我，而不是他。你早就应该认清这个事实了。”的确，他如今束上了王冠，上面缀着一颗明晃晃的夜明珠，让他的面容更加恍若神人，光彩照人。

但是，姬发的棱角温润，不似那个人一般如刀削般的分明。姬发的眼眸很有神，时时刻刻都闪着耀眼的光芒，让人无法忽视。不似那个人，一双眼眸的深沉，幽暗，深沉到一望不见底，却如同层层的漩涡，拥有着能够把人的所有完全吸进去的能力。深深的，坠进了他的目光，然后，再也无法从那之中抽离的致命。但是，却是那么的义无反顾的愿意深深的坠入，即便是在那里面醉死了，恐怕也是无悔的吧。此生，能够得到那样一双眼眸的注目，即便那只是一刻，只是一瞬，也会觉得再无遗憾。这也许也是帝辛，让那么多女子为他趋之若鹜的魅力吧……

“你是王又如何，你是世子又如何？你一天不是他，那么你终究不是他。无法替代，无法改变，这是事实。所以，请你不要再固执下去了。终究有一天你会发现，你一直在固执的事情，或许到头来只是一场空，一场虚无，没有任何的意义。不是应该要处决前朝余孽吗？把我交出去吧，我可是妖后啊……”她的眼角有些发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偷偷哭了太多次的缘故。但是，她不后悔她自己说的这番话。自己死了也没有关系了。“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他死了，所以你也想一起去死！那其他人呢，还有你跟他的孩子武寅，他虽然没有被世人所知晓，但是他却实实在在的流淌这殷商王朝的鲜血。若是把你交出去任由天下人处决的话，那么武寅怎么办？你可不要指望孤王会一直养着他。”

妲己算是深深的感觉到了姬发与帝辛两人之间的不同了。以往若是帝辛说出这样一番话，肯定会威胁她。但是姬发却说了很多她的牵挂以此想要改变她的心意。武寅，的确是她所牵挂的人啊，他还那么小，还未满一周岁，难道就要没人照顾了吗？况且，武寅已经失去了父王，还要再失去了母后……苏妲己作为一个母亲来说，何其的不忍心，又何其的难以离去。“你这是在牵住我想要离去的心啊……寅儿他，我自然是放心不下。但是，青青一定会帮着我照顾他的。”妲己不想让姬发看出自己的不舍，已经倔强的反驳。

“你这人倒是心狠啊。”姬发忽然话锋一转，又讲到妲己身上去了。妲己一脸的不明所以，怔怔的问：“我……你……你倒是说说，我怎么就心狠了？”莫不是指武寅，不过武寅已经有人照顾了呀！“你一心都只放在你的孩子上，可曾想到过别人？武寅或是是可以交由子青这个旁人来扶养他，照顾他长大。但是，你可曾经想过，你把武寅交给了子青，那么她以后的半生该如何渡过。还未寻得夫婿就变成了一个奶娘。带着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她如何生存。又会有谁愿意娶了她上门。你自己倒是想一走了之，却还要脱累上一个苏子青！好好想想吧，在这个世上，即便是子青，也不会为了你一人做到这等地步吧。更何况，她对于那帝辛，可以说是厌恶至极。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带着他的骨血。”

若不是姬发的意愿，苏子青在宫变的那一日或许还不会情愿接受妲己的请求带着武寅暂时躲藏起来呢。而姬发会这么做，自然是会有他的原因的。他想要留住苏妲己，光凭借自己或许还不能够。但是，武寅却是他拉住妲己最好的一记。“你现在已经是苏苏了，再也不是什么苏妲己。更不需要背上妖后的骂名。妖后，会在几日之后的大典上宣判死亡。而你，会成为苏苏留在这世上。所以，以后的日子，由我来照顾你们母子，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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