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6章守护之道
“为什么？你明明……”碧瑶不可思议的待在原地，口中呢喃出声，她想要伸手捂住慕容雪的伤口，但鲜血，依旧喷涌，同时也带走了慕容雪的生机。
“你还等什么，快逃！”慕容雪用尽最后的一口气，艰难无比的吐出一句，这雷霆长枪，已经寝室了她的身躯，就连经脉也都彻底摧毁，可以说是回天乏术。
“呵呵，晚了，你们谁都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冷冷一笑，方无道双手再次一引，威力骇人的长枪有一次浮现在虚空中。
呼！
天地间，忽然涌起无数道狂风，顷刻间就席卷到了方无道的面前，聂风整个人宛若狂的野兽，爆出狂暴的怒吼。
“死！”
聂风直接朝着要害之处斩去，即便身体被无尽雷霆击打着身躯，他，依旧是没有躲避。
“就凭你，简直可笑。”方无道完全不放在心上，手掌只是轻轻一探，就抓住了聂风的手腕，将他整个人都震飞出去，跌落在远处，口吐鲜血。
只不过，聂风挣扎着站了起来，仍然是战意狂燃，更加不要命的冲了出去，去被方寒的鬼火击退，身体上，布满了狰狞的血痕，就连护体神风也变得无比微弱。
“实力如此低微，还敢大言不惭，真是不知死活。”方寒手持鬼火血幡，从半空中缓缓落下，脚步一踏，踩在了聂风的脸上，满是不屑。
“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的忌日，不要着急，马上就轮到你了。”方寒抬起头，满是狞笑的看着愤怒的人群，鬼火肆虐，将天空都染成了惨淡的红紫颜色。
方无道此时已经来到了碧瑶的面前，整个人的脸上满布阴寒，他现在知道，不管如何逼问，对方也不可能说出秦烈的踪影。
他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嗡！
手中握紧了雷霆长枪，方无道缓步踏出，面目很是狰狞，让空间的气氛都凝固了。
“等等！”
一股无比澎湃的气息，突然从皇宫中绽放。
人群循声望去，只见一道身影沐浴在可怕的火焰当中，强大无比，让人群的心脏都停止了跳动，这人站在那里，所有人都要膜拜，生不出丝毫的反抗念头。
方无道目光一凝，心中充满了疑惑，但还是微微躬身，退到了一边。
这名强者脚步跨出，站立在了碧瑶的面前，淡淡道：“我唤作阎易冷，来自火神族，你的身上，存有龙神族的血脉，你可知晓，你是龙神族之人。”
“嗯？”
在这一瞬间，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碧瑶，身负龙神族血脉，是龙神族之人？
“我并不是什么龙神族之人，要杀就杀，何必多说废话。”碧瑶眼神冰冷，她身上散出幽冥之气，却无法靠近阎易冷半分，被隔绝了开去。
“不，你就是龙神族之人！”
又是一道声音，从皇宫中传来。
一道碧绿光华在虚空中绽放，洒落大地，让人群都感觉到了一股舒适之感，两名身穿青色长袍的中年男子，缓缓地落了下来，目光皆是落到了碧瑶的身上。
“真龙者，皆是来自龙神族，你身上的龙神族血脉，很是精纯，很有可能是主族之人，跟我们走吧，我们可以带你返回龙华大6，免受灾难。”
阎易冷再度开口说道，木神族的两名强者，也都是连连点头，龙神族实力强大，若是能够与之结交，对两大神族都有好处。
“我天神族，也愿意护送你返回龙华大6。”天神族的强者，也立刻开口，都是想要寻求龙神族的庇护。
前一刻，还宛若修罗地狱那般的广场，现在的气氛，却是变得古怪起来，所有人都不禁移过目光，看向了碧瑶。
碧瑶沉吟了片刻，抬头道：“我可以跟你们走，但你们必须就此离去，而他们，也不得狠下杀手，杀害任何一人。”
言语间，碧瑶目光看向了方无道等人。
其实她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但为了羽化宗，为了大家，更为了秦烈，她愿意跟三大神族走，哪怕最后她要死，她也无怨无悔。
“这……”三大神族的强者，都迟疑了片刻，最后，皆是摇了摇头。
“我可以不杀任何一人，但秦烈，一定要死。”阎易冷也微微叹了口气，三大神族下令，诛杀秦烈，他也无能为力。
方无道站在阎易冷的身后，长长地松了口气，秦烈不死，他心中实在难安，至于其他人，先放过他们一条狗命，等此事风波过后，再慢慢杀死也不迟。
秦烈一死，羽化宗将会是一盘散沙，要杀要剐，还不是随他处置。
“你是龙神族之人，并非人族，何必为了一个秦烈，就放弃了自己的性命？”阎易冷劝道，然而碧瑶那眼眸中却是充满了冷意，摇了摇头，道：“无情之人，从不知何为情义，以前，我也不知道，但现在，我却明白了，你我无需多言，死战吧。”
身体缓缓地站了起来，碧瑶准备幻化为幽冥真龙，拼死一战。
“碧瑶！”
远处，传来了一道滚滚声音，是如此的熟悉，让碧瑶的身体为之一颤，同时，也是让在场所有人群的目光，都凝固了。
嗡嗡嗡！
天地之间，吹起了一股恐怖的狂风，在那遥远之处，风声大作，乌云都被撕裂了，降临下一股难以言说的恐怖气息。
一道削瘦的身影，出现在了人群的视野中，那道身影，很快，几乎一个瞬间，就来到了众人的面前。
但同时，那道身影，也很冷，冷若寒霜，从半空中急落下，站立在了广场的中央。
他的眼眸中，全部都是疯狂之意，让人群自内心的感觉到了恐惧，身体不住地震动起来，久久未能平复。
这道身影，是秦烈。
他，终于回来了！
“秦烈！”
人群的目光盯着那道削瘦的身影，皆是屏住了呼吸，秦烈，他终于出现了，但那又如何，现在大势已定，即便是秦烈，终究也不可能力挽狂澜，还不如直接遁走，或许可以保住一条性命。
三大神族的强者，也都是将目光落在秦烈的身上，布满了阴冷和杀意，今日，他们苦苦等候多时，就是为了杀秦烈，现在可以如愿了。
“在暗处躲躲藏藏，终于忍耐不住了吗？”方寒看到秦烈，顿时脚步跨出，朝前方走去。
“给我滚！”秦烈目光微凝，恐怖的漆黑真元如同浩瀚长河，呼啸而去，将地面撕裂出无数道裂痕，让方离的目光一颤，立刻向后退开了几步，不敢硬抗。
秦烈看都没有看方寒一眼，此刻的他，忽略了一切事物，唯独眼前的这名虚弱女子。
“你，回来了。”一道微弱的声音传出，慕容雪那双如同宝石般的眸子，充满了温柔和爱意，静静地凝视着秦烈。
此刻的她，心中充满了纠结。
临死前，她唯有一个愿望，那就是能够再看秦烈一眼，再感受一次他的怀抱，但同时，她却不希望秦烈出现，这里所有的强者，都是为他而来，若他出现，又岂能活？
“雪儿。”秦烈来到慕容雪的身边，伸出手，将她紧紧地抱在了怀中。
慕容雪的身体微微震动，眼眸中，一滴滴滚烫的泪水滑落下来，她想要开口说话，但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很快就要彻底离开这个世界，彻底离开这温暖的怀抱。
“你为什么要这么傻？”秦烈震动着伸出手，摸着慕容雪的面庞，很冷，几乎没有了任何的温度。
碧瑶站在身旁，也是落下了滚滚泪水，她的心中充满了自责，本来躺在地上的，应该是她，在最关键的时刻，慕容雪用自己的身体，挡下了那致命的一击，是她，害死了慕容雪，让秦烈如此的伤心。
“碧瑶，你不用感到自责，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慕容雪一手牵着秦烈，一手拉着碧瑶，将他们两人的手紧握在了一起，微微笑道：“在天神外宫，我就曾说过，我的一生，能够得到秦烈的爱恋，就已经足够了，即便要立刻死去，也无怨无悔，而你却不同，你守候在秦烈的身边，不多言，也不奢求，心中却是充满了苦涩，这些，我全都知道。”
“雪姐姐，你别说话了，先养伤，你一定会好起来的。”碧瑶紧握着慕容雪的手，眼泪止不住的落下。
“碧瑶，你要记住我的话，不要试图逃避自己内心的想法，这样只会让你陷入无穷无尽的痛苦当中，我此生已经无悔，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不要让自己有机会后悔。”
慕容雪给了碧瑶一个坚定的目光，眼眸微微移过，看向了秦烈。
“还记得你我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吗？”
慕容雪的眼眸中露出一抹笑意，伸手轻抚着秦烈刚毅的面庞，缓缓道：“那个时候，你还只是个初入真道境的小家伙，面容稚嫩，连说话都带着一股孩子气，记得在山洞里，你为我疗伤，明明满脸都变得通红，却依旧是要故作成熟，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在偷看，只是没有揭穿你而已。”
轻柔的声音传出，每一个字音，都让秦烈的身体震动了一下。
他是男儿，有泪不轻弹。
但此刻他却落下了泪，很滚烫，闪烁着当初那一段段美好的回忆。
“你被四方阁追杀，在沙城中大开杀戒，我知道后，立刻就到沙城找你，听到你被沙尘暴刮走，我几乎都要疯了，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你，只不过，我并不承认，知道我遇到了苏柔瑛，还有柳慕云，我才敢直面自己的爱恋之意。”
“你我之间，充满了曲折，但这一切，我都不后悔，反而是充满了感恩，感谢苍天，让我拥有了你，也感谢苍天，让你我相视，相知，相爱，我多么想跟你长相厮守，为你生儿育女，可惜，这都是奢望了。”
慕容雪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了，但她脸上的笑容，却是越发的明亮，动人。
她静静地依靠在秦烈的怀中，柔声道：“相公，你可以吻我吗？”
“好，娘子。”秦烈浮起了一抹温润的笑容，就如同三年前，他跟她，在山洞中相遇的那般。
秦烈低下头，轻轻地吻上了慕容雪的蠢，很轻，很柔，充满了爱。
一滴泪，顺着秦烈的脸颊滑下。
终于，他怀中的慕容雪，没有了最后一抹气息。
那紧紧握住的双手，也无力地垂落了下来。
但秦烈仿佛没有任何的感觉那样，紧紧地抱着逐渐冰冷的慕容雪，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永远都不分开。
聂风走到了秦烈的身边，身体在震动着。
“她，走了。”
仿佛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聂风吐出了一道无奈的字音，他又何尝不是深深爱着慕容雪，看着心爱之人死在自己的面前，他的心，也如同刀割，只是他更清楚，秦烈，比他更痛苦。
天空之上，乌云，似乎更浓了。
一股股寒风吹拂在秦烈的身体上，只是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感觉，身体的寒冷，远远比不上心的寒冷。
秦烈的身上，浮起了一抹漆黑光华，而且，那抹黑色，越来越浑厚，深邃。
“嗯？”
人群看到这股漆黑光华，身体忍不住震动了一下，这抹黑色，好阴冷，没有任何一丝情感，漆黑，如黑暗的深渊。
“帮我照顾好雪儿。”秦烈缓缓地站起了身子，此刻的他，浑身都缭绕着漆黑之光，一步步踏出，将天地都染成了漆黑之色。
“你还是放弃抵抗吧，不要做无谓的挣扎。”虚空当中，天神族的强者低喝了一声，身上爆发出浑厚气息，朝秦烈压迫而去。
“天炎皇朝之仇，也到了彻底了结的时候，受死吧，秦烈。”端木宸冰冷的说道，然而秦烈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就这样一步步走着，眼眸低垂。
“我的修炼之道，是守护之道，修炼只为心爱之人，无怨无悔。”
“今日，我心爱的女人，死了，死在了你们这些人的手中，死前，她唤我一句相公，我唤她一句娘子。”
“但我们却并未成亲，永远，也无法完成那一场婚礼。”
秦烈喃喃吐出一道道字音，旋即，他的脑袋抬起，凝视着乌云翻滚的天空，眼眸中，绽放出了一道漆黑之光。
这光芒，冷若万古寒冰，在场被他凝视之人，无不是震动了一下，身体和灵魂，都在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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