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章圣果
可究竟是谁,登顶圣境,能有如此动静?吕含烟眉头微蹙,仰头再看那惨淡苍空,可觉这里整个世界,都在轻微震荡着。
并且她清晰的感觉到,这一界中,正有着无数的火焰在徐徐燃烧起来,消磨着幽冥死界动力来源。
这,这是梵世之炎!难道吕家有哪位圣尊,血脉进阶不成?可是这个人应当就是在死界之中。正以焚世之炎,冲击烧灼着死界!
心中惊讶,吕含烟下意识的,看向了那界门方向。那幽暗的黑雾之中,倒是有一位至尊在。可这使她血脉纯化之力,绝非是绝焰。
能得至尊如此看重,难道是他?烈儿?刚想到这二字,吕含烟就觉一阵晕眩之力。再醒过来时,目中是一阵迷茫,已经记不起来,刚才自己在想些什么。
界门之侧,绝焰再不敢轻视秦烈,当秦烈的血色剑光刺来,他的巨大法.轮应身而破。那归一剑意,使一剑之上,融汇着十数种不同的道。
绝焰也在转瞬间熟练的反应过来,又是几个印法打出。一眨眼的功夫,又是几个转轮现出在身前。或大或小,或正或逆。
秦烈此刻已经战斗到麻木之地,全不曾理会绝焰的玄术。眸中斗志更盛,只凭着一个倔强意志,挥动手中之剑,斩!刺!削!切!
把那些阻挠前进道路的巨轮,一个个的斩碎、冲溃。
一步,两步,三步!
秦烈艰难的靠近那界门的位置,就在他离界门不足一百步之时,也不知为何,身周整个空间都开始浮动了起来,居然隐隐现出崩离之兆。
巨大的火焰威能正在毁灭着眼前一切。到了界门,秦烈才有所觉。不禁怔然失神,忖道缘何会如此?
他能够感觉这些古怪与自己有关,可下一刹那,目瞳中的痛苦,就再一次爆发开来。被压制已久的剧烈疼痛,瞬间就冲垮了所有堤防,汇至他到脑海之中。
旋即就听那绝焰,又是一叹:“好一个归一剑意,三千大道,可惜呢,你实在不该在这时分神!”
就在秦烈意念被剧痛击散,手中的剑再难以为继之时。一只手指忽然穿入,破开那重重剑光,直击秦烈的眉心所在。
千钧一发间,秦烈把那元一剑,拦在了自己的身前。
‘叮’的一声轻响,先是元魂震荡,身影抛飞,好在此时那目中剧痛,也是随之消退。绝焰的身影,更未追击而至。
恍惚中,秦烈以幻心镜,看向眼前。发现自己,已经再次被击退出黑雾之外,而旁边也正是那株妖树,那个女子。
不禁苦笑出声,然后意识就又一次陷入黑暗中。
“你方才犯规了!”
黑色的浓雾之中,一团赤火,再一次腾起。只一瞬间,就凝聚出一个女子的身影。
“对一个晚辈,也要用上这样的手段?”
绝焰这时闻言,却毫不在乎的一笑。
“怎么能说是犯规?我说过他若能闯入界门,就可释吕含烟剩余之刑。既然他办到了,自然不会食言。只是推迟几日而已。”
说话之时,绝焰正是目望着下方。
免去吕含烟刑责之事,早几日之前,就已决定,也早不放在他心上。
故此眼下,他真正在意的,是方才最后那几件。
若非方才,动用了那么点小手段,还真是要被这秦烈,把这化身逼退。
“此子方才剑术,倒是有当年我绝焰七分风采。”
说完之后绝焰又笑:“再说方才,总不能看着他把这死界给毁了。此时吕天青不在,却是不好处置。”
那名唤凰儿的女子,皱了皱瑶鼻,似是不屑于绝焰的厚颜无耻。接着就道:“这有何难?把这秦烈移到其他地方便是。”
绝焰笑着,不曾答话。
这话说得倒是轻巧,可秦烈的血脉异变,分明是与这死界有关。
在他而言,哪怕这囚仙死界,全数毁了。
也不及秦烈此时,哪怕一根手指头。
那凰儿说出移走秦烈这一句,就知此法不妥,当下又微微摇头:“可你们吕家之血,虚空之瞳,一旦爆发,绝难压控。这囚仙死界,本就不是正常时空,只怕倒时支撑不住。”
绝焰微微颔首,深以为然:“所以需得等天青回来,本尊有些想他了!”
红衣女子一楞,半晌之后才回过了神。
“你是准备让此人背这黑锅?”
见绝焰一脸孺子可教的神色,女子不禁又气又笑。
“你这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卑鄙无耻。”
“凰儿,你随我这么久,又不是不知晓老夫为人。”
那绝焰也轻笑出声,淡淡道:“总不能让晚辈笑话。”
那‘凰儿’一阵摇头,却知绝焰,就是这般的心情,只心中为那吕天青默哀。
绝焰这时,手中又一团赤焰燃起。
目光专注地,看着手中的火焰,绝焰语音幽然道:“你可知,他方才‘聚瞳’之时,我感应到什么?”
‘凰儿’挑眉。
“是颠.覆!”
那绝焰一笑:“真有意思,居然不是融合,怎不令人惊喜……”
不是她想象中的融合么?以虚空之血,融合九尾玄狐,雷鸾与水麒麟三种血脉。
而是颠,覆!
从血脉根本中逆转,一般而言,只有两种解脱之法,一种是在虚空之血层次上,超越突破血脉的源头。
另一种就的是从血脉本源上,彻底逆转,重构血脉。
绝焰却微一摇头,哑然失笑:“他自己都还差得远,只是有这么一线预兆而已。又如何能帮得上老夫?”
这时绝焰,也笑意渐消。目望虚空,神情莫测:“那个家伙,总算来了。”
‘凰儿’瞬时就反应了过来,同样是蹙着眉,神情戒备的目望虚空。
那个家伙,若不出意料,必定是虚空吕家的另一位至境——焱元至尊!
算算时间,距离秦烈,触及那血瞳异变的临界之时,已有一刻时光。
那时空界障,无声无息的被撕开了一线,又悄然复原。
一个声音,冷冷的传至。
“绝焰!”
那绝焰无声一笑:“焱元!”
……
“换而言之,天青伯父你也不知绝焰,取这苍梧圣果,是为何用?”
声音从海螺般的法器中传出,略有些失真。
不过能大约听清,是个青年人的声音。
吕天青则是背负着手,冷冷地看着眼前。
那是一株有十万八千三百二十四丈高的巨树,树身需得万人环抱,树冠则覆盖三千里地域。
相当于这一世界的千分之一。
这就是苍梧圣树,两千年一开花,两千年一结果,果实可增人百载之寿。
不过此时树冠之上,却只寥寥几十枚灵果而已。
随着吕天青一道道剑光斩去,而后把坠落的灵果,收入到玉匣。
堪堪十枚,收入匣中。吕天青闻着那清香,万分惋惜不舍的,看了这些苍梧圣果一眼。
似这等灵果,他也只不过服用了一枚,真不知是何人有此福气。
微微一叹,将这玉匣合上。吕天青这才有心思,搭理海螺中传来的人声。
“绝焰至尊行事,向来难以测度。不过突然要取这苍梧圣果,总不可能是无缘无故!”
语音平淡,用着长辈的语气。此时通过这海螺状的宝物传声之人,正是焚空圣庭,位列储君第二的吕云戈。
“那么伯父之意,是绝焰欲以这十枚苍梧圣果,笼络那秦烈?细细思之,还真是有此可能!”
一声轻笑,从海螺中传出,却又带着几分凝重之意。
“除此之外,更曾软硬兼施,迫使天青伯父你应承下徇私之罪?那赤蜂鸟之事,是我吕云戈想差了,云戈行事欠妥,连累了伯父。”
吕天青挑了挑眉,他说这些,可不是为听一两句不痛不痒的道歉。
不过紧接着,那吕云戈的语气,就又一转:“此事我会代伯父,告知宣华国主。绝焰至尊行事,确然常令人摸不着头脑,出人意料。我等不可不预先准备,防患于未然。只是此事,伯父也无需太过忧心!”
吕天青露出几分笑意。只需宣华国主知晓,那么即便到最糟糕的境地,也有转圜余地。
几位国主,虽非至境。可凭借本身圣境巅峰的修为,以及掌握的近百大中千世界,都有着可与至境,抗衡之力。
心中一松,那不安之意也渐退。吕天青仍旧是侧耳倾听,静听下文。
“我吕家,早已不是万载之前。即便是至境,也无法任意妄为,一切都有规法。至尊即便要处罚,也不过使伯父闭关百载,不痛不痒。且绝焰至尊,也有求到我等处。我吕家十位至境,然则此域中,却还有着其他至境!”
吕天青目光微闪,眉头略皱。此人言下之意,是宣华他已有了外援?
“可我吕家,勾结外敌,却更是罪大莫及。”
“怎么会是外敌?”
那声音不以为然的冷哂:“难道就不能是供奉?”
吕天青怔了怔,接着哑然失笑。
此事对他也颇有裨益,却是一个极好的消息。
如此说来,无有恰当罪名。那么除非是绝焰与吕家其他至境联手,否则还真奈何不得他。
只是这,又如何可能?
这个吕云戈,还未坐稳第二储君之位,可这言语间,就已与以往大不相同。
虽未颐指气使,然则却已是自认可于他平等对话,隐隐有居高临下,指点的意味。
这是视他吕天青,堂堂圣境,为一枚棋子了。
一时之间,却是奈何他不得,
不过旦有这人落难之日,他吕天青必定要其知晓好歹。
圣庭帝位之争,还远未曾落幕,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吕无双那般的天才,都身殒于佛门之手,苍生界。
这吕云戈,未必就不会步其后尘。
这般一想,吕天青的面上,就渐渐平静下来。
本来欲说起吕无病之事,此时却已不打算提起。
吕无双可能身殒于秦烈之手,本身也只他的猜测而已。
“赤蜂鸟之事,是因我而起。若至尊欲以此事见责,那么允戈必定会与伯父一起担待罪责,,补偿伯父损失。”
那吕云戈的话语,仍在继续,透着可刮人骨髓的凉意,“然则若是事后风平浪静,那对母子,就请伯父代云戈,照拂一二!尤其那秦烈……”
话音略顿,声音更显阴寒。
“云戈对那秦无涯,是恨不得生食其血。此人如今,暂时不知去向。那么能在其子身上找回,也很是不错。听说伯父手中,有一枚问尸蛊?云戈不日,必定要去囚仙死界,亲睹此子痛不欲生之景。若能心愿得偿,天青愿以两枚苍梧圣果,敬奉伯父!”
吕天青本来是下意识的就想要拒绝,此法实在过于阴损。
然则听到后一句,却又微微动容。
当苍梧树下,吕天青收起了那海螺状的法宝,离开那处世界之时。
数百个世界之外,吕云戈也是冷哼了一声。
微一拂袖,眼前那层层叠叠的阵纹符禁,就已淡去无踪。
此是传声之阵,虽非虚空圣庭所独有。
然而圣庭此阵,却几乎覆盖上百世界。
而有资格,动用此阵之人,也不过寥寥几十位。
他吕云戈,正是其一!
“老匹夫!”
眯着眼,咒骂了一句。吕云戈目中微透冷芒,他如何能不知,这吕天青之意?
赤蜂鸟之事,是因他而起不错。然则这老头,也太没担待,更不知趣!
摇了摇头,吕云戈仍是将一枚玉简丢出,遁向虚空远处。
宣华国主日理万机,不是人想见便能见到。一个消息递过去,就已足够,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接着就陷入凝思,想起那秦烈。
能入死界八层,似乎使绝焰至尊,也另眼相待?
早便有传言,那秦烈在东荒界,似已非是弱者。
难道真有几分能耐不成?
可惜那吕天青,是语焉不详。远隔虚空对话,也太耗法力,不能知详情。
此人也太不可靠。若有一日,能全掌吕家生杀之权,定要对这吕天青敲打一番!
还有那女人!
唇角斜挑,吕云戈的目中,全是快意之色。
不是自居嫡系血脉,从来不正眼看他么?
宁愿跟随个一个东荒界一无是处的杂狐小子,也不愿下嫁给他。
可现在如何?
含烟啊含烟,终要你亲眼望着那对父子,受尽了世间的痛苦折磨,也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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