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兴师问罪
林隐曾经听林听雨简单提过这里面的事情,当即嘿然道:”东海天沙岛也真是浪得虚名,偌大的宗门被卫浩然欺上门去,自己没能耐解决,现在却想来找麻烦吗?”
钓鱼叟嗤道:”就是就是,难怪林听雨那家伙觉得他们好欺负,也故意找他们麻烦了。”
林隐疑惑地看了眼钓鱼叟,继续看向传道峰下那气势汹汹的一群人,嘿然道:”也不知若虚真人要怎么应付他们。”
“自然无需若虚那家伙出面,看,元殊不是出来了吗?”
此时林隐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小点正从戒律峰飘向了传道峰山脚,心下不由的佩服钓鱼叟的目力。
“看来不会有什么太大问题了。”林隐见元殊真人正领着那帮人上山,知道是不会打起来了。
钓鱼叟突然记起一事,将烛阴镜拿到手中对林隐道:”来,让我们看看他们在说些什么。”
只听钓鱼叟口中默念真言,就见烛阴镜镜面上,徐徐亮起一团柔和的暖黄色光华,里面重影绰绰,渐渐呈现出一座巍峨的山峰。
林隐惊道:”这不是传道峰么?”
“嘿嘿,这叫镜里乾坤,是早些年老人家我特意跟万妙仙门讨来的一门法术。旁的作用不大,用来看热闹最是方便。”
话音未落,镜面上景物又变,只见那山峰迅速放大,最终被一大片高大雄伟的殿宇替代。
那镜面里的一梁一柱,对于林隐而言,是再熟悉不过,几乎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当初进来凌霄宗最先见到的就是这片殿宇了,传道峰大殿。
林隐再定睛一瞧,镜面上浮现的影像,转进了屋里。
不出林隐所料,此时大殿中正有几十个人聚在一处,除了元殊真人带着宗内几名重要人物外,其他的都是外人。
大殿主位上坐着元殊真人,左边坐着的是晋语和宵汉,右边坐着的则是许仪容和代替若虚真人出面的余我在。
此时凌霄六峰,除了缥缈峰没有来人外,其余五峰主要人物已然齐聚一堂。
在他们两旁的客位上,左面头一个坐的,是一个书生模样的老者,身着海蓝色长衣,眼中神光炯炯,捻须默然不语。老书生的后面是一个中年妇人,容色虽算不上漂亮,倒也端正。可惜一脸的怒容,正狠狠盯着元殊真人。
虽然林隐不认得他们,可想来就是什么天沙岛的重要人物了。
右首同样坐着两人,打首的也是一名白胡子老道,看上去身材高大,面带微笑正和许仪容和余我在两人说些什么。在那个老道身侧,还有一名头发半黑的干瘦道士,相貌清俊古奇,可神态冷峻,跟授剑峰晋语不相上下。
就这么一瞥,元殊真人若有所觉。
他蓦然抬头,朝戒律峰后山方向,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随即又将头垂下,只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显然,他已经发觉,一定是钓鱼叟在耍宝,故此不予理会。
另一个有所觉察的,则是那白胡子老道,但他只瞟了元殊真人一眼,也把头低了下来,什么话也没说。
林隐道:”他们两个发现我们了吧?”
钓鱼叟呵呵一笑道:”再教你小子一个乖,是三个。”
林隐一怔,凝神再朝烛阴镜里望去,依旧没有发现。
钓鱼叟道:”你别找啦,那人就是那个老书生,方才第一个察觉的就是他。那时候我的烛阴镜还没对着传道峰呢,他就冲着这儿瞄了一眼。”
林隐惊奇道:”难道说他的修为比元殊真人还要了得?”
钓鱼叟哼了声道:”天沙岛岛主古游通,成名多年的人物了,如今只怕也是化神期后期的高手。嘿嘿,不过这老东西当真会卖乖,想来是怕自己天沙岛一方讨不回公道,居然还拉扯着东海上清观的俩老杂毛一起来壮场面了。”
林隐这才知晓,原来来的不只是天沙岛一方势力,那俩老道竟也是东海一处修行地的顶尖人物。
林隐虽然看见了大殿里的情形,无奈还是听不见这些人在说什么。
于是,他凑到钓鱼叟跟前,笑嘻嘻地说道:”老头,你说光这么看着,却不晓得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岂不是比什么也见不着叫人更难受?”
钓鱼叟猜到林隐心思,故意慢条斯理的摇头道:”不难受,我老人家一点也不难受。他们说话的地方离这儿才几十里远,我老人家想听自可以听个真切。”
“可我却什么也听不见啊!”林隐道:”不如你将他们说的转述出来,也好让我晓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钓鱼叟蹲在山巅上,皱起眉头道:”不是我不肯,施展‘闻风动’的法门跟用‘传音入密’一样都是耗气力的活,我老人家又没什么好处,这个——”
林隐闻弦知意,心中暗骂这个老头趁火打劫,嘴里连忙应道:”您老人家帮我们这个大忙,我无论如何,也不能亏待您是不是?这两天若八斤再来了,便叫他下次多带几样您喜欢的好菜,我再亲自去翠玉潭捉两条活鱼过来,也省得您老干看着不敢吃如何?”
钓鱼叟心中一百个乐意,可嘴上却道:”谁不敢吃了,我是给上任戒律峰峰主面子!”
不过嘴上是这么说,却听钓鱼叟似模似样地,模仿起那殿中老者的声音说道:”两位真人,我东海天沙岛素来与正道交好。为了门下几个弟子私斗之事,原也不该如此登门论理,伤了两家和气。
“可那卫浩然卫师侄打伤我天沙岛数名弟子,其中还包括我的独子,原本只算是他们学艺不精,怨不得人,这些也都罢了。但千不该万不该,他还掳走了我师妹的爱徒白侄女,这可就让我无法跟蔽派上下交代了。
“如此万般无奈,我等才厚着脸皮登门拜访。不过顾念着两家之间的交情,也不希望将事情弄大,所以才先找若虚真人求教,不想还是惊动了元殊真人的大驾。”
这书生模样的老者正是天沙岛现任掌门古游通,他膝下一子古渊,今年不过三十多岁,如今卫浩然将人家独子打伤,看来这个祸事看来闯的还真不小。
林隐哼了声冷笑道:”说的好听,若真是如此,为何要兴师动众拉上一大帮人来,还有什么上清观的,这又算什么?还挑了这么个时候,不就是看现在凌霄宗正是薄弱之际吗?这老东西当真狡猾!”
元殊真人阴沉着脸,徐徐说道:”若真如古师兄所言,那卫浩然无理伤人在先,劫掳少女在后,凌霄宗断无容他之理!但直到现在,我们所闻皆是旁人转述之言,毕竟是一家之言。在找到卫师侄,双方对质以求出真相前,尚恕贫道不敢妄下定论。”
他这番话说的滴水不漏,方正得体,那姓古的老者一时也挑不出毛病,然而身旁的中年妇人却突然怒道:”这还要什么对质?难道我几个师侄身上受的伤,不是真凭实据吗?我古师侄与那个卫浩然素不相识,又为何要诬陷?我的弟子白莲至今不知去向,定已被卫浩然那狗贼给害了!他闯下这么多祸事,你们凌霄宗居然还要包庇,真叫人心寒!竟然还让那姓林的白毛鬼去祸害我们天沙岛,真是欺负我们东海没人吗!什么叫不敢妄下定论?简直是一派胡言!”
这妇人的话尖酸刻薄,听的林隐心中火起,又教林隐忍不住莞尔,因为这是他第二次听别人骂林听雨白毛鬼了,也不知那家伙到底做了些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
元殊真人眉毛一耸,正颜道:”宝相夫人,凌霄宗虽不敢以正道牛耳自居,却也晓得恪守门规。贫道方才已经说过,只要卫浩然真犯了其中任何一样,本派绝不容他!”
这时,那来自上清观的干瘦道士冷冷道:”如此甚好,就请元殊真人交出卫浩然,我们当面对质就是了。”
元殊真人摇摇头道:”他不在。”
“他不在?”宝相夫人嘿嘿笑道:”你当本夫人好骗?他闯了偌大祸事,不赶快回山求得你们出面摆平,又能去哪儿?堂堂正道牛耳,什么时候却成了藏污纳垢之地?”
钓鱼叟转述完脸上早气的通红,忿忿不平道:”这个妇人恁的嚣张,我老人家真该赏她老大一个刮子。”
相较于钓鱼叟的气急败坏,大殿里的其余人却是面无表情,只把这宝相夫人当成个气急撒泼的妇人罢了。
元殊真人淡淡说道:”宝相夫人如此言语,未免武断,贫道与掌门师兄、诸位师弟师妹,绝不敢以本派千年清誉做儿戏。您也不必大动肝火,无端伤了我们两家的和气。”
古游通忍不住问道:”既然卫浩然不在,不知贵派林听雨林真人现下何处,我等也可先问问他为何不问缘由就找上门去说我等欺侮了卫浩然,也可问问他为何不问青红皂白又骂我天沙岛是那龟壳里的臭虫,仗着祖上的隐蔽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他这话听起来是退了一步,可是找上了凌霄六峰之一的峰主,岂不是更加得理不饶人。
只是他这话里说出的事却让闻者不由赧然。
林听雨怎么那么骂他们,谁听了不生气?
元殊真人满含歉意地道:”抱歉,林师弟有要事,也出去了。”
宝相夫人不依不饶,”当真是一句实话都没有,我看那姓林的知道我们要来找麻烦,早一步躲出去了吧!”
“他会怕你们?”许仪容轻声哼道。
这么轻轻巧巧的一句话,无异于引动宝相夫人心头怒火的热油,当即便见这妇人要发作。
好在一旁的古游通一把将其拉住,好生劝诫了一番。
“那么若虚真人呢?”
古游通淡淡问道。
林隐冷笑,这古游通终于开始发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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