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相思之苦
回到省委党校之后,张新月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每天三点一线的生活过得飞快,每天她虽然很想念秦川,可是也只能借电话短信来表达自己强烈的思念。她根本不敢给他打电话,虽然她很想听到他的声音,因为他总是忙,无论白天还是黑夜,他都转个不停,她怕自己的电话会不合适宜的打断他的工作。而他不知道为什么,也很少给她打电话,有时候她问他想她吗?他总是说很想很想,她问他为什么不给他打电话,他说等想起来要打的时候,常常已是深夜了。
秦川偶而也会到省城办事,可是大都来去匆匆,每次见面都是为了工作,可是只要能见到他,她心里也很满足了,可是这样的机会也少得可怜。
面对这样无奈的恋情,张新月只能强迫自己把内心的狂热转换到学习上,党校的文化课虽然是泛味的,可是大家都是成年人,课外活动也很多,另外还有周娅的陪伴,渐渐的她也就习惯了。
不知不觉来到党校快三个月了,周娅的培训很快就要结束,张新月和她在这三个月当中建立了很深的友谊,想到从此就要和她分别,她心里不免感到酸酸的。她不知道周娅走后,她要怎么打发其余的日子。
这天看到周娅在收拾自己东西,她心里一酸,说:“周娅姐,你要走了,我一个人可难过了。”
周娅抬起头看着她说:“有什么难过的,在同学中找个人谈场恋爱,时间就过得快了,回去的时候,蹬掉就行了。”
张新月听完笑了,说:“谁都能像你一样洒脱,那就好办了,只怕到时甩不掉啊。”
周娅说:“我开玩笑呢,谁都不可能做到完全无所谓,每一场恋爱,多少都会在心里留下点痕迹。你还是个姑娘,要找就好好找,别像我,残花败柳,只能任人摆布,就连婚姻也只是摆设。”
张新月知道她们又说到了周娅的痛处,可是周娅的婚姻对她来说还真是一个迷,这么久以来她都没敢问她,现在见她要回去了,她忍不住问道:“周娅姐,你,你老公,他和你住在一起吗?”
周娅说:“不住,我们只是形式婚姻,各取所需。他得到了他想要的钱,我得到了我想要的自由。”
张新月真想不到周娅能把这事说得这样轻松,虽然和她相处这么久,知道了她的一些秘密,可是她对她还是了解得不透的。周娅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了常人的想法,她可以结婚,可是老公不是真老公,她可以周旋于莫理由和其他男人之间,却可以不让男人为她争风吃醋,她在人前永远风光无限,可是内心深处却孤独无比。这个美丽女子,就像美丽的罂粟花,带着毒液,却开得最是绚烂。
周娅见张新月不再言语,知道她对自己的所为不太理解,可是她也不想解释,那是她情愿的吗?一切都是莫理游安排的,她除了能游戏人间,还能怎么样?她笑着拍拍张新月的肩,说:“别为我难过,也不用担心,我过得很好,再也没有什么比无所牵挂最洒脱的了。”
张新月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只好不自然的笑了笑。
周末,送走了周娅,张新月回到宿舍里,心里变得空荡荡的,孤独和失落一下子向她袭来,她无力的扑到床上,目光呆滞的看着窗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找不到归途的羔羊那么无助。
她拿起电话,拔通了秦川的电话,听到他爽朗的笑声,心里的阴才被一扫而空。
秦川问她:“新月,有什么事啊?”
张新月无力道:“我很想你,非常非常想你。”
秦川说:“那我来看你。”
张新月不敢至信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秦川说:“当然是真的,我现在已经在路上了,下午就到,等着我啊。”
张新月听了,高兴的挂了电话,从床上一跃而起,把箱子里的衣服全都倒了出来,一件件的往自己身上比,可还是没有一件如意。
秦川是下午到的,他并没有急着去看张新月,而是先回家看过父母和豆豆,自从他和赵芸冷战以来,就再也没有回过自己的家,而豆豆也常在父母家里,因此他更不想回去看赵芸那张脸了。
他们的事,父母好像是知道的,可是他们也干预不了自己的事,赵芸的所为实在是让人无法原谅,他心里早就有和她离婚的想法,只是一直想着怕伤害了豆豆,因此才把此事耽搁下了。
在家里吃晚饭的时候,张莹问他:“秦川,你和赵芸怎么回事,有什么矛盾好好说出来解决掉,像现在这样,豆豆心里也有阴影,她长大了会怨你们的。”
秦川不奈烦的说:“妈,我们的事自己会解决,你们就别掺和了,豆豆还只是个孩子,不懂大人之间的事,等她长大了自然会理解的。”
张莹不满的说:“你们俩我不管,豆豆是我孙女,她的成长环境我当然得关心,她可不能有爹没妈,有妈没爹的,你们可别想着离婚,我坚决不同意。”
秦川放下了筷子,说:“妈,你让我好好吃餐饭好不好?我在县里工作那么累,想好好吃餐饭都没机会,回到家里你也不让我清静。”
秦业也说:“张莹,让孩子吃饭,你看他瘦的,别的人当官个个都长油肚,就你儿子瘦像钢筋一样,也不知道心疼。”
张莹生气的说:“谁不心疼了?不心疼我还问他做什么?三十多了,有家不像家,我能不愁吗?”
秦业白了她一眼:“妇人之见。”
张莹一摔碗筷,生气的道:“你再说一遍!”
秦川见状,吼道:“你们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张莹和秦业才默不作声的端起了碗筷。秦川闷闷不乐的吃完饭,不想呆在家里,便出门去散步了,他到滨江公园逛了一会,心里还是觉得烦闷,便打消了去省委党校看张新月的想法。
张新月白等了一个晚上,也不敢给秦川打电话,第二天早上,张新月才打电话问秦川这次到省城办什么事,秦川说还不是清云县二级公路的事,这次他要和省发改的同志到北京去申报项目。
张新月奇怪的问:“到北京去申报项目不是他们的事吗,你去做什么呀?”
张新月说得对,申报这个项目,当然是必须经过市里和省里的发改委一级级报上去的,可是秦川多年来在省财政厅工作,他更明白,他们的可行性报告还得经过一种特殊的机构认证之后才有申报成功的可能。
这种机构就是所谓的工程资询公司,其是指在中国境内设立的开展工程咨询业务并具有独立法人资格的企业、事业单位,按《工程咨询单位资格认定办法》的规定,工程咨询公司的职能是遵循独立、公正、科学的原则,运用多学科知识和经验、现代科学技术和管理方法,为政府部门、项目业主及其他各类客户提供社会经济建设和工程项目决策与实施的智力服务,以提高经济和社会效益,实现可持续发展。
而事实上,目前我国的大部分工程咨询公司却把重点放在研究国家的项目政策上,只要给足了钱,就帮助委托人一起把项目可行性研究报告编得像模像样,以利于进入项目的笼子,根本谈不上什么智力服务了。甚至有些工程咨询公司简直就成了专门帮助委托方一起骗取国家项目的专业骗子。
这些工程咨询公司名为企业或者事业单位,其实和发改部门息息相通,甚至,有的还挂靠在发改委,公司得到利益,发改委可以分上一杯羹,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独立性。因此工程咨询公司的选择,还是要去北京,论证报告还是由大一点的工程咨询公司来做最可靠,不说他们与国家发改委有什么关系,至少,他们见多识广,做出来的报告也更切合国家的项目政策。
但是这些就算和张新月说她也不会明白,更何况现在没有和她说明的必要,他便简单的说:“这里面的道道多着呢,我们在这边做的可行性报告和项目设计什么的,还需要具备资格的机构进行项目审核认证,特别是像修路这样涉及到十几个亿的大项目,必须得到北京去审核,而这些机构,他们和发改委的关系是唇齿相依的,我们做的可行性报告和顶目设计不经过他们认证,在发改委就很难通过审批。只要交了钱,在设计上他们末必会认真审核和改动,但是他们却可以帮助我们去申报。你说我不去能行吗?”
张新月吃惊的说:“这不是明着吃钱吗?”
秦川说:“这种事心里明白就行了,可不能说出去,你也别觉得有什么不合理,有一句名言不是说得好吗,存在既合理,既然有这样的规定,你不遵守还不行呢。”
张新月说:“这就是所谓的潜规则里的一种?”
秦川感叹的说:“就算是吧。官场虽然不是江湖,却胜过江湖啊。”
张新月叹了一口气说:“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你可要把握住自己啊。”
秦川说:“你放心,我有自己的底线,凡是合法的,不管他是什么潜规则,我照样去做,凡是不合法但合理的,我会变着法去做,凡是不合法又不合理的,我坚决不做。”
张新月被他绕来绕去的歪理说得晕头转向,她虽然不太懂官场高层的事,可是她希望秦川能做一个好县长,便提醒道:“不管怎么样,我不让你做违法违纪的事情。”
秦川说:“道理我比你明白,咱不说这个了,快洗洗脸,今天还有一个任务要完成呢。”
张新月问:“什么任务?”
秦川问她:“你会打麻将吗?”
张新月说:“我只会一点点。”
秦川说:“分得清条子筒子就行,呆会你和我一起去打麻将,你的任务是尽可能的输钱。”
张新月说:“输钱?输给谁?”
秦川说:“你别问那么多,我让你输你就输,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会给你一万块,等你要输完的时候,任务就完成了。”
张新月马上想起了她刚到党校时董超让她输钱的事,秦川是不是也和他一样,去打业务牌?没想到商场官场都离不了这样的事,现在要做一件事真不容易啊。她担心的问:“这样做不会对你有什么不利影响吧?”
秦川说:“没事,我会处理好的,你放心好了,我是从省财政厅出来的,知道怎么遵守财经纪律。反正我们所做的事是有利于全县人民的事,你只管放心大胆的去做就行了。”
听他这么说,张新月才放心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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