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四章 属下知错
谢玄墨先是回头看了眼依旧熟睡着的池荣嫣，而后带着挂在腿上的莫二小心往外挪动了两步，将门关严实之后，才抬脚把人踹开。
“王爷，属下知错了，还请王爷息怒！”莫二在腾至半空之时就猛地意识到自己究竟干了什么蠢事儿，竟然敢在王妃还没醒的时候抱着王爷的腿乱嚎一通，没有打搅了王妃休息还算不得什么事儿，若是吵醒了王妃，他今个儿小命真该交代在这里了。
不，王妃没醒的话，谁来救他？
莫二匍匐在地上，脑海中已然闪过了自己各种惨烈的死法。
“王爷，您醒了？”就在他主仆二人对峙之时，采泷端着一只盛满了漆黑的汤药的瓷碗走了过来。她先向着谢玄墨微微福身，而后将手中托盘放低了几分，轻声道，“王爷，这是王妃昨日命属下准备的汤药，王妃明言，说要属下亲眼看着您喝下去的。”
提到池荣嫣，总能先吸引了谢玄墨全部注意力，他果真顺着采泷的话看向了那碗汤药。“这真是嫣儿吩咐你准备的？”
那汤药于洁白的瓷碗中呈现纯粹的墨色，温热之时还散着令人作呕的苦涩，饶是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改色的谢玄墨在嗅到那气味之时也忍不住心中犯难。
采泷点了点头，轻笑着回答道：“正是。此药是王妃根据南部气候特征、草药生长情况特意调配的，专用于防治因水土不服或是舟车劳顿而引起的风寒。”
“本王若是不愿意喝呢？”谢玄墨试探地问道。他还是有些自知之明在身上的，在明白采泷已经不会站在自己这一边之后，说话做事总小心谨慎了许多，生怕一个不留神自己在自家小王妃心中的形象就有所损毁了。
采泷只轻轻一笑，一副公事公办地模样回答道：“王妃昨日已经讲得很清楚了，还请王爷莫要让属下为难。属下身份低微，自然无法左右了王爷您的想法的，只能如实汇报与王妃。”
谢玄墨默然，盯着托盘上的汤药良久，再采泷的催促下视死如归一般，将那瓷碗端了起来，而后闭上双眼，将那汤药一饮而尽。
如此豪举，让采泷和莫二都禁不住看呆了。他二人不约而同地在谢玄墨目光不能及之处悄悄翘起了拇指，不愧是王爷啊！
“好了。”谢玄墨咬紧了牙根才没露出痛苦的神情来，这药远比闻上去要苦得多了。虽说良药苦口，可这么一副防治风寒的药，何至于如此地步？
采泷接过那空了的瓷碗，侧过身子让出路来，“早膳已经准备好了，还有一碗姜汤请王爷用过早膳之后再喝。”
“知道了。”经由采泷这么一出，谢玄墨已然没了惩治莫二的心思。
等他刚走开两步，还趴在地上的莫二就如释重负一般吐出口浊气，可还没等他来得及庆祝自己劫后余生，就听见采泷催命一般的声音念着让人胆寒心颤的话，“莫二，王爷都已经喝了汤药了，你准备拖到什么时候？”
莫二指着采泷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莫七：“那……那不是还有莫七嘛？”
“哦对，还有莫七。多谢提醒了！”采泷轻笑着转过身，“莫七兄弟，王妃也给你准备了汤药的，你且先等一等，我这就去给你端过来。”
“……”莫二想要拦着采泷，但刚伸手快碰到她衣摆的时候就对上了莫七那双充斥着好奇的眸子，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话来。
等采泷不辞辛劳得将两碗汤药端了上来，兄弟二人只嗅着那味道，面上就露出些一言难尽的神情。但莫七不愧是莫字一众兄弟间最能隐忍的，竟是眉头都不皱一下就将那一碗汤药一饮而尽了。
莫二犹豫着，还想再多说什么，可身为兄长的他实在没什么脸能再丢下去了，只好带着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颤巍巍地端起剩下的那一碗，学着莫七和谢玄墨那爽快的模样，打算直接将汤药灌入喉中。
不出意外，他会呛到。
“咳咳……”莫二掐着自己的喉咙，心中盘算着，若是此时将已经喝下去的药吐出来，是否该算是他已经喝下去了。
采泷勾了勾嘴角，就在莫二以为他“得救”的时候，忽然又瞧见她恢复了冷峻的面色，薄唇轻起，吐出令他胆战心惊的话来。
“王妃可说了，若是有谁受不得这味道吐了的话，再盛一碗来就是，故而我今早晨熬药的时候特意留意着了，眼下锅中还剩一半有余……你自己想清楚就好。”
采泷说话时，作势要再往后厨去。
莫二闻言，心中大惊，慌忙松开了遏着自己喉咙的手，强迫着自己将那一口险些吐出来的药水全都咽了下去。兴许是这转变过分突然了些，莫二伸手撑着二楼的栏杆剧烈咳嗽着，一双氤氲着水汽的眸子倔强地望着采泷，活像那个饱受欺凌的良家女子。
“如此，可以了吗？”莫二好容易抑制住了气管中呛入异物的不适，开口询问道。
谁知采泷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他，已经转身离开了。
等池荣嫣扶着酸痛的腰身从柔软的被窝中坐起身来，迷茫的望着空荡荡的房间时，谢玄墨以及莫二等人早就离开了。
“王妃，”采泷掐着点叩响了房门，她知道自家王妃的生物钟准得很，最晚不会过了辰时。“您可起身了？洗漱的热水都已经准备好了，可需要属下为您梳妆？”
“好……”池荣嫣张了张嘴，嘶哑的声音恰到好处地彰显着昨夜的疯狂。她无奈地微微仰起头，寻思片刻后终于选择重新将自己塞进被窝中，等着门外的采泷自己进来。
没得到回应的采泷一时间没了动静，但是门外也未曾有丁点儿脚步声响起，池荣嫣也不急，就怔怔地盯着床顶，目光空洞。
采泷也确实没有离开，她守在房门外正纠结着。以往她每次叩门询问，都会得到回应，今日如此反常总事出有因的。她仔细想了想，虽然今日王爷出门的时候照常吩咐了不要打搅王妃休息，可单瞧着他面上似乎要比往日都精神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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