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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九章 自私自利


  池荣嫣一开口,单木就猜出了个大概来,他率先发问反倒让池荣嫣略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毕竟从此前那个小娃娃的话中不难猜出来,单木老先生的儿子和儿媳妇都不幸遇难了,现在揭开别人还未好全的旧伤,未免太残酷了一些。

  “抱歉……”池荣嫣略有歉意道。

  单县令却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朗声道:“下官这一生励志要为南部百姓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我那混战儿子能有这么点觉悟,也算没枉费我对他的苦心栽培!王妃不必为此感到遗憾,说起来能为百姓们牺牲,是那小子的荣幸!”

  单县令笑着回忆起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将他们的故事娓娓道来。

  原来是京城中那位吏部尚书曹思恩不知从哪儿寻到了一颗价值连城、光泽璀璨夺目的纯白珍珠,并将它敬献给了皇宫中的池梦儿。

  池梦儿得了那珍珠时,先是惊艳,而后便不能满足于此,下令要南部再呈献十颗那般品质的珍珠,否则定要定要整个南部都付出代价。

  南部众人听闻这消息之后皆是惶惶不安,发了疯似的下海寻找并打捞珍珠。可海上风浪凶险万分,就是常年跑船的老手都不能保证万无一失,那些为了家中老小安危而被迫出海的新人们又如何能扛得住呢?

  据单县令所言,单小公子和他夫人就是见不得百姓们受苦,才私下决策,组织了一群水性极好的水手们拦下了不要命的那一群人,率先下了海。可奈何天地不仁  以万物为刍狗,海上的波涛并不能理会他们的良善之心,只按照自然规律吞没了所有毫无预兆就闯进来的外来者。

  池荣嫣听完了故事,原先随意落在膝上的双手不自觉捏紧了自己的外衫,面上表情也不可避免的阴郁沉重。

  “你们未曾想过反抗吗?”池荣嫣话刚脱口,就自嘲地笑了笑,“真是,她那样不近人情的家伙,你们就算反抗也无用吧……”

  单县令点了点头,干涩的眼中倏尔晕染点泪意来。“下官年迈,无法亲自去往京城,便请海军大统领单峰替下官走了一遭。可单将军还未靠近京城,就被守在郊外的五皇子的侍卫们给拦下了。他们扬言,说只要单将军胆敢再进一步,就会发兵南部,以平叛之名铲除我等。单将军无奈,只得原路返回……”

  一个面对自己亲生儿子的死讯都能冷静自持的人,未必是心肠冷硬,否则他也不会再提及自己辖区内百姓们受苦,自己却无能为力时这般痛苦。

  池荣嫣在审视单木为人之时,心中也因为他那番话而酸涩不已,心底的无助压不住得往上冒窜。她四处奔波只期望着能多救一方身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的灾民,可池梦儿却高坐庙堂之上,只需要凭着一张嘴就让无数屈于权势之下的官吏和百姓们折腰,甚至为此付出生命……

  “本宫竟然什么都不知道……”池荣嫣叹了口气,其实在她心中或许早有预感,按照池梦儿的品性,南部众人若是有反抗的意思,多半会如此的。只是亲耳听到后,还是不敢置信。

  “王妃此前带领那些遭受蝗灾的难民们北迁,自是分身乏术。”单县令并未将南部的不幸归由于他人,面对池荣嫣的自责也是真心实意地宽慰道,“事发之时,恰逢西北战乱,我们也想着能忍则忍,也未声张过此事,如何怨得王爷和王妃呢?还请王爷、王妃放宽了心,莫要将此事尽数归揽到自己身上。”

  池荣嫣露出一抹略显涩然的笑意,不知道该如何接上单木的话。

  单木说完之后,兴许是也觉着有几分不好意思,便不再言语,只不停的小口抿着杯盏中的茶水。

  一时间,正厅中陷入了诡异的沉寂。

  “关于……”

  “王妃……”

  池荣嫣和单木一同开口,后者顿时噤声,等着池荣嫣先说。

  “咳咳,关于令公子,本宫曾听过传闻,说他最擅长船只的制造,不知可是从您这儿继承过去的?”池荣嫣轻咳两声,才将想说的话补充完整。

  单木倒是没料想到池荣嫣会忽而想到这么个问题,短暂愣怔了片刻后才道:“让王妃见笑了,下官不才,只会些浅显的治邦之道,略通诗词歌赋,除此以外别无所长。但下官那不成器的儿子倒是自幼就对船只机械一类颇感兴趣,也有所成就。”

  池荣嫣皱着眉轻轻颔首,她虽然从空间中兑换出了一套郑和下西洋时所用的船只的构造图,可其中不少技艺都过分先进了一些,依照如今南部的情况恐怕是难以建造出来的,而且所需要的船只数量庞大,若每一艘都按照那样的标准去制造,也是极大的工程。

  “单大人可知道南部还有什么奇人在造船上有所建树么?”池荣嫣问道。

  “这……”这问题真是为难住单木了,不是他南部无人,而是关于出海大多人都心生恐惧,那些曾经备受敬仰的工匠们也都决定收起了斧子榔头,隐迹于世俗之间。

  “真的无人了吗?”池荣嫣紧锁的眉头实在难舒展开来,望向单木的眼中却充满了希冀,“本宫明白,如今南部众人都对那凶险万分的海域充满恐惧,但我们该做的不是鼓励大家,从困境中脱身吗?若是一味退让,何时才能看到南部的百姓们站起来?”

  “王妃,您也知道的,”单木终于露出些劣性来,试图为自己的软弱辩解一二,“如今海上倭寇横行,不只是您前两日所见的那些人,若是真让船只出海,只怕在海浪到来之前就先遇上那群毫无人性的畜生了啊!南部的海军尚且没有足够的能力与之一战,王妃说下官该如何舍得看自己的孩子们受苦呢?”

  这番话道得是情真意切,真像是他发自肺腑的言论。可池荣嫣分明察觉到他浑浊的眼中闪过的一丝不自然,也毫不客气地拆穿了他这绞尽脑汁才想出来的借口,“单大人,有没有人说过,你很不适合说谎?”

  单木低下头,面上通红一片。

  池荣嫣轻笑一声,继续道,“这样吧,此事就不用单大人您出面了,您且将几位颇有名望的大师的住址告知本宫,本宫亲自去寻,如何?”

  “这……”单木略微犹豫了片刻,还是答应下来。

  正如池荣嫣所说那般,他作为父母官就该同南部百姓们的父母一般的,在自己的孩子面临困境时,不该为他们寻找理由,帮着他们退缩,而是该鼓励他们,与他们一同战胜这苦难。

  池荣嫣拿到了名单和详细的家庭地址,难得的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来:“多谢单大人。”

  末了,她又想起什么似的,笑着补充道:“单大人放心,王爷和本宫既然到了此处,定然不会让五皇子妃的手再伸到南部来的。本宫同样允诺你,日后的南部只会愈加繁华富庶。”

  “是。”单大人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向着池荣嫣深深一拜,“下官多谢王妃!”

  “不必多礼。”

  池荣嫣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又多了许多需要忙碌的事情,自然没工夫继续在这县令府上干坐着,让单木起身后也跟着要离开。

  然而,她刚到大门口,就见到角落里有个熟悉的身影。

  “小家伙,你躲在这儿做什么?”池荣嫣走上前,揪着正偷听的小娃娃的衣领,将人提溜了出来,“偷听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该做的事情,下次可不能这么做了。”

  “我,我才没有偷听……”小娃娃完美的继承了他父母亲的高智商,从自家祖父这几日来的态度看也明白面前这漂亮的大姐姐是他不能得罪的,只能红着一张小脸,极力否认道。

  池荣嫣见他这可爱的小模样,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她松开了小娃娃的后衣领,转而揉了揉他的脑袋,“小家伙,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

  “我姓单,祖父赠乳名平浪。”小娃娃说小也不小,单看那模样也莫约八九岁了,可一股子倔强气实在惹人怜爱。

  “平浪?”池荣嫣重复了一遍,不自觉转头看向了一旁坐立不安的单木,“倒是个好名字,想来是单大人有心了。”

  单木连忙道:“不敢,下官只不过期望着能图个吉利……”

  池荣嫣但笑不语,拍了拍单平浪的肩膀,而后站直了身子。

  “王妃!”单平浪见池荣嫣起身,以为她就要离开了,连忙拽住了她的衣角,“我,我听祖父这么唤您的,我也可以喊您王妃吗?”

  池荣嫣微怔,旋即轻轻点了点头。

  小家伙看上去很是高兴,稍稍褪了些血色的面容又涨得通红,他结结巴巴道:“王,王妃,我……我一直跟在阿爹身边,知道该怎么造船的!您,您带上我,我,我一定能帮上忙的!”

  池荣嫣闻言,略有些诧异,又转头看向单木递去询问的目光。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家,已经没了儿子,若是她再将人的小孙子拐走了,可是过分残忍了些。

  单木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单平浪继续道,“王妃,我真的狠厉害的!至少,至少阿爹会的东西,我都是会的。”

  小家伙似乎是怕池荣嫣不相信他,说话时很急,语气也挺冲。他那一双稚嫩的眸子里似乎要迸出火光来,一双小手焦急地在自己身上拍着,像是在找着什么东西。

  “平浪!”单木厉声呵斥道,“当着王妃的面,怎敢如此无礼?”

  池荣嫣听出了他声音中细微的颤抖,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多了几分探究。然而后者却恍若未觉,向着池荣嫣拱手作揖,“还请王妃娘娘见谅,幼子无知,如此没有礼教也是下官的过错,王妃若是要责罚,还请责罚下官。”

  “本宫就这么像不分是非之人?”池荣嫣轻笑着,说出口的话别有深意,“方才见单大人对本宫感激涕零的,现在倒是这么防着本宫了……”

  “下官……”单木摆出一副十分为难的神情,几欲要哭出来,“王妃,下官就只有这一个小孙儿了,下官真的不能再没有他了啊!”

  见单木终于流露出点真性情来,池荣嫣心中才舒坦了许多,从与单木交手以来,她就觉着有些不真实的感觉,只眼下她才认识到这位县令大人是个活生生的人。

  然而还没等池荣嫣开口,单平浪就捏着一沓纸张,“王妃,您看,这都是我画的!”

  池荣嫣轻轻挑了挑眉梢,接过小家伙手中的纸张,展开来正见着那上边正画着细致的零件图,还有一艘巨轮中各处组织搭建的细节。

  天才!

  池荣嫣将面前的图纸和从空间中兑换出来的图纸简单比较了一番,便也能明白单平浪递过来的这张图纸中有多少精致的细节。

  “这真是你画的吗?”池荣嫣捏着图纸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这是我阿爹和我一同画的!”单平浪点了点头。

  这样的天才若是一辈子藏匿在这县令府中,将是大胤的损失。池荣嫣转过身,看向单木,手中还捏着那些图纸,“单大人早就知道自家孙儿有如此天赋的吧?”

  单木扫过那些图纸,最后将目光定格在自己的小孙儿身上,轻轻点了点头。他一直都知道的,也最不愿意让旁人知道单平浪有如此才能。他以为就是南部众人给他那不成器的儿子评价太高了,那傻小子才恃才傲物,向着凭借自己的一手技艺,定能造出一艘足以抵御风浪的船只来,最后落得尸骨无存。

  “下官以为,若是将平浪一直藏着,不许他出风头,或许他就能和他父亲不一样……”单县令眼底的悲伤再藏不住了,可通红的眼睛却挤不出半滴眼泪来了,“可今日下官见着了,亲眼看到平浪的决心。王妃娘娘您说得对,下官不该这般自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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