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四章 清理干净
谢玄墨将池荣嫣带到东院的主卧中，扶着她坐到床上：“周围鸿羽的人已经清理干净了，他现在需要全心应对小五，暂时是没空来管这边了。”
提到鸿羽，池荣嫣立即想起鸿鸮来：“鸿羽府上可还有联络的人？”
“我将肖鑫和蔺诃都带出来了，留在那的应该还有几个扮作小厮的暗线。”谢玄墨沉思了片刻才回答道，“但是我想鸿羽应该是不会给那些小厮向外传递消息的机会了，他们这次没能撤出来，此后只怕是凶多吉少。”
池荣嫣秀眉拧起，一双顾盼生姿的桃花眼中满是凝重。“鸿羽的一个贴身侍卫还能提供消息，但是恐怕行动也没那么方便。琳琅和碧玉还在城中吗？”
“鸿羽不知道怎么会怀疑到她二人身上去的，碧玉名义上还是秦越国的郡主，两国交好的文书也布告天下了，倒不怕他明面上刁难。但是背地里一些见不得光的刺杀没少过，琳琅和碧玉应付起来倒也不费事，只是嫌烦，就都搬去了林府。”
池荣嫣又是不解，她对几大世家的了解似乎还是太少了些：“林府？”
“对，林氏祖上本是寻常商贩，。林贵妃得了老秦越王青睐之后，林家就跻居秦越国皇商的行列，家中有旁系子孙入朝为官，但是本家的子弟却都精于谋商。林家的产业几乎遍布各国，没人敢轻易得罪。”
谢玄墨一边给池荣嫣按着腿，一边解释着。说到一半，还担心池荣嫣将自己和林家相比，生出些自卑来，“林家到底也有将近百年的基地，又有老秦越王作为后盾……”
池荣嫣忍俊不禁：“你怕我拿自己和林家作比？放心吧，我对自己足够自信，也知道人外有人的道理。知道琳琅她们现在都还安全我就安心了。”
简单了解了当下的情况，二人开始仔细规划起之后的行动。
但是天不遂人愿，当池容嫣和谢玄墨看到狼狈赶来的肖鑫和蔺诃时，便知道他们预测的最坏的情况已经发生了。
鸿羽在带着大半亲卫赶往前线的时候就留心了鸿鸮和池荣嫣，特意安排人了人手蹲在各个能通人的出入口，并再三嘱咐了，一旦有动静立即派人通知他。
果不其然，他出府不过一个时辰，就有府兵追上来，说那二人从侧门离开，还打算强行冲破重围。
鸿羽一听，这还得了，连忙就要打道回府。
羽喙当时还出声阻拦：“请大人三思，这次毕竟是对上皇室中人，您现在回去，恐怕会使得本就不安定的军心大乱啊！”
鸿羽不是个冲动的性子，但当时心中怒火早烧过了理智，他命人扣押羽喙，带着羽啄立即赶回了宅邸。进门第一件事，就是让人将鸿鸮从院中押过来。
“鸮儿，为父自认这些年生你养你，不曾有一处亏待于你，可你是如何报答我的？”鸿羽指着鸿鸮就是劈头盖脸一通道德输出。
鸿鸮头一次在自己父亲面前挺直了脊背，挣扎过身后人的束缚站起身来：“父亲大人想要拿这些捆绑我么？可父亲忘了，荀子的《臣道》是您亲授于我，‘从命而利君谓之顺’不论是先皇还是当今圣上都倚重鸿氏一族，您比谁都清楚。可此前，您为一己之私置数万雁军将士于不顾，又行谋逆之事，事情败露之后又将罪责推到江南苏家头上，不惜灭了苏家满门来将真相藏匿……父亲大人，别再执迷不悟了！”
鸿羽一巴掌甩在鸿鸮脸上：“逆子，这些莫须有的事情你是从何听来？可是那声称怀了你孩子的妖女告诉你的？”
“父亲知道她的身份不是吗？您知道她是当今摄政王的王妃，知道她所言句句属实！”鸿鸮转过被打偏的脑袋，固执的盯着鸿羽。他此时多么希望能从自己父亲脸上看到些屈辱的神色，好告诉自己，只是一时识人不清，被别有居心之人给利用了这许多时日。
可鸿羽脸上有不敢置信，有愤怒，有各色各样的神情，无一不证明着池荣嫣和谢玄墨说出来的都是真相。
“来人，将公子带下去，严加看管。”鸿羽在鸿鸮审视的目光下终究显得有些狼狈，他装了大半辈子的忠臣，最后却被自己的亲儿子撕下了所有伪装。
鸿鸮双手被士卒扣在身后，伸着脖子朝着鸿羽吼道：“你该直接杀了我的。”
“不，不能杀你。”鸿羽连连摇头，“你该知道自己对那个心善的摄政王妃有何作用，她要是知道了你被用刑，一定会再来救你的。”
鸿鸮怜悯地看向鸿羽：“父亲，您会对一枚棋子心生怜悯吗？”
鸿羽瞪向他，余光注意到远处正匆匆赶来地的穆夫人。“快将这逆子给我带下去！”
穆夫人和被押着的鸿鸮擦肩而过，她伸手抓着鸿鸮的肩膀，却见后者向她摇了摇头。
“你个疯子！”穆夫人得到消息就立即赶过来了，此时却还是只能看着自己的儿子被带走，她几乎是小跑着到了鸿羽面前，将此前鸿羽给鸿鸮的那一巴掌还了回去。
鸿羽被扇得偏过了头，他抬手抹了下嘴角沁出的血水，浑浊阴鹜的眸子黏在穆夫人身上：“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也给了我一巴掌，还骂我‘登徒子’。这么些年相处下来，我以为我们之间多少是有些夫妻之情的。”
穆夫人冷笑道：“夫妻之情？你何来的脸面期望着你用阴谋诡计骗来的情分能够真心？”
“你都知道？”鸿羽猛地后退两步。
“我一直知道。”穆夫人此时居高临下的看着一瞬间苍老数岁的鸿羽，薄唇一张一合之间，字字诛心，“你这些年所作所为我都看在眼中，我从未觉得你能成功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此番若不是为了鸮儿的前程，我仍旧不会管你。我是被你拖到这泥泞中的人，一同下地狱又如何？可鸮儿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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