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八章 意下如何
“池姐姐，你最后和那瑞祥王说了什么？”回西京的路上，钟灵儿忍不住问道。
池荣嫣笑着回答说：“一个不知其中真相的事实而已。”
“那是什么？”
池荣嫣摇摇头，不再说话。
姝婕妤到底是怎样的美人，似乎只有上一辈零星几人亲眼目睹过。但她为何忽然悔婚，又决然进了王宫，在生命只剩下数日之时，这一切可能只有她和仍旧昏迷不醒的秦越王明白。
池荣嫣想起那个偏执的瑞祥王，最后的口型分明是“王妃别怕，我来了”，但他口中的王妃又指何人呢？她只告诉瑞祥王姝婕妤在入宫不久就香消玉殒，或许也是觉得就那样自戕而死太便宜他了。
忽然的思绪混乱，让池荣嫣放弃了思考。
谢玄墨最是了解她的，一手覆住她的双眼，从背后将人搂进怀里，下颚在她发顶轻轻蹭了蹭。“不愿想就不要去想了。”
钟灵儿见状，撩起车帘，同琳琅坐到了车外，欣赏起沿途风景。
“到西京时，我也觉得它繁华热闹，可总好似有些变扭。如今来看，似乎什么都没变，但却是让人舒服了许多。”
进城时已经过了一日有余，兴许是在边境受了累，又或许是受了池荣嫣影响，钟灵儿一路都有些神色恹恹，直到见了人群熙熙攘攘才恢复了元气。
秦奥先将解药送去了秦越王的寝殿中，池荣嫣探过脉象，确认不多时秦越王就能醒过来。
“多谢王妃了。”秦玄送池荣嫣出去时，如是道。
许久未听见有人唤自己“王妃”，池荣嫣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她笑着问道：“何以得见呢？”
秦玄笑着回答说：“大胤的九王爷，如今的摄政王，征战四方，战无不胜，本是个清冷薄情的性子，偏对他那小王妃宠爱有加，这世间恐怕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池荣嫣转头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后的谢玄墨，轻笑出声：“是吗？”
秦立祥既死，秦越王室彻底安稳下来，池荣嫣和谢玄墨一同去了早先就安排好的住处，同莫一等人会合，少不了听得他们哭诉，话语间无疑就是“属下无用”“罪该万死”之类的。
池荣嫣和谢玄墨皆是扶额，于是谢玄墨将寝殿大门一关，只道：“却是无用，本王的王妃还有身孕在，经不得你们这般聒噪。”
后来两日，池荣嫣在殿中过着很久之前梦寐以求的米虫生活，偶尔听着鬼混回来的钟灵儿讲讲自己在王宫中的见闻。
“池姐姐，今天我和小昭和玩了半日，”钟灵儿趴在桌边，双手拖着腮帮子，“她说她父王醒了，却执意将王位传给了二王子，自己要去行宫中清修。”
“嗯。”池荣嫣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钟灵儿却歪着脑袋，问道：“可是传闻不是都说秦越王有雷霆手腕，是少有的贤明的暴君吗？”
池荣嫣闻言，忽然问道：“你觉得已故的瑞祥王呢？”
提到瑞祥王，钟灵儿又是万分激动，她一拍桌子，跳起身来。“你一说这个，你可知道这秦跃王都不曾给那瑞祥王定罪，但也没许他入王陵。”
“传闻中秦越王心思清明，你觉得他会不知道王宫中发生的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吗？”池荣嫣笑着问道，“你觉得伺候在王宫中的太医如何？”
听到这，钟灵儿怎么还能不明白，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是了，秦瑞王什么都知道，或许在他将姝婕妤抬入王宫，在自己敬爱有加的王兄面前做戏之时，他就已经预料到了日后的一切。
如今，他听着自己的两个儿子讲述着发生的一切，只觉得心中悲戚，叹着这身上血脉才是一座囚笼，舍不得逃不得。只能夜夜遥望着兄长埋骨之处，在林贵妃来探望之时偶尔露出些脆弱的神情。
秦奥登基一事早有准备，在圣旨出来的第二日，登基典礼便举行了。
池荣嫣和谢玄墨虽是他国使臣，却因在平乱中厥功至伟，坐在了侧席上观礼，同时也在大典之上达成了两国百年无战的协议。
“王兄。”在协议拟好宣读完毕之后，昭和公主提着繁琐的宫装的裙摆，忽然出现在殿中。
“昭和公主有何事？”秦奥皱着眉，王位之上的他举手投足间都有浑然天成的压迫感。
昭和公主面上微白，又泛着些少女该有的娇羞，她端正地跪于殿中，朗声道：“王兄，摄政王，自古以来，两国和平皆以联姻为媒介。我所知大胤并无适龄女子嫁与我两位王兄，但大胤太子与我年岁相仿……”
秦奥不等她说完，就出声打断：“胡闹！”
“王兄……”昭和公主抬头看向坐在上方的秦奥，眼中闪着些晶莹。
秦良身为秦越国重臣，又担任着王子公主的先生，授冠一事经由他手。他见到昭和公主闯进来时，就知道她心中所想。
此时，他从侧方走出，向着秦奥作揖，而后才道：“王上，小公主所言在理，联姻或许为上策，还请王上三思。”
说完他又转向昭和公主，道：“小公主殿下，今日是王上登基典礼，您贸然闯入，有失公主之仪，还请先行离去。”
秦良开口，秦奥又想起昭和公主方才的娇羞之态，心中了然。便道：“此时容后再议。”他顿了顿，转向谢玄墨，略有歉意道：“让摄政王和摄政王妃见笑了。”
池荣嫣轻笑道：“无妨。昭和公主也是为两国大计，我等心有敬佩。”
登基典礼结束后，池荣嫣便瞧着秦奥拎兔崽子一般将昭和公主提到了林贵妃和老秦越王面前。
“你当真是自愿想去大胤？”老秦越王笑眯眯的问道，林贵妃在一旁缴着帕子，略有些难安的神色。
“是的，”昭和公主低下了头，扭捏道，“我……我随先生去往大胤，同……同大胤太子一见如故……”
老秦越王抬头看向池荣嫣和谢玄墨，问道：“摄政王和摄政王妃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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