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城隍庙
“小妹妹，我来看看你娘的病。”余朝朝半蹲着身子，语气中带着怜惜。
小女孩年纪不大，十岁的年纪，瞳孔发红，她听到余朝朝的话，立即抬起头，哭诉道，“你们是谁！你们是不是坏人，赶紧走！我死也不会让你们把娘亲带走的！”
说完，小女孩就开始发疯的拍打余朝朝的手背。
余朝朝见到她脸颊有着不正常的异红。
“小妹妹，我们是月亮湾的大夫，过来给你们治病的。”赵锦不愧是这儿的人，自然最懂得安抚人心。
果然在她的安抚下，小妹妹很快就停止了哭泣。
她身子开始抽噎，一脸痛苦的盯着赵锦，“姨姨，你们可以救活娘亲吗？只要你们能救活娘亲，要柔儿干什么都可以！”
姜柔眼里闪着光。
赵锦继续耐心解释道，“可以让我们看看你娘亲吗？”
姜柔手一僵，她咬了咬唇，最后轻轻点头。
余朝朝蹲下身子，将席子轻轻卷起，只见这地上的女人浑身都是溃烂的脓包，不管是手上还是脸上，并且四处都有抓烂的痕迹。
她的心像是咯噔一下，被人狠狠捏起。
“不好。”
“是水痘！”
这种谁都没有见过的病，只要是遇到，就一定会死伤无数。
余朝朝面无表情将席子合上，眼眸轻闭，“抱歉，小妹妹，你娘亲已经去了。”
她瞬间明白过来，为什么大早上的会有人烧火，并且味道如此怪异，看来是在火化尸体。还是有明白人清楚，这个水痘的尸体同样具有传播性。
余朝朝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询问道，“小妹妹，城隍庙里面还有多少人？你还有亲人吗？”
姜柔到现在都还是懵逼的状态。
她和母亲从京城逃了出来，可跟了人群，娘亲的病就越来越差，得了疾病，甚至连下地的力气都没有。
她用仅剩的一点钱去抓药，可那药没有任何作用。
姜柔的双眼再次通红，她站起身，一脸凶狠的瞪着眼前的两人，“你们这群庸医，赶紧走！我娘亲就是吃了你们的药才会死掉的！”
小孩的嗓音颇大，周围陆陆续续还有几个经过的乞丐，再见到余朝朝和赵锦两人之后脸色皆是一变。
见状，余朝朝侧身挡在赵锦身前，冷声道，“我们是大夫，不是神医，你娘亲命数以定，既然她去世了你就要好好的活着，何必和我们说这种话？”
说完，她也没心思再管这个小女孩，和赵锦两人进了城隍庙。
一进去，面前的景象让余朝朝倒吸一口气。
诺大的城隍庙，单单是地上可能就躺了上百人，咳嗽呕吐，甚至还有粪便遍地都是，四周都弥漫着奇怪的臭味。
“这种环境，就算是想不得也得死掉！”余朝朝眼中都是痛惜。
“可是没办法，马上入冬，乞丐没有入冬的衣物，只能缩在这城隍庙里了，这样的下场就是一人导致所有人都的病，命大的可能能活下一两个，否则，全军覆没。”
赵锦的话难听，确实实话。
大家都是为了活命。
若是离开城隍庙，外面随时可以飘雪的天气，恐怕立刻就冻死了。
余朝朝深吸一口气，“赵锦姐，我现在这儿看着，你去叫人带东西过来，告诉南川，让她用府里的钱去买药物和干净的棉被。”
谁都知道天花是最吓人的，若是药物不够，那才是最惨的。
她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城里的人没有传染上，并且能够完完全全隔绝。
赵锦却轻轻拍了拍她的身子。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擅长交际的事情你去做，这儿交给我就好了，还有记着通知何长英，问她愿意来吗？”
在这种环境行医，恐怕比这些病人还要胆战心惊。
若是她不愿意，她自然不强求。
余朝朝知道她的想法。
轻轻点头，“你放心，赵锦姐，我先去拿灭菌的药来撒一圈。单是肉眼可见的就有上百人，那么说明实则至少是三倍起。”
这就是水痘的恐怖性。
赵锦迟疑了一下，忍不住看向一旁的小女孩。
小女孩显然也是听到了两人的话，她早就停止了哭泣。
她走上前，想要拽着余朝朝的手，可最后看着自己手臂上已经泛红的印子，又缩了回去，嗓音颤抖问道，“所以，我的娘亲也是因为得了这个病，才会去世的吗？”
余朝朝虽然没有孩子，可得知她刚丧母，可怜的模样也是引得她心底一抽。
“没错，你跟在赵姨身板，我回去给你们拿药，还有，你戴上这个，记住不要和别人有肢体接触。”
余朝朝直接取下自己身上的面罩。
赵锦看着她如此危险的动作，眼底都是不赞同。
“放心吧，赵锦姐，我自己的身体还是清楚的。”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
如今她需要大量的人帮忙。
刚一到药馆，就瞧见何长英神色慌忙的过来，“长英姐。”
“朝朝，大事不好了，我刚才过来，在街上好像见到几个人都神色怪异，刚才仔细一问，昨日来拿药的好几人都已经昏迷不醒，身上甚至还开始泛红疹，我怀疑是…………”
“是天花。”
余朝朝脸色沉重，缓缓说道。
何长英脸色瞬间变了，她眼神中带着恐惧，“你是说，天花？怎么可能？这种东西不是传说吗，怎么会得这个东西！”
余朝朝将今早看到的实情去哪不都解释了一遍。
“城隍庙外至少有上百人患者，如果这样置之不理，月亮湾很快就会被天花给完全覆盖，这病的传染力你是知道的。”
何长英吓得嘴唇发颤。
她下意识想到昨日自己还和那些病人接触过，随即低下头，一脸惊恐的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余朝朝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不算早了。
“长英姐，您侍郎和孩子刚出生，赶紧备点粮食和药物回去，不要在大街上乱跑了，你若是感染了都还好，我们身体素质强，若是感染给孩子，那就完蛋了。”
天花这东西，哪里是一个刚出世的小孩子能够抵挡得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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