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我自有分寸
接下来半个时辰，沈青书拉着花滢讲了很多的事。
花滢听得津津有味，情到深处时，又对她多了几分的心疼。
沈青书看她要落泪，温柔地替她擦去了眼角的泪水，很是耐心地安慰她。
看花滢终于是放下了戒备，沈青书才欣慰地笑道：“太好了，你可算是笑了，不枉我跟你聊了这么多。”
“难不成你是……”花滢指尖轻颤，有些迟疑。
沈青书摇了摇头，解释道：“我是看你身子一直都是紧绷着的，想让你缓和下，才想着跟你说这么多。”
花滢嘴唇张开，想要说话时，她的唇上抵上了沈青书的指尖。
“其实我也是真心喜欢你的，出此下策也只是希望你不要与我疏离。还望你莫要放在心上。”
沈青书揉着肩胛，歉意地笑了几声。
花滢慌忙摇头，着急解释道：“沈二小姐是奴婢见过最温柔谦和的小姐，怎会生你的气呢！”
话音甫落，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
看到沈青书眼中的呆滞，花滢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逾矩，红着脸垂下了脑袋。
沈青书双手捧腹，低低地笑了起来，声音宛如一泓清泉般清脆。
花滢闻声，脸颊更烫了些。
“这么说，你也是喜欢我的？”沈青书歪着脑袋，很是期待道。
花滢弯着唇，老实答道：“沈二小姐待人如此好，怎会有人不会喜欢你呢？”
沈青书抬手，食指卷起了她鬓边的发丝，不紧不慢地别在了她的耳后，淡笑道：“只要你喜欢我便好。”
未等花滢明白她这话里的含义，叩门声便打断了她的思绪。
“婉月？你直接进来便是。”沈青书朝门外喊道。
过了片刻，并未有人推门而入，反倒是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大概是婉月没有听见，你坐在这等着，我过去开门。”沈青书拍了拍花滢的手背，起身走到了门口。
她开了门，看清面前的俊容，脸上的表情忽地僵住。
谢君行微微颔首，似有若无地勾了下唇角：“沈二小姐，我是来领人的。”
沈青书怔了片刻，才转身向花滢招手：“花滢姑娘，快来。”
花滢走下台阶，同谢君行并肩而立，向沈青书盈盈一拜：“麻烦沈二小姐了。”
“怎会，能与你相识我很高兴，快些和大人回去吧。”沈青书掩唇咳了几声，“我有些乏了，不能相送各位了……”
谢君行扬手打断了她，淡淡道：“是花滢打扰了小姐，你好生休息，等有机会再来探望。”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谢君行才带着人离开。
沈青书目送他们走远，脸上的笑意慢慢消散，只剩下眼底的一抹狠厉。
婉月端着茶盘进来，见只有沈青书一人站在门口，随口问道：“小姐，那位姑娘离开了？”
“刚被谢大人接走。”沈青书接过她递来的茶，轻轻抿了口。
婉月看她苍白的脸蛋，担忧道：“小姐这般大费周折就是为了讨好个丫鬟，未免也太不值得了，何况还不确定那姑娘对谢大人是否重要……”
沈青书把茶杯放回了茶盘中，领着婉月进了屋，随手从架上拿下一本书翻看。
她坐在床边，露出个势在必得的笑：“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婉月看她如此坚定，也不好再说什么。
沈青书的手捻着书页，正要翻篇时，院外传来了嘈杂声。
二人四目相汇后，婉月起身去开了门。
还没看清屋外站着的是谁，一股力道将婉月推倒在地，甚至又狠狠地踹上了几脚。
沈青书赶忙冲上前去，将婉月护在身下，祈求道：“姐姐，莫要再踹了！”
“你个狐狸精，这里就只有你我，还装什么菩萨心肠！”沈婉姝脚上的力道又重了些，“叫你算计我，叫你背着我攀上谢大人！”
沈婉姝像是疯了似的，不断对着沈青书拳打脚踢。
沈青书死死咬着唇，愣是一声不吭。
沈婉姝看到她可怜的表情，心中怒火更盛，抬手扇了她一记耳光：“装什么可怜，这都是你应有的报应！”
待沈婉姝稍微松了气，才用帕子擦了手，仿佛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下一刻，那帕子扔到了沈青书的脸上。
“记住今日的教训，从今往后给我老实些，别妄想攀上谢大人！”
说完，沈婉姝头也不回地离开此处。
沈青书紧紧抱住婉月，盯着她离开时的背影，眼眶中留下一滴泪来。
……
酉时三刻，花滢同谢君行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谢君行在坐上马车的那一刻，便闭上了眼睛小憩。
花滢闲来无趣，小心翼翼地掀起了车帘一角，看着窗外不停倒退的景色。
就在她看得出神时，谢君行忽然出声：“可是不舍得离开御史中丞府？”
“二爷为何这么说？”花滢吓得身形一颤，转过头来盯着他。
谢君行睁开眼睛，与其对视，不答反问：“你与沈二小姐待了这么久，觉得她性子如何？”
花滢思忖过后，老实答道：“沈二小姐她待人谦和有礼，性子上又温柔体贴，真真是极好的人。”
他盯着那双清澈的眸子，断定她的话中并无作假。
“二爷，你为何突然问起了这个？”花滢坐得端正，好奇地问道。
闻言，谢君行才缓缓开口：“我打算娶沈二小姐为妻。”
话落，马车内顿时安静了下来，耳边只能听得到车轮滚动的声音。
花滢松开咬红的下唇，轻声问道：“二爷可是想好了？”
谢君行不轻不重地应了声，从容一笑：“待沈二小姐进门后，你作为通房，日后可要好好帮衬着主母，尽心伺候着。”
半晌，花滢轻轻呼了口气，笑着应下：“奴婢明白，定会尽心尽力服侍好主母。”
“你从不会令我多加费心，想来不用我再多提醒你。”谢君行闭上了眼，不再去看她的表情。
他之所以选择了沈青书，只是出于对她有着怜悯之心，想要救她与水深火热，除此之外没有多余的感情。
况且沈青书也是真心对待花滢，不是个争风吃醋的人，这让他一直担心的事也有了着落。
不管出于何种目的，沈青书都是最佳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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