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叫姐姐
次日,是大年初一,新年的第一天。新年,按照天启国的放假标准,年初一到年初七都不用上朝,这几天大家可以走访亲友拜年。
今天的雪比昨天还要大,雪松压得枯枝往下沉,寒风一吹,摇摇晃晃的,地面上也有积雪,走路时也会发出“吱吱”的声响。
虽然雪大,但是天启国注重孝道,下雪算什么,年初一那么重要的日子,就是倾盘大雨,晚辈们也要去向长辈请安,所以他们一大早就到了静安院,这是老太太才刚起。
等老太太出来,沈国公夫妻带着几个孩子行请安礼,老太太逐个给了压岁钱,这时候倒没有偏心,几个小辈的压岁钱都是一样多的。
随后又陪着老太太用早膳,用过早膳,几人也没有什么话说,沈国公早就对母亲失望了,此刻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倒是老太太开口问起:“铭儿,赵氏,娇娇和子非已经定亲了,两个孩子也不小了,什么时候把婚礼办了?”
闻言,沈国公也不避讳两个当事人也在场,回道:“母亲,我与琳琅商定了把日子商定在五月,子非三月就加冠了,而娇娇四月份及笄,所以便想定在五月,不知母亲的意思是?”
女儿刚刚及笄就出嫁,做父母的肯定是不舍的,可是未来女婿年长几岁,等不得啊,再等几年,在天启国就是老男人了,会被人说闲话的。
沈月娇与韩子非对视一眼,前者脸红,后者微笑。
老太太也没有反对,反正她也没心思帮沈月娇选好日子出嫁,若是换了祺儿她还会上心些。
老太太道:“既然你们都商定在五月了,那便五月吧。祺儿比子非还要大一个月呢,子非都快成亲了,你们做父母的也该帮他物识一些好姑娘了。”
这沈国公夫妻还没开口,沈月祺便接话道:“祖母,孙儿不急的,孙儿要先立业后成家。”
老太太一听,便轻斥道:“先立业后成家,你这已经是大理寺少卿了,多少人四十岁了还坐不到你这位置上呢,你看看京都里面的官家子弟,考中了秀才都成亲了,你这样祖母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抱重孙子的那一天呢。”
沈月祺忙道:“怎么会呢?祖母,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老太太闻言,神色缓和了些,语气也好了很多,“那你就快些给祖母娶个孙媳妇儿回来,也好陪陪祖母解解闷。”
老太太这样一说,赵氏跟沈月娇就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她们俩个这是多不受待见啊,她们也每天请安,只是老太太向来对她们没好脸色罢了。
沈月祺没有再出声,毕竟谁都不愿意自己祖母把自己亲生母亲和亲妹妹当透明的。
沈国公岔开了话题说其他,才缓解了瞬间凝固的气氛。
离开静安院,赵氏也在问沈月祺可有心仪的姑娘。
沈月祺反应有点大,支支吾吾地说没有,还找了借口逃了。
几人看着他仓促离开的背影都不信他没有心上人,沈国公夫妻露出欣喜的笑容,看来他们很快就有儿媳妇儿了。
沈月娇心底一沉,哥哥喜欢的那个人不会是户部尚书的女儿李雪梅吧?毕竟上辈子哥哥就娶了这女人,看来要找个机会问问,不然哥哥又娶了这个女人进门,娘亲不知道要受多少气呢。
韩子非见她阴沉着脸,便问:“娇娇,怎么了?”
闻声,沈月娇脸上阴霾散尽,摇了摇头。
虽然今日才年初一,但国公府还是有很多人前来拜访,沈国公闭门谢客,大家也想方设法留下礼物,毕竟这很有可能给沈国公留下印象,也有人给韩子非送礼,韩子非吩咐了不可收礼。
年初二,是出嫁女儿回娘家的日子,沈月蓉也回国公府,这天张成泽也陪着她回来了。
老太太看着张成泽今天陪着沈月蓉回来,瞧着对沈月蓉还算好,也安心了很多。
沈月蓉看着祖母对张成泽态度温和慈祥,心中苦涩,张成泽哪里是对她好啊?就算没有打她也是不屑的,他能陪自己回娘家做戏,还不是因为怕大伯父?但这样也好,起码他还不敢对自己如何,人前她还是风光无限的世子夫人。
沈月蓉留下来陪老太太说说话,张成泽也离开静安院去拜见沈国公。
经过花园时,看到沈月娇在跟丫鬟打雪仗玩闹,今天的她穿了一件银貂裘,头戴银珠钗,耳戴明珰,俏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生动可爱,被雪球打中了也不恼,依旧笑盈盈的。
若是这个姑娘是他的妻子该多好?明艳动人,性格可爱活泼。
珠玉和巧玉看见有一男子正看着自家小姐,不由停了下来,沈月娇也循着她们的目光,抬眼望去,就看到张成泽痴痴地看着自己,当即就沉下脸。
张成泽也知道自己一瞬不瞬的眸光唐突了佳人,唤一声:“沈姑娘。”
沈月娇轻笑一声,调侃道:“妹夫莫不是忘了?你已娶了我妹妹,应该唤我一声姐姐才是,叫沈姑娘多生分啊。”
闻言,张成泽脸色一僵,这声姐姐实在是有些难以叫出口,毕竟对方比自己还小几岁。
沈月娇勾唇笑了笑,“怎么?妹夫不愿意认我这个姐姐么?”
张成泽无奈之下生涩地唤了声:“姐……姐姐。”
“哎,妹夫。”沈月娇笑意更甚,露出几颗可爱的小白牙,灵动的大眼睛也扑眨了几下。
珠玉:“……”
巧玉:“……”
她们怎么觉得小姐在占人家便宜呢?
那厢,韩子非远远的就看到沈月娇对着张成泽笑得灿烂,剑眉一蹙,步子都加快了很多,三步做两步走。
张成泽也看到了韩子非,对方官职比他高,是以恭敬地行了一礼,“韩大人。”
“嗯。”韩子非淡淡地应了声,便不再理会,转头跟沈月娇说话。
张成泽受不了冷遇,袖子里的拳头紧握,心里并不好受,毕竟自己从来都是被捧着的。但韩子非的确有资格给他冷脸,他不满二十周岁就做了二品官,天启王朝建国以来第一人,这人就算拉拢不了也不能轻易得罪。
沈月娇见他隐忍的模样,勾唇一笑,无论前世今生,张成泽在韩子非面前都带着几分小心隐忍啊。
韩子非见她又对别的男人笑,醋意翻涌,森然的眸光往张成泽身上一扫,然后直接拉着人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
沈月娇不解地看着身边的男人,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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