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密谋
夜幕降临，晚风袭袭，整个叶府笼罩在暂时的寂静与安静之中。
一片黑暗中，只有叶府书房内，灯火通明。
叶磊之坐在红木桌案前，手执一封密信，面容平静。
“你先下去吧。”他淡淡地面前的秦管家说道。
秦管家躬身退下，书房内再次恢复了宁静。
相较于叶磊之的冷静，在书房内来回踱步的叶天，却显得有些焦躁不安。
叶天转过头，试图从中窥探出叶磊之他的想法，却叶磊之的神色始终平静如水，看不出任何端倪。
原本还他还认为今晚那批去暗杀姜绾的人必定十拿九稳，可等了这么久才收到送回来的密信，这让他不由地心生不安。
“阁老，不知今晚的计划是否成事了？”叶天忍不住开口问道。
叶磊之放下手中的密信，又将纸张放在烛火上点燃，又看着火光渐渐吞噬了那封密信。
“计划失败了。”他缓缓开口道。
叶天闻言，顿时愣住，他不敢置信地问道，“怎么可能？那批人都是我府上精锐，姜绾再厉害也只是个女子，身边应当也只有一位懂些拳脚的丫鬟，怎会......”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事到如今你不信也无用。”叶磊之打断了叶天的话。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漆黑一片的夜色，沉声道，“叶天，你太过于轻敌了，这个姜绾与齐国公世子的关系并不简单。”
叶天闻言，心中一沉，有些不服地说道，“言家与我们不睦已久，我知道姜绾这个小女子有些狡猾邪门，却没想到她早已和言家小子联合，有这言殊撑腰，他们屡次坏我叶家之事，委实是可恨。”
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着内心的怒火与不甘，又道，“怪不得姜平远突然变了态度，今日他竟然亲自上门为姜绾拒绝亲事，连我的威胁都不足以改变他的决定。一定是姜绾做了什么，让姜家人以为往后能有齐国公府做倚仗。”
想到此处，叶天脸色更加难看。
他本就因为叶氏的事情，对姜绾和姜平远心存怨恨。原本想来让姜绾嫁入叶府，此举在虽然表面上抬举了她，可一旦进了叶府，自然有办法暗中处置对付她。
况且姜平远素来不重视这个女儿，为了姜叶两家的和睦，就算他让姜绾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叶府之中，想必姜平远也不敢多说什么。
可是如今，计划横生变故，叶天不禁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戏耍了一般，心中满是愤怒。
“你还不明白自己究竟错在何处吗？”叶磊之突然转过身来，目光如炬地盯着叶天。
他沉声道，“我早就提醒过你，在我没有任何吩咐之前，不可贸然行事。可你并没有听进去，自作主张地向华临渊下手。叶天，你可知错？”
叶天被叶磊之的目光看得心中一凛，他低下头，神色恭敬说道，“阁老教训的是，昨日是我过于急躁了。”
他顿了顿，又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可那华临渊也不能留，若真让他在圣上面前攀咬我们，那后果不堪设想。”
“皇帝处以为一向隐忍谨慎，仅凭华临渊的一面之词，如何能定我们叶家的罪？叶天，你何时变得如此沉不住气了。”叶磊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他继续说道，“你以为他们会在华府留下那么明显的漏洞让你抓住？这根本就是一个陷阱，为的就是引你上钩。”
叶天脸色不由一僵，被叶磊之这番话说得哑口无言，
“你这般举动，无疑是将我们的把柄送到了对方的手中，也让皇帝更加怀疑我们的用心。对皇帝来说，案子的真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能够为他所用，谁又可能成为他的威胁。”
“阁老，此事是我冒进了，没想到那言家小子竟会如此狡猾，故意设下圈套引我中计。”叶天不由垂下头，心中懊悔。
原本他以为只要除掉了华临渊，就能让叶家摆脱困境，却没想到反而让叶家陷入了更大的危机之中。
他继续沉声说道，“您放心，我会亲自去解决掉那些尾巴，绝不会让皇帝找到任何线索。”
叶磊之却并没有过多的指责，只是淡淡地说道，“事已至此，你的举动已经打草惊蛇，再想去善后也是无济于事。”
“那阁老的意思是？”叶天问道。
叶磊之转过身，重新坐回桌案前，合上了刚才一直在翻阅的卷宗。
他看了他一眼，缓缓开口，“言家与我们有积怨并不假，可你当真以为言殊才是此事的幕后黑手？”
叶天一怔，说道，“除了他还能是谁，难道姜绾才是主使之人？可她不过就是个心思深沉的闺阁女子，空有手段却无势力，她如何敢与我们叶氏一族叫板？”
叶磊之面容深沉，他端起旁边的茶杯，轻抿了一口，却并没有就这个问题再向叶天作任何解释。
“罢了，我知道你因你堂妹之事对姜家不满，但此事正值多事之秋，你作为我的左膀右臂，还肩负叶氏一族的荣辱，更加该冷静处事，以大局为重。”他缓缓说道。
叶天心中凛然，立刻垂首道，“阁老放心，为了叶家的大计，我决不会再意气用事。”
叶磊之微微颔首，“如今陛下已对我们叶家心生忌惮，那剪除叶家势力的动作就会愈发频繁。”
“依阁老之见，我接下来该如何行事？”叶天问道。
叶磊之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锐利而深邃，“与其等着陛下动手，不如由你自请辞官，离开京城。”
叶天闻言，顿时惊愕，“阁老，我们已经失去了卫队的统领权，如今若自请离开，未免太过损失惨重。”
“你以为你留下多熬几日就能挽回局势吗？圣心已失，再如何挣扎也是无用。”叶磊之淡淡地说道。
他目光幽深，仿佛在思考着更深远的事情，又道，“况且让你离开京都，既是为了避祸，更是以退为进之举。”
“阁老，此话何解？”叶天不由地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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