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喜事
一主一仆正站在姜府外不远处。
“主子，姜小姐也会喜欢烟花吗？”风影看着一边的陆砚，低声道。
陆砚倚在树下，抬起看着烟花。他的凤眸映衬烟火绚烂的光华，衬得面容熠熠生辉。
风影不由地补充道，“姜小姐看起来与旁的女子不太一样。”
“她当然与旁人不同。”陆砚弯起嘴角，笑容中带着恣意慵懒。
他语气带着一丝笃定，“只是极少有人真正了解她而已，她会喜欢烟花的。”
他相信，从黑暗中一路走来的人，总是会向往光明。
姜绾看似无情，实则重情。
她过往生命那些缺失的温情，他想一点一点地带她拾起来，让她感受到这世间的最炽烈的感情。
风影听完他的话，想起了姜绾冷冰冰的眼神，不由地困惑地看了眼空中的烟火，没敢辩驳。
待到烟火燃尽，周遭也安静了下来。
“华临渊近日的动向，你派人多盯紧一些。”陆砚敛起笑容，正色嘱咐说道。
“是，主子。”
风影肃然说道，他已经将前日与红玉交谈的内容都告知了陆砚。
“华临渊与叶澜烟之间进行了密谋，此二人蛇鼠一窝，居心叵测。他们究竟想做什么，很快就会见分晓了。”陆砚弯唇，眸光中带着一丝凛然之色。
他又对风影说，“还有，姜府中的安全你务必多留心，宫中风波刚结束，总该让她过几日风平浪静的日子。”
“是。”
风影点头，又打量起陆砚的神色，他第一次见到自家主人将一个女子放在心尖上。
“你老是盯着我看做什么？”陆砚瞥了风影一眼。
“风影不敢。”风影连忙敛目道，“我只是觉得主子和从前大为不同了。”
“大惊小怪，哪有人会一成不变的。”陆砚挑眉说道。
他转身要离开，又云淡风轻道，“好了，今日中秋佳节，我也给你放个假，你就别再跟着我了。”
“风影是暗卫，何来告假一说。”风影一愣，又固执地跟了上去。
陆砚见他一根筋，顿了顿脚步。
他无奈道，“既然这样，我就给你安排个任务。今日沈钰应当会回沈宅，你就去沈宅值守。”
“是。”
风影立刻点头道，他是个固执又闲不住的性子。
他见陆砚并不是要进姜府，又关切道，“主子，那您要去哪。”
“少管闲事，你家主子我自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了。”
陆砚勾起唇角，凤眸中掠过了一道笑意。
...
京郊，指挥使司内。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除了负责值守和巡逻的士兵，使司内其他官员都已下旨。
一位四十多岁身材挺拔的官员穿着一身麒麟袍，正向着东边的马厩走去。
“指挥使。”
一路上负责值守的士兵看到他，都向他恭敬致礼。
这人是京都指挥使赵昌宁，他的脸庞宽阔，向众人微微颔首，并不侧目，看起来不怒自威。
赵昌宁炯炯有神的眼睛带着正气，他是平民出身，靠着实打实的军功，才一步步坐在现在的位置。
公务繁忙，因此他大多数时间都住在使司军营中，只有休沐或者逢年过节才会回京都中的自家宅子。
赵昌宁并不习惯坐马车，他将自己的马从马厩中牵出来，正要翻身上马。
他突然看见有人影闪过。
“什么人！”赵昌宁沉声喝道。
片刻后，一个面如冠玉，身姿颀长的年轻男子出现在了赵昌宁的面前。
“赵叔叔。”陆砚微笑问候道。
“原来是你个臭小子，神出鬼没的，你是想吓死我？”
赵昌宁一改正色，吹胡子瞪眼地看着眼前的陆砚说道。
“事急从权，赵叔叔别见怪。”陆砚笑容不减，也丝毫不怵。
他挑眉笑道，“若把您吓坏了，往后可无人帮我撑腰了。”
很少有人知道，赵昌宁虽是平民出身，却是与齐国公是军中相识的旧友。
因此，他虽为陆砚的上级，但在没有旁人的时候，他与陆砚总是叔侄相称。
自从两年前陆砚隐瞒齐国公世子的身份，化名陆砚来到指挥使司后，也发生了许多事情。
陆砚是个桀骜难驯的性子，加上他在大是大非面前有自己的判断，处理公事上一向只看法理，不看人情，这导致他两年内得罪的人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赵昌宁为了保住陆砚的官职，又不暴露他的身份，自然少不了多次落下老脸为陆砚去走动和转圜。
他替陆砚挡下不少明枪暗箭，弄得同僚圈子里都在传陆砚是他的私生子，真是让他有嘴说不出。
“哼，原来你还知道，算你小子有良心。”赵昌宁摸了摸胡须，没好气地说道。
“实不相瞒，侄儿今日有一事相求。”陆砚收起漫不经心的笑容，面容却依然神采奕奕。
赵昌宁却觉得今日的陆砚格外不同，他的言行举止实在是过于守规矩了，心中不由地警铃大作。
“你这时候拦住我做什么？你小子不会又惹大事了吧？”他一脸防备地说道。
“的确是大事。”
见陆砚一脸笑意着却不反驳，赵昌宁顿时感到一阵头痛。
“麓晏，你可别喊我叔叔了。你不是我侄儿，你是我小祖宗。”赵昌宁愁眉不展地说道，“今日可是中秋，你是孤家寡人一个，老夫我可是有家有室。”
“你婶子在家中备了好酒好菜，等着我回去过中秋宴呢。这样吧，你若是无处可去就跟着去我府上，可别在这里耽误我时间了。”
“赵叔叔别急，耽误不了多久。”陆砚不紧不慢地笑道。
他又气定神闲指了指角落里，“对了，这是我前几日去永州办事，带回来的两坛陈年老酒，今日特意给叔叔送来了。”
“永州老酒？”赵昌宁看到了酒坛，眼睛都亮了。
他这辈子没别的爱好，唯一喜欢的就是喝酒，尤其是滋味浓烈的陈年老酒。
赵昌宁一时间难以克制，他大步走过去一把扯开封酒的布条，尽情地闻了闻酒香。
“当真是好酒。”他双眼放光地夸赞道。
“叔叔满意就好。”
赵昌宁扭过头，见陆砚微笑地看着自己。
“行了行了，都是看在这酒的面子上。你说说吧，又招惹上什么大祸事了？”他又收敛起喜色，故作严肃地说道。
他十分了解陆砚，这小子突然这么殷勤肯定没好事。
陆砚微微一笑，“不是祸事，而是喜事。”
“喜事？”赵昌宁听着他肯定的语气，十分不相信。
“正是，叔叔是知道的，我的父亲不在京都中，所以侄儿想请赵叔叔出面帮个忙。”
陆砚笑容不改，一字一句清楚说道，“请叔叔为我上门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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