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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主动出击


  叶天被贬官调职的事情,很快也传到了姜平远的耳朵里。

  姜平远毕竟在官场待了快二十年,他敏锐地察觉到这件事情是南安侯府与叶家的明争暗斗,而导火索有极大可能是几日前的草场刺客事件。

  而还有一件事也极为反常,换做往常对于自家堂兄叶天的事情,叶氏总是格外上心。可这次她却反常地充耳不闻,闭口不谈,仿佛十分心虚担心牵连到自己。

  姜平远隐约觉得这件事情和叶氏脱不了干系,可无论他如何旁敲侧击,叶氏都讳莫如深。

  因此,姜平远还特意去询问了一趟李氏,李氏当日心思全放在姜灵濛的安全上,以及回味着天颜的惊惧中,压根就没注意到遇刺之事有何异常。

  一来二去,这件事情成为了姜平远的心结,连带着也对叶氏冷落了许多。因此这段时间他都宿在眉姨娘院里,甚是还去了一趟静姨娘院子。

  由于姜灵溪脸上受了伤,偏偏她又是个把脸看得比命都重要的性子,叶氏最近的心思全在帮她治伤上。她请了许多大夫,连旁门左道都用上了,可十多天下来,姜灵溪的脸上还是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疤痕。

  加上叶天被贬官的消息让叶氏也变得提心吊胆,她根本无暇分心顾及姜平远对自己态度的变化。

  这一日,梅芳院中。

  眉姨娘穿着一身姜黄色薄缎褙子,心情也是格外的好。

  她在院子正中摆了一张画案,打算趁着上午阳光灿烂,在院子里作画。

  最近姜平远得了空便来她的院子,还爱指点她的画作,颇有些书生与佳人的风雅意趣。

  想到这里,眉姨娘俏生生的脸上多了分笑意。

  “姨娘,大小姐来了。”她的丫鬟突然走进来通报道。

  “大小姐?”眉姨娘放下手中画笔,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

  毕竟上次姜绾拒绝了她提出的一起对付叶氏的合作邀请,她也看出姜绾并不想与她多有接触。

  可如今姜绾是老夫人蒋氏眼前的红人,她虽不知姜绾前来的意图,却也不敢怠慢姜绾,让她吃闭门羹。

  “快请她进来。”眉姨娘连忙说道。

  “是。”丫鬟应声而退。

  很快,姜绾缓缓走了进来,身后跟着青萝,还有一个拿着托盘的小丫鬟。

  “大小姐能来我的院子,真是蓬荜生辉。”眉姨娘掩唇一笑,又吩咐丫鬟去准备茶水点心。

  姜绾抬眼便看到了眉姨娘画案上那份完成了一半的画作,画的正是春色满园之景。

  “都说眉姨娘擅丹青,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连花朵上的蝴蝶都栩栩如生。”姜绾笑道。

  “大小姐谬赞了。”眉姨娘谦虚地说道,又领着姜绾走进了室内。

  姜绾坐在了椅子上,让身边的丫鬟放下托盘,笑道,“刚得了几匹云锦,这颜色鲜艳,想来十分衬眉姨娘的皮肤。”

  眉姨娘不由地扫了一眼,湖蓝和桃粉色的云锦,泛着淡淡的光泽,心中顿时十分欢喜。

  她面色却不动声色地笑道,“怎么还劳烦大小姐亲自跑一趟。”

  眉姨娘知道姜绾并不是热情温良之辈,她亲自过来自己的院子,还挑自己喜欢的东西送,兴许也不是什么好事。

  “我听说最近父亲和母亲有了些隔阂,眉姨娘应该也听说了吧。”姜绾意有所指地微笑道。

  听到关于叶氏的事情,眉姨娘瞬间就来了兴致。

  “妾身倒也有所耳闻,却不知其中的缘由,难道小姐清楚?”眉姨娘挑眉笑道。

  毕竟这几日姜平远都宿在她这里,和她闲聊时也倾诉了一些对叶氏的不满,显然是觉得叶氏瞒着他做了一些事情。

  可姜平远说的很含糊,其中的细枝末节眉姨娘只听了一知半解,又怕问多了惹得姜平远不喜。

  姜绾勾了勾嘴角,看出了眉姨娘对这件事情的好奇。

  “这件事情是这样的…”姜绾转身凑到眉姨娘耳边,缓缓说出了一段话。

  眉姨娘的脸上先是一惊,随即又一喜,她不敢置信地开口道,“小姐的意思是,那个刺客所为是受了夫人的指使,而且同夫人自幼相识?”

  “那刺客原是叶氏父亲家中的家仆,两人关系匪浅。”姜绾神色平静地说道。

  “此事可有证据?”眉姨娘又问道。

  若姜平远知道这件事情,必然会对两人之前的关系有所怀疑,认为他们有什么更深的交情。

  姜绾摇头道,“有,但是不需要拿出来。”

  这种男女之事本就是捕风捉影,并不需要什么真凭实据,若是拿出证据来反倒是显得刻意。

  但凡姜平远对叶氏有一丝不信任,那这件事情就会变成他心中的一根刺,时不时地冒出来扎他一下。

  眉姨娘却缓缓敛住笑容,神情变得有些古怪。

  “若是真事,小姐怎么自己不去同老爷说。”眉姨娘说道。

  “遇刺当日我也在场,若是一本正经地找父亲说这件事情,他难免会怀疑我的用心。”姜绾淡淡说道。

  眉姨娘眉心微不可察地一跳,问道,“可我来说的话,老爷难道就不会怀疑我的用心吗。”

  “眉姨娘你自然不同,你与父亲床第之间闲聊,你不过是随口说了件坊间传闻而已。只是父亲会怎么想,那便是他的事情了。”姜绾微微一笑,仿佛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姜绾越是语调平静,眉姨娘听得确实心惊肉跳。她再看眼前之人的面容,顿时感觉十分骇人。

  “容妾身再考虑一二。”眉姨娘心中有些忐忑,缓缓说道。

  “不妨,我不过是带来个消息,至于眉姨娘打算怎么做,我自然不会横加干涉。”姜绾微笑道。

  眉姨娘一时间觉得姜绾的笑容有些刺眼,她避开了姜绾的目光,低头缓缓喝了一口茶稳住心神。

  “我还有事,就不打扰姨娘作画了。”

  说罢,姜绾便领着丫鬟们离开了。

  “大小姐慢走。”

  眉姨娘目送着姜绾的背影,心中却想着,还好自己从来没得罪过姜绾。

  紧接着,姜绾又去了趟姜灵溪所在桃李院。

  门前的小丫鬟看到姜绾,发觉她脸上未施粉黛,却依然光彩照人。再转念想到姜灵溪的状况,不由地露出了纠结的神色。

  “见过大小姐,只是您还是请回吧,二小姐今日身体不适不能见客。”丫鬟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院子突然传来了姜灵溪训斥其他丫鬟的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丫鬟闻声不由露出一丝尴尬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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