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掉链子
林昂这边较为顺利，程淼和谢一那边便艰难的多。
程淼已经连续三日没接到其他州府递过来的水位消息，澄河其他需要守涨的位置同鹤州息息相关，牵一发而动全身，程淼直接同谢文景报告了此番消息。
当日，谢文景连午饭都没来得及用，往其余守涨地前去，一路瞧了下来，守涨的位置要不没人，要不就只有七八十岁的老人在，这一旦出问题，怎么及时通知。
谢文景一股气涌上心头，率先前去了彭智勇府上，刚抵达便被彭府的管家拦住，谢文景环顾四周，瞥见停留在府外的马车，硬闯了进去。
彭府当真是一片笙歌，美酒美食美人，不可或缺，彭智勇坐在首位，怀里抱着一美人，吃着美人递来的提子，喝着美酒，时不时亲上一口，谢文景剑眸微敛，散发着危险的光芒。
“这不是谢大人，今日怎来了，既来了，不若小酌一杯，驱驱寒气。”彭智勇似是有些醉了，有些微醺，将美人推开，端着酒杯跌跌撞撞的朝着谢文景走来。
“彭大人这是作甚。”
“还能作甚，谢大人自己看不明白？”彭智勇若是没醉，肯定是不敢这般同谢文景说话的，但现今他整个人已有些醉醺醺的，酒壮人胆，彭智勇便是如此，他就差没直接说谢文景是不是眼瞎了。
“彭大人当真好享受。”谢文景紧攥成拳，一脚踹在了彭智勇胸口，彭智勇被这么一踹，直接被踹在了桌案上，桌案掀翻，地上一片狼藉，彭智勇被痛意惊醒，倒是清醒了几分。
“谢文景，你放肆，胆敢殴打朝廷命官。”
“若是澄河出了何事，那就不是殴打那么简单了，彭大人身为通判，却带头领着朝廷命官吃喝玩乐，你将朝廷置于何地，你将百姓置于何地？”谢文景掷地有声，步步逼近，方才还试图找回场子的彭智勇身体一僵，瞳孔骤缩。
“官员守涨是朝廷律令，彭通判，你公然带头敷衍了事，若是出事，祸及百姓，别怪下官上报朝廷。”谢文景周身凛冽，被怒意包裹，言语间径直切入要点，未留半点余地。
“彭通判，好自为之，你所做之事，可要对得起你头上戴着的乌纱帽。”谢文景冷眼环顾，拂袖而去。
谢文景一走，那种周身被压制的气势散去，官员们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心虚的情绪在眸底炸开，原先都没将涨水放在心上，这遭后，心里都将此提上了日程。
还未等他们有所动作，被谢文景踹了一脚的彭智勇被扶着站了起来，胸口剧痛漫开，还有堵在心口的阵阵怒气和郁气，愤怒之下，彭智勇狠狠一脚踹在了桌案上，不但没将桌案踹开，他的脚反而错开，膝盖擦在了桌案的角上，方才他用了多大劲，此时他便承受了多大劲。
强劲的痛苦久久不散，彭智勇面容扭曲，瞧见在角落瑟瑟发抖的美人，微翘的弧度似是在嘲讽他般，被怒意支配的彭智勇猛地冲上前，拉起美人便甩了几巴掌。
“还愣着作甚，都给本官滚。”彭智勇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其余的官员才做飞鸟兽状一哄而散。
不过须臾，里头便只剩下彭智勇一人，被撞击的膝盖痛意散去几分，比起先前被激的丧失理智，此时的彭智勇缓缓冷静下来。
“大人，邱家求见。”下人前来上报，彭智勇眉目翻涌，“将人带进来。”
彭智勇拒绝了下人前来搀扶的动作，迈步往书房前去，走路的姿势颇有些一瘸一拐，步子拉大，那股子痛意更深刻。
谢文景，当真是放肆，众目睽睽之下敢这般下他的脸面，既然敢如此，那就该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彭智勇嘴角咧开的弧度加剧，书房的门推开，热茶递上，彭智勇抿上一口，全身泛暖，就连膝盖和胸口的痛楚好似都缓退了几分。
“大人，人带来了。”书房的门被推开，露出被雨水打湿衣摆的邱谨言，邱谨言抱拳行礼，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达成共识。
谢文景往彭智勇那儿一闹，起了杀鸡儆猴的效果，自那日起，程淼每日都会收到澄河其余地段守涨的消息，暂且都在安全的位置浮动。
程淼这边顺利，谢一那边还算顺利，在祁光明和几个老猎户的带领下，谢一找到好几个避难场所，地理位置极高，就算发洪水也能安全避开，且隐蔽位置极好，只要是不特意寻找，一般很难发现，弊端就是距离鹤州城遥远，且上山的路段容易发生山体滑坡，从而造成伤亡。
谢一考察了几个场所，都是这般，几乎确定后，谢一迅速回县衙将此事告知了谢文景。
谢文景听完后迅速做出了决断，“谢一，你暂且带人将粮食运动到避难场所，以备不时之需。”随着阵雨的加剧，谢文景心里总有些不安，阵雨来势汹汹，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粮食自粮仓走，动作快点。”
“是。”谢一领命，迅速离开，谢文景也稍微轻便点，走出了衙门。
刚出衙门，一妇人领着一双儿女冲了出来，瞧见谢文景便跪倒在地直磕头，“大人，求求你救救我当家的。”
雨下的大，妇人和儿女的衣衫湿透，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谢文景将人领进了衙门，妇人便一五一十的全说了。
妇人夫家姓付，所住的付家村在澄河下游，前段时间已被林昂强制撤离送往养济院，然付家村的一些村人明面上答应的好好的，暗地里又私自回村。
“大人，当家的说了，只是回去将来不及拿的东西拿回来，可他昨天白日里就去了，今儿天色都快黑了，他都还没回来，农妇是真的没法子了，要是当家的出了什么事，农妇和一双儿女可还怎么活。”
妇人捶胸一脸痛苦，脸色泛白，好似下一秒就会晕厥般，一双儿女也不大，面黄肌瘦的，看起来最多六岁，惊慌失措的瑟缩在妇人身边，瞳孔分明的眸子里满是无措和惧怕。
“回去付家村的有多少人。”谢文景脸色极差，他最烦的便是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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