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造福百姓

　　邱谨言言语间在给自己诉说冤屈，眼神动作间却无一丝紊乱，甚至还带着浅浅的看戏意味，事不关己。

　　“大人新上任，怕是不懂鹤州城的规矩。”邱谨言目光灼灼，公堂之上一片静谧，谁都感受到那份剑拔弩张的气氛。

　　邱谨言言语间的警示意味明显，颇有种你敢动手秋后算账的意思，谢文景收回视线，邱谨言意味不明的扬唇，自古官商勾结，谢文景也不会例外。

　　“来人，用刑。”谢文景俊脸冷酷，撇去邱谨言，转向邱成，“邱成，你可知罪？”

　　“据仇尉和证人的证词，能拿到邱员外印章之人，便只有你。”谢文景话一出，邱谨言变了脸色，这谢文景竟然来这么个马后炮，自始至终，谢文景的目的都不在他，而在于邱成。

　　邱成是他的左膀右臂，这些年来，他的事邱成都帮他安抚的妥妥帖帖。

　　“谢文景...”邱谨言怒斥，谢文景重重一拍，“来人，邱谨言藐视公堂，将人赶出去。”

　　程淼的行动力极强，谢文景一发话便钳制住邱谨言往外走，邱谨言下意识挣扎着，程淼力道极大，跟铜墙铁壁似的，临近县衙大门时，预判邱谨言的动作，在他动作间手一松，轻飘飘的，邱谨言吃了个狗啃泥，围观者一个个居高临下，邱谨言丢足了面子。

　　“老爷。”车夫迅速上前扶起了邱谨言，邱谨言怒极，一脚踹在了车夫的胸口。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们的眼珠子都给挖出来。”邱谨言脸色黑沉，胸口剧烈起伏，眸底蒙上一层阴鸷，远远望向公堂的方向，迈步上了马车。

　　谢文景，今日之耻，我记住了。

　　邱谨言走后不久，邱成也明白了再拖下去除了让他吃更多苦头之外，毫无好处，最终，在人证物证聚在的情况下，邱成将所有罪名揽在自己身上，押入大牢，仇尉的官职收回，所有财产充公。

　　仇尉被押入大牢，因是同僚的缘故，祁光明给仇尉安排的是单间，锁链被打开，仇尉每走一步都传递着清脆刺耳的锁链敲击的声音，祁光明淡漠的望着仇尉，仇尉坐在了稻草堆上，“祁县丞，我想见大人。”

　　“大人很忙，粮仓之事暴露出来，不仅要重新采购粮食，还要处理充公的财物，以及整理其余规章制度。”经过粮仓一事，祁光明对谢文景算是心服口服，若说原先是看在程淼的面子上，现在是心甘情愿，谢文景的主旨是落在鹤州城的百姓上，短时间内便卸掉了邱谨言的左膀，没有邱成，邱谨言定然不会甘心。

　　“我知道邱家的弱点所在，我只告诉大人，权当是提前报答大人。”仇尉脸色发白，眉眼间却染上了蒙蒙温润之色，好似他现今所在的囚牢是度假胜地般。

　　脚步声渐行渐近，谢文景的身形显露。

　　瞧见谢文景的瞬间，仇尉眉眼间的温润之色尽数散去，仇恨，不甘，痛苦，悔恨，最终都变成了一声叹息，“谢大人。”

　　程淼打开锁链，大牢的门被打开，祁光明瞥了仇尉一眼，转身离去，程淼跟上，直至脚步声没了，仇尉动了动，传来稻草窸窸窣窣的声音。

　　“大人，那封信是何时寻到的？”信里是妹妹留给他的血书，上面全是对邱谨言的控诉和仇恨，流产，暴打，生生剖掉腹中的胎儿...

　　仇尉不敢想，妹妹临死前该受了多大的罪，而这些，都是拜邱谨言所赐，而他还信奉着妹妹无事，心甘情愿的为了邱谨言办事。

　　仇家子孙单薄，上无爹娘，下无子女，仇尉只有一个妹妹，宠到了骨子里，然，惊鸿一瞥，仇芸对邱谨言一见钟情，这也奠定了仇尉和邱谨言之间的基调。

　　“半月前。”仇尉肩膀微颤，半月前找到，再由那纸张的程度，怕是已有半年之久，难怪，每当他提出见妹妹时，邱谨言百般推脱，只是寄信过来，是他一叶目障了。

　　“呵呵呵呵。”仇尉笑自己蠢，咳嗽间吐出淤血。

　　仇尉不在意的抹掉，喉咙间微痒，仇尉哧嗬两声，不在意的往后靠了靠。

　　“大人前来鹤州，定然是想做出一番业绩，仇尉自知罪无可恕，还望大人能惩恶除奸，为鹤州城的百姓造福。”仇尉再次抹掉唇角的血渍，当年他初来乍到，何尝不是有着造福百姓的心思，是何时开始迷失了本心，兴许是第一次尝到处于金钱窟的滋味，醉生梦死，那些欺压他的人尽数匍匐在地，丑态毕露，这种滋味，尝过后就如吸食大/麻般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人都是享受型动物，当处于舒适圈后，心里想着离开，身体却很诚实，一点一点的沉溺，仇尉承认，他只是个沉浸在欲望里的普通人而已，一旦接触后，便不会想要被抛开。

　　“你想说什么。”谢文景神色淡漠，对上仇尉时没有一丝炫耀，洋洋自得，只有面对路人般的平静。

　　仇尉心中一梗，扯了扯唇，“大人当真是无趣。”

　　“程淼是县衙里的老人，他知晓很多鹤州城里的私密事，关于邱家，我有事要说，这些年来，邱家一跃成为鹤州城商会的主导者，暗地里没少做过坏事，要想为百姓谋福祉，最重要的是击垮邱家，就算不击垮，也要让邱家独大。”

　　“邱谨言主要集中在商会和土地，这些年邱家敛的财产根本数不清...”仇尉喋喋不休的，刚开始谢文景还有些兴致，听到后头没了耐心，唤来衙役，让人将门锁上，哐当的锁链声传递，仇尉的声音大了起来，“大人这是不信？”

　　“真假掺半，仇尉，与其将心思放在这上面，不若好好想想如何才能少受点苦，本官仁慈，定会将你和邱成放置在一起。”谢文景离去，仇尉怔在原地，攥紧了身下的稻草，连嘴唇都在哆嗦，随即将手里的稻草一扬，伴随着尘土，仇尉被迷了眼，眼眶愈发红了。

　　这一仗，是他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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