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渣男婚事
“娘,您怎么发这么大的火?儿子让您不开心了吗?”难得看见老太太发一次脾气,安父有些无措。
老太太斜眼看了一下他,刚刚店里发生的事,她其实能猜到。尤其是小孙女的脸色,怕是做爹娘的,也没有护住吧。
“不是你还有谁?你扪心自问,对于这儿子女儿,可一碗水端平了?”老太太不想在敷衍了事了。反正如今安知意这么大了,能拿有主意。大不了,养在他们两个老人家身边算了。
安父也算是反应过来了,或许是自己对知意的态度有问题。想到这,安父有些不满地看了一眼闺女,当爹的说一句,还能告到奶奶哪儿去?
他何曾想到,刚刚安知意压根没有去过后院。
“娘,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都大了,有些争执,也是正常的。”安父压下对安知意的不悦,劝解道。
“你说,他们这个是争执?”老太太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安父。
“嗯,淮舟已经和我讲过了,说是误会了,当时着急,所以没有顾及到知意的情绪……”安父跟老太太解释着。
“啪”一声,老太太直接将自己手边的茶杯,摔在了地上,阻止了安父继续说下去。
安父此时已经完全糊涂了,怎么说得好好的,老太太又发了火。想着,就看向自家闺女。
安知意看见老太太是真的动怒,怕她气着自己。上前说道:“奶奶,您别这么大的气,爹只是不知道实际状况。”
“不知道实际状况,就跳出来充当和事佬,和稀泥,这可是当家人的姿态?”老太太训斥道。
“老二,你已经过了而立之年,对人对事,应该有自己的判断。怎么别人的片面之词,你就信了呢?”
“你可问过你闺女,你可问过我?还是你觉得,事实如何,并不重要?”老太太最后一句,点到了安父心里。
安父认为,兄妹之间,有些矛盾很正常。且此前,安知意一直都很喜欢顾淮舟,那现在的矛盾,其实更有可能是心有不甘。在这种状况下,能够让两人保持表面平和就好了。
尤其是老太太本来对顾淮舟就不满,若是非要讲出个道理,也只是让顾淮舟委屈。
“娘,是我的不对,没有将事情问清楚。”安父心不甘情不愿,认错道。
“来,顾秀才,今日的事儿,再说一次。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和你爹说的。”老太太料到了,顾淮舟多半是扯谎了。
此时,顾淮舟有些踌躇,老太太若是否定自己说的事,与她争执,结果必然不会好。
想到这,捏紧了拳头,心一横,直接跪下去,挺着脊梁道:“奶奶,今日之事,是孙儿的错。我认罚。”
不得不说,顾淮舟这一下,还有些男子的担当。老太太也高看了一眼。
“淮舟,你今年十几了?”老太太并未接话,只问道。
“回奶奶,孙儿年后十六了。”
“十六。寻常人家,这个年纪,怕是都张罗婚配了吧。”老太太微微看了一眼顾淮舟说道。
顾淮舟没有接话。他近来与姚冬雪虽然走得很近,但还没打算过这个。一来姚父也就是个先生,在银钱上的助力,给不到更多。二来如果与姚冬雪成亲,那自己和安知意,怕是更难了,安父、安母又怎么会心甘情愿给银子?
作为一个养子,一旦成亲,安父安母必然会将自己分出来,到时候,又该怎么继续读书、考科举?
“老二,你们就没想过这孩子的婚事?”老太太觉得,既然他心思那么多,便张罗些事分分心。若强行将他赶出去,安父怕是不愿的。
“也曾商量过。”安父想起,顾淮舟考试回来那晚,提议要娶安知意。此时想起来,若是直接同意了。是不是如今他两的关系就不至于如此。
想到这里,安父神色晦暗不明。
“然后呢?”毕竟子女婚配,要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一个祖母不好插手。
“奶奶,淮舟心仪知意。”顾淮舟想着再争取一回。安家如今的状况,已经比当时好多了,要握在手里才妥当。
老太太听见这话,眼睛都瞪大了些,直直看着他。
“孙儿心仪知意,一直都是。之前,跟爹娘商量此事,爹娘并未答应。所以心里有气,今日在酒楼看见她和别的男子在一起,便再也控制不住了。”说到这这里,顾淮舟抬头,看了一眼安知意,仿佛十分深情。
但只有安知意感觉到,这是看猎物的目光。只这一眼,就让她通体生寒。
老太太听到顾淮舟这一番话,对他今日的作为,也算是有了些理解。但他不是良配。
安父听见这话,心里原本对顾淮舟的猜忌少了几分。自家养子,也是一表人才,心悦自家闺女,这也算好事。
“知意,你怎么看?”老太太还不至于糊涂,安知意之前说的话,她也记得。
“奶奶,这事儿哥哥此前已经提过,知意也说了,对他只有兄妹之情。如今再拿这个作筏子,实在难以理解。”安知意丝毫不给顾淮舟面子。
顾淮舟脸色通红,不知是羞还是恼,心里只觉得安知意不知好歹,两次都拒绝。
“淮舟,你也听到了,你妹妹她不喜欢你。你今日的行径,着实让人心寒。”老太太在安父面前,终究是留着些脸面。
“是,是孙儿的错。”顾淮舟此时换上了一副为情所伤的神色,一直盯着安知意,也对老太太的训话,无有不认。
“但,终归你与知意不是亲生兄妹。你既然起了这个心思,知意也拒绝了,就应当避嫌。不如趁着你年纪也到了,由家里给你寻一门合适的吧。”老太太还是想着,让顾淮舟早些成婚,免得给安家扯出更多的祸事。
“奶奶,您这话,可是诛心啊。”顾淮舟故作痛心。这不就是逼着自己去成亲,素来男子成家后,都要独立些,找借口将自己赶出去?
这安家人,心思还真是多。这么多年,枉费自己对他们恭敬孝顺。想到这里,顾淮舟眼底划过一丝狠厉。
因他低着头,谁也没有看明白。
“你这孩子,你奶奶这是为你好。”安母哪里听不出来,老太太这是为了知意好。
若仍由顾淮舟如此,那日后安知意名声受损,如何自处。
“可我对知意……”顾淮舟还想要争取一下。
“今日那姚家姑娘,甚是维护哥哥呢。”安知意实在见不得顾淮舟这样,直接戳破。
“知意可是误会了,冬雪是先生的女儿,与我并无其他。”顾淮舟心想安知意从前那般喜欢自己,今日这事儿,便是有些吃醋也是可能。
“冬雪?”安知意只重复了一下,然后略带笑意的看着他。
“冬雪是谁,姚家姑娘又是谁?”安父和安母此时一头雾水。这老太太一通脾气发了,顾淮舟莫名其妙下跪认错了……此时又扯出了个什么姑娘。
“爹,今日张家舅舅请我和奶奶吃饭,恰好就遇到哥哥与同窗,有个叫姚冬雪的姑娘,我瞧着甚是喜欢他呢。”安知意有些仔细解释道。
“知意,你这般说,既是轻贱了我,也侮辱了人家姑娘。”顾淮舟刚刚才出言表白了安知意,肯定是不能认下这事的。
“哦?你以为,那姚家姑娘,怎么会叫我安妹妹的?”安知意见他不到黄河心不死,有些好笑道。
顾淮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并未将介绍姚冬雪和安知意两人认识,但她们看起来就已经认识了。且余心儿也是先喊的“安妹妹、从言哥哥”。想到这些,好似明白了什么,盯着安知意。
“上一次去县城时,机缘巧合下,我便认识了姚姑娘和余姑娘,甚是投缘,便以姐妹相称。谈到投契时,姚家姑娘,还给我介绍了一下心上人顾淮舟。”安知意一字一句地报出名字时,顾淮舟脸色难看之极。
向来,顾淮舟就看不起安家,自然也看不起安知意,胸无点墨,也不会梳妆打扮,整日便只会跟着安父安母出摊、在自己身边端茶递水,毫无情趣可言。
可现在,他已然反应过来,安知意是特意和姚冬雪她们拉近关系,打听了自己的事儿。心机如此深沉的女子,真真是让人害怕。
“淮舟,这事可是真的?”安父只听到了,顾淮舟先生的女儿,心悦于他。为人父母,听见自家儿子有人喜欢,脸上还是有一丝骄傲的。
老太太是真忍着,才没有打安父。老爷子也有些不满地看着安父的反应,忍不住出言:“老二,若这是真的,你当如何?”
“当是看淮舟的意愿。”安父还是有些理智在的,儿女亲事,自己意愿为主。
“那淮舟,你怎么看?你妹妹和你,只能是兄妹。我听着那姑娘条件也是不错。”老太太直接说道,这可不能再让老爷子插话了。
“孙儿,任凭长辈们做主。”顾淮舟再一次看了安知意,似闪过一丝痛色,下决心道。然后,又郑重地磕了个头。
“起来吧。”老太太见他如此,便点头表示有数。
“过两日,你且去问问姚家姑娘的心思。若是她同意,便让你爹娘,提亲去吧。”老太太决定道。缓了口气,复又说:“成亲后,你便自己过去吧。当然,你爹若是愿意继续养着你,我也不介意。反正上次也是决定好了。”
“那……若是成亲,这聘礼?”顾淮舟试探道。“毕竟,姚家也是书香门第,孙儿也算是个秀才,总不好太过不去。”
说起这个,安知意有些心疼了。净想着将他赶出去,竟然忘记了这一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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