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清落看着桌上的甜品，愣而不语。
“怎么了？你尝尝这里的甜品很不错。”陆军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苦流转舌尖，他仿佛没有感受到。甚至有一种意味未尽。
他将另一杯咖啡放到清落面前，他并没有放糖。
而相反清落并没有随他意愿，自己加了一勺糖，放了进去。才端起小小的呷了一口。
“你不会配合一下。”陆军笑着打趣她，这丫头真是不解风情。
“我配合你的还少吗？”清落道。
像想起什么似的。两个人对视一笑。一改刚才的沉默。
“你好，先生，你们的甜品已经装好了。”服务员走过来，挂着笑，将甜品交给陆军。
“谢谢。”陆军道。
“不客气。欢迎下次再来。”服务员道。
陆军点点头，对着清落道，“我们走吧。”
上了车，陆军直接把甜品放到清落手里。
“吃吧。”
清落没有拒绝，甜品的香味太浓了。惹得她口水快出来了。她解开上面打结的绳子，拿出一小块甜品。浓郁的奶香味，弥漫整个车厢。
清落轻轻咬了一口，味道极美，她一下子喜欢上了这个味道。
“怎么样？”陆军见她一副享受的样子，饶有兴致的问道。
“味道很好，我们把这些给老夫人带回去，老夫人肯定喜欢。”吃到甜品的清落，秀眉之间皆是笑意，犹如偷吃东西的小猫似的，可爱，惹人怜爱。
他们两人用了一天的时间，几乎将大上海所有的地方都去了一遍，玩了一遍，吃了一遍。直到傍晚落幕，才恋恋不舍的回去。
等他们回到督军府，车子里几乎装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
陆老太太更是笑的合不拢嘴。
唯一庆幸的是，陆乘明忙于军队的事情，没有在家，要不然肯定又是一顿训诫。
翌日早晨，陆乘明从军队回来。将陆军唤道书房。从书桌抽屉拿出一封信。放到桌子上。
“这是我写给，南城军校校长的信，你到南城之后，把信交给他，他会给你安排一切。”陆乘明把一切都给他安排得当。
“知道了，父亲。”陆军痞痞歪在沙发上，东瞅瞅西看看，不知道到底在看些什么？
“军校可不是家里，让你胡作非为。”陆乘明见到他这个样子，满脸严肃，看来让他进军校，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至少可以磨磨他的性子，不像现在这样一副痞子像。
“你去给你奶奶告个别。”陆乘明道。
陆军见他没有别的吩咐，从沙发上下来，出了书房。
“军儿，要是军校不舒服告诉奶奶一声，奶奶派人把你接回来。”陆老太太担忧地望着自己孙儿。
“奶奶，你放心吧，你在家就等我，看我给你带回几个奖章回来，让你高兴高兴。”陆军安慰老太太。
他老爹可在一旁看着，要是他顺着陆老太太的话，接过去，肯定少不了一顿臭骂。
“清落，替我好好照顾奶奶。”陆军看着一旁的清落说。
“放心吧，我会的。”清落虽面不改色，没有说太多的话，心底还是担心。不知道他能不能受得了军校的苦。
清落扶着陆老太太，站在门口，车子已经行驶了很远，只留下卷卷的浓烟。
“老夫人，我们回去吧。”天气逐渐转凉，夹杂着寒风吹来。打在身上有些冷。陆老太太上了年纪更不能吹风
陆老太太点点头，拍了拍清落的手，走进府中，守在门口的仆人关上了外面的大铁门，笨重的声音响彻寂静的府中。
“清落，你把李叔叫过来，我有事吩咐。”陆老太太望着一片无声无笑的院子，叹了口气。
陆军一走，整个督军府像是没了生气一般，没了往日的欢声笑语，没了他的调皮打趣。总觉得像少了个什么东西似的。
“是，老夫人。”清落将陆老太太扶到软皮沙发上坐下，倒下一杯茶，递给陆老太太，便去唤李叔。
李叔是李妈的丈夫，他们夫妇两个在陆家干了大半辈子，几乎已经是半个陆家人。陆老太太对他们也及其信任，很多重要的事情都交给他们做。
“老夫人，你找我。”没过一会儿，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走了进来，步履沉重，脚步轻快，没有一点上了年纪的样子。恭敬的唤着陆老太太。
清落跟在后面。
“老李啊。你明天带些人，回一趟彭城。”陆老太太抿了一口茶，放下。“把彭城那几个姨太太接过来。”
“是，老夫人。”李叔没有感到一点奇怪道，仿佛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但是，督公那里？”李叔又想到督公，又有些犹豫，毕竟这是陆家的家事，他觉得还是应该过问一下督公才好。
这些姨太太表面说是陆乘明的姨太太，其实陆家的下人都知道，她们只是有名无份，陪着陆老太太罢了。
陆乘明和陆军的母亲是青梅竹马，各父母也相自看好，满意对方，长大后便定了亲，成了婚。
成婚之后，陆乘明参了军，更是早出晚归。甚至几个月都不见他的人影。直到陆军出生，他们之间爆发了成婚之后的第一次争吵。
在陆老太太的劝说下，两人才和好如初。可是好景不长，等陆军长大了几岁，陆军的母亲便说，要出国留学。
陆乘明不同意。一个嫁了人的女人出门抛头露面像什么样子。一开始他也没有当回事，认为她只是说说而已，可谁知道，她竟然真的丢下了陆军，坐上出国的轮船走了。
陆乘明一蹶不振，整个人颓废，甚至连军队也不去了。一直抱着自家的儿子。
陆老太太不忍心看自己的儿子，变成这样。便做主给他娶了几房姨太太，可是这姨太太一进门，他直接搬到军队去住，连儿子和娘也不要了。
这些姨太太也没有犯错，也不好意思将人家撵走，再说了让她们走，她们也不走。便留了下来，和陆老太太一起照顾陆军长大成人。四个女人的溺爱，让陆军养成了一个纨绔的公子哥，整个彭城没有一个不认识陆家大少的。
“他，你不用管，就说这是我的意思。”陆老太太给了他一个定心丸。
“是。老夫人还有别的吩咐吗？”李叔答道。
“没有了。你下去准备吧。”
李叔点点头。
“哎，军儿这一走，顿时觉得这府中冷冷清清的，没有一点人气。”陆老太太抱怨道。
“老夫人不用担心，等姨太太们一来，肯定又会热闹起来的。”清落笑道。
“是啊，那些丫头被闷了这么久，也该出来热闹热闹了。”
“清落，你马上准备几间房间，给她们预备着，让厨房也多准备些彭城的菜，她们刚到上海，肯定吃不惯。”陆老太太对清落嘱咐了一大堆。
“老夫人，姨太太们还没有来呢。”清落走到老太太身边，笑道。
“哎吆，瞧我这个脑子，越来越呆了，军儿一走，浑身的不自在。”
清落为陆老太太捶着背，“老夫人哪里是老，分明是想少爷想的。”
“你这个丫头。”陆老太太笑道。
“师傅，你说什么？”顾溪惊讶的目瞪口呆。
“我说我要回国了。”艾斯医生又一遍重复刚才的话。
“为什么啊？”顾溪委屈的问道。
“我妈妈生病了，我要回去陪她。”艾斯医生解释道。
昨天他刚收到弟弟从美国打来的长途电话，说，母亲病重，希望他能够回去。
顾溪低下头，一改往日的调皮。如若其他的事情，她还可以撒娇挽留，艾斯医生的妈妈生病了，她也不可能让他不尽孝道。
可是她也想回去见她的妈妈，但是现在恐怕也是一种奢望，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身体好不好。
一串眼泪从顾溪的脸颊上落下，打在手背上。
艾斯医生挠挠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艾斯医生从衣兜，掏出一块纸巾，递到她的手里。
顾溪接过，狠狠的擦拭了脸颊，可手里的纸巾还没有放下，又开始大哭起来，哭的声音沙哑，那泪珠如大雨似的倾盆而至。
看的艾斯医生愣在原地。心想，“他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顾溪一把拉着艾斯医生的衣角，一把鼻子一把泪的蹭到上面。哭的昏天黑地，好像要把来到异世以来所有的情绪都迸发出来。
“师傅，我想我妈啦。”顾溪哭着道。
艾斯医生叹了一口气，抹了抹头上的虚汗，他还以为是什么是呢，让她哭的昏天黑地。原来和他一样是想妈妈了。
“回家看看。”艾斯医生拍着她的背安慰道。
“看不见了。我再也看不见她了。”顾溪哭的更加厉害了。
艾斯医生一愣，再也看不见了。
“节哀顺变。”这是他能够想到最恰当的一句话了。
“我妈妈还活着。”顾溪瞪着他。
“啊……”艾斯医生迷茫了，没死，怎么会见不到。
“我们只是离得太远了。我到不了她身边。”顾溪见他一脸蒙圈，解释道。
艾斯医生这才反应过来。
“师傅，你什么时候走。”顾溪把话题转移到艾斯医生身上，不再追究刚才的问题。
“我买了明天中午的轮船。”
“那我要去送你。”顾溪擦干眼泪道。
“OK。”艾斯医生笑道，也深呼一口气，终于不哭了。
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放到顾溪的手里。“这是医馆的钥匙。”钥匙大抵是在他的衣兜里，时间过长，上面还残留些温热的温度。触动她的掌心。
“师傅……”顾溪眼巴巴望着他。她没想到师傅这么信任她，知道她无家可归，还把医馆的钥匙留下来。
“师傅，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学医，好好照顾咱们医馆。”顾溪郑重其事的说道。
艾斯医生摸摸她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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