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0节 杨英贤口是心非
杨英贤一直赖在校长室里,不停地向方圆道歉。不用说,方圆手里的9张纸条里,至少有杨合慧、张岳羽、王菁莲、陈秋苹5个人写的人名是“杨英贤”。而杨英贤与戴良花的“上家”则是张元庆,邱正轩、臧文悦的“上家”则分别是两所不同学校的副校长、总务主任。更可气的是,那红的上家,除了张元庆,还有杨英贤。
可以讲,杨英贤扮演了一个很不光彩的传播者的角色。
方圆说:“杨校长,这件事我没有要追究的意思,我只是要了解一下情况。你的解释我已经听到了,现在你可以回去了。”杨英贤哪里还敢走啊!杨英贤直煽自己的耳光:“方校长,我真是一时昏了头。我向您道歉,请您一定原谅我。”方圆说:“我还有些事情。我们开完这个会,就可以离校了。杨校长,可以回家了,准备准备过年。”
杨英贤的心里恨死了方圆,却哪里敢表现出半分:“方校长,我昨天晚上纯属鬼迷心窍,您就使劲批评批评我。您越批评我,我心里反而好受些;您这样不闻不问,我就像是没娘的孩子一样,心里头不踏实啊!”方圆说:“杨校长,说起来我平常对你,比对其他同志更加偏爱,有些小错我从来都会原谅或者包容,你看看你做了什么?如果说传话给你的人是居心叵测的话,那么你再来传播这本来就不是事实的流言,就是助纣为虐了。说实话,我对你很伤心,也很失望。我没有想到,我自己最器重的人,竟然做对不起我的事!”杨英贤连煽自己几个耳光:“方校长,我一时糊涂,我后悔莫及啊!请您一定原谅我,一定要原谅我啊!”方圆说:“我做人做事的风格,你完全清楚。我喜欢光明正大地做事,最反感背后搞小动作。我来东州5中已经一个学期了,杨校长你回想回想,我哪一件事做得不够光明磊落?我哪一件事不都是摆在全体干部和老师面前?我来学校半年不到,只要是努力工作,只要是表现出应有的能力,我都努力向市局领导推荐,戴书记从虚职变成了实职,那校长从无足轻重到现在的举足轻重,你和黄嘉伟先后被提拔为副校长,可以讲,我是一颗红心对待你们,而你呢?你是一颗红心对着我方圆吗?”
杨英贤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方校长,我真地错了,请您一定原谅我。我向您保证,以后我要是再做对不起您的事,我就出门让汽车撞死,喝水让一口水呛死,游泳让海水淹死,爬山掉山底下摔死。我真地错了,请方校长给我一个机会,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吧。”
坐在沙发里的孔双华看得目瞪口呆。她简单的大脑实在想不明白,一个比丈夫大十余岁的中年人,固然是犯了错误很让人讨厌,但竟然能够自煽耳光,竟然会在丈夫的面前跪下。想想自己以前在方圆面前耍脾气使性子,孔双华的心里还真有些后怕:如果不是方圆让着自己,而像现在这样威严,那结果会是什么样的?
方圆心里现在恨透了杨英贤,但却知道自己真不能把杨英贤怎么样。杨英贤是局管干部,把杨英贤调离5中,是局党委要决定的事情,而不是自己一个校长能说了算。不过,这件事一定要向局领导汇报,要求调走杨英贤。他是不能再留在学校里了,留在自己的身边,就永远是一个潜在的危险,是一个暗藏的祸害啊!
方圆缓和了口气:“英贤,快起来吧。能深刻认识到自己今天所犯的错误,并有决心以后不再犯错误,我就原谅你了。”杨英贤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站了起来:“方校长,谢谢你大人大量。我以后再说传播您的流言,我杨英贤就不是人。”方圆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不过,英贤,一个人能不能在这个社会上有出息,我一直认为,耍阴谋诡计或许会暂时得逞,最终一定会身败名裂。做事成功不成功,靠的是实力,靠的是光明磊落地做人做事。我一贯在5中倡导这样的做事氛围,也希望你今后无论做什么事,都光明磊落、堂堂正正,好不好?”杨英贤抹着眼泪:“方校长的话就是醒世的良药,我都记住了,我一定要堂堂正正做人、光明磊落做事。”方圆说:“回去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杨英贤深深地鞠了一个躬,说:“对不起了,方校长。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方圆说:“不谢。好好做事做人,我会让过去的那一笔永远地成为历史。”杨英贤满脸坚毅:“请方校长放心,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杨英贤退出校长室的门。他小心翼翼地把门带好,眼睛里的怒火却再也压制不住。他心里暗暗发毒誓:“方圆,我今天所受的耻辱,我一定会找回来+来你别让我抓到小辫子,如果让我抓到了你的短处,我一定会让你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可惜了,送给他3000元,他没有要;如果要了,我今天就去市教育局纪委,不去市纪委揭发他!这个方圆,实在是太狡猾了!对呀,为什么不写匿名信,揭发方圆贪污、受贿呢?就这么定了,妈的,死方圆,你等着,我杨英贤还没有给别人下跪过,今天你让我过不舒服,我也要让你过不痛快。即便是查不出什么问题,也要像跳到脚面上的跳蚤,我咬不着人,但我恶心恶心你!”
孔双华说:“方圆,真看不出来,这个杨英贤会是这样一个人!我生孩子的时候,他在医院也好一通帮忙,上一次你喝醉酒的时候,他搀扶你回来,还给你洗脚。我一直觉得他是对你最忠心的人。”方圆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我过去虽然觉得杨英贤能力比较一般,但确实觉得很忠心,所以也一直照顾他、包容他。这一回,我再也不会相信杨英贤,再也不会重用他。我要想办法,把他调离东州5中。把这个人留在身边,尽早会出事。”孔双华说:“他这样可恶,为什么你还要原谅他?”方圆说:“狗急会跳墙,兔子急了也咬人。我稍缓一下,给他一个台阶,也是怕把杨英贤给逼急了。双华,杨英贤不是送了3000元吗?幸亏我当时退给他了,如果不退给他,你说他会不会到市教育局纪委告我受贿?”孔双华说:“肯定会,肯定会!我的妈呀,这个人实在是太坏了,幸亏老公提前想到,不然的话,还真是麻烦。”方圆说:“大好前程,不能因为贪污受贿的事情而受到影响啊!以后,我将更加严格要求自己,超过500元以上的东西,坚决不能拿。双华,在家里,你要替我把好这道关。”孔双华说:“好。我要像妈妈一样,做丈夫的贤内助。”
门口有敲门声。方圆说:“请进。”进来的是副书记戴良花。戴良花冲孔双华笑笑:“孔老师,你好。”孔双华说:“您是戴书记吧。戴书记您好。”戴良花说:“我要跟方校长汇报一些事情。”方圆冲着孔双华扬了扬头:“到隔壁会议室等等我。”孔双华说:“好。”
戴良花说:“方校长,这一次出现这样的事情,我感到非常遗憾。虽然事实的真相我们都清楚了,但如果不刹住这股歪风,今后学校里还是要出现这样的事情的。我想,这件事对你,还是有一些负面影响的。”方圆说:“是啊!众口铄金,唾沫星子也能淹死人啊!我做事一向光明磊落,没有想到,也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戴良花说:“其实道理也很简单。我们学校的人都知道方校长思想有多么领先,工作能力有多么强,工作作风有多么正派公道,但学校外面的人肯定不会这么想,他们或多或少,都会认为方校长当5中的校长,是靠了家庭的关系,还有方校长的背景,不是靠能力。因此,嫉妒方校长的人肯定不少,以后有关方校长各方面的流言少不了。”方圆说:“戴大姐说得很有道理啊!您有什么好的办法吗?”戴良花说:“我没有什么办法。我相信,如果上级到5中来调查,鸳校的绝大多数干部、绝大多数教师,都能够公正地来评价方校长。我只是想提醒方校长,现在关注你的人,不仅仅是市里的领导;那些嫉妒你的人,恐怕也都在时刻关注着你,都眼巴巴地看着你,等着你出错,等着看你的笑话,等着落井下石。现在,只是制造这么一条流言,以后恐怕有关你贪污受贿、生活作风腐化等方面的流言同样少不了,方校长可要有思想准备啊!”
最近对戴良花印象一般,但听了戴良花这番话,方圆对于戴良花的老成持重、老谋深算又有了新的认识。方圆说:“谢谢戴大姐。”戴良花说:“我和黄校长有共识,任何谣言到我们这里,都是终点。我们没有太大的本事,帮不了方校长解决根本问题。但我们都念着方校长对我们的培养和重用,我们都力所能及地维护方校长。只是我们能力太有限,接触面也太窄,认识的上级领导也很有限,发挥不了什么作用。”方圆心生感激:“戴大姐啊,您和黄校长能这样想,我已经很感激了。您今天的提醒很重要,既然很多人关注我,这肯定会有种种流言传出来。我想好了,只要我做事都摆到桌面上,都放到阳光下运行,有人就是想搞点文章,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戴良花说:“是的,方校长。方校长,你看有没有必要请全校老师返校,说一下这件事?”方圆想了一想,说:“没有必要。相信老师们很快就会知道真相,如果急着却证明,却反而说明有问题。这件事,还是顺其自然吧。”戴良花说:“方校长有这样的境界和觉悟,我很佩服。”
方圆的手机铃声响了。戴良花说:“方校长,那我回去了。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方圆说:“好。谢谢你了,戴书记。”戴良花莞尔一笑,却也有几分中年女性的魅力:“不谢,我应该做的。”
方圆认得这个电话号码,是孙红军办公室的电话。连忙接起来:“孙书记,您好。”孙红军说:“今天上午,市教育局召开了党委扩大会议,我介绍了一下关于昨天这则流言的真实情况,翟局长作了重要讲话。翟局长今天讲话很严肃,也很气愤,他严厉地批评了教育系统的这种不良作风,严厉地批评了制造流言、传播流言的人。虽然没有点名,但翟局长一直看着张元庆讲,估计张元庆也心知肚明。”方圆说:“太感谢孙书记了。有您的帮助,我才能度过这艰难的一关啊!”孙红军说:“方圆,你的爱人,你还是要约束一下。她实在是太不成熟了!这等于给一些居心叵测的人制造借口、创造机会啊!”方圆说:“她已经认识到问题了。昨天晚上,岳父也批评她了。相信经历过这件事,她会成熟不少。”孙红军说:“呵,亏你能想得开。好,我还忙,就跟你说这些。”方圆说:“谢谢孙书记,孙书记再见。”
挂断电话只一会儿功夫,又一个电话拨过来。这是用手机打来的电话,方圆的手机里没有存这个号码。方圆接起来,很礼貌:“你好,请问你找谁?”对方的声音很亲切很友好:“方校长,我是市教育局政工科张元庆啊!”
张元庆?方圆惊讶得差一点下巴掉下来。这个时候,张元庆打电话干什么?方圆觉得自己现在最恨的人就是张元庆了,他现在打电话来,是来道歉吗?如果是来道歉,还有什么意义?把人从背后连捅几刀,再走到前面说:“对不起,我不该拿刀捅你。”伤害已经造成了,这道歉又有什么用?方圆的怒气慢慢升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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