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皇后质问


皇后看向沈月姝和长宁郡主她们两个。

“长宁,你跟姝儿在窃窃私语什么?”

长宁郡主道:“回舅母,我跟九表嫂说叫她抓紧,给皇室添子孙。”

皇后先看一眼长宁,再看沈月姝,见她神态自若,唇畔凝笑,遂淡笑道:“这还用你提点嘛?人家姝儿自有分寸。”

沈月姝莞尔,“母后英明,知道姝儿在想什么。”

皇后欣慰笑笑:“哀家还记得你们入宫时的样子,那时小小的一个人儿,姝儿活泼,若棠内敛,如今见到你们长得像花骨朵似的,哀家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喜悦,这一眨眼功夫就成了哀家的儿媳!”说着,话锋一转,“你们会为了自己的郎君付出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罢?”

听到这里,沈若棠警铃大响。

皇后的言外之意。

她们外族来的女子只是政治联姻的一枚棋子而已。

休想在她眼皮底下兴风作浪。

沈若棠抬眸看了眼沈月姝,见她也在看自己,几番思量,缓缓道:“回母后,妾身学过两句话,一句是老话,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郎君是天,是地!亦是妾身心中最重要的人,另一句是太子教妾身的,牺牲小我,成全大我,这两句话妾身一直谨记在心。”

看沈若棠说得滴水不漏,神情肃穆的样子,沈月姝也不甘落后。

她淡定从容道:“回母后,臣妾自小熟读母后写下的《女则》二十卷,《女诫》,《女四书》,作为一名女子须深谙三从四德的本分。”

“嗯!”皇后开口,不由得赞了一声,“这话不错!”

转而又问道:“话是不错。可是宫里有传闻老九对沈承徽有别样情愫,在大婚那晚弃新婚妻子而不顾,闯入东宫,这么大的事是传闻还是真真实实发生了?”

宫里哪有密不透风的墙。

禁庭之内,最忌讳此等不清不楚的关系。

皇后既然问到,她们两个谁也脱不了干系。

说是罢,直接坐实两姐妹的淫/乱后宫之罪。

说不是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脸执掌中馈的皇后,说皇后无能。

沈月姝蹙眉沉思,斟酌着一字一句道:“九爷那日高兴过头,跟同僚一起喝多了,错把臣妾看成姊姊,酒后做出糊涂事,万幸太子殿下饶他一回,打发他到慎刑司领罚。臣妾有罪,没有及时阻挠九爷,还望母后原谅臣妾。”

说罢看了眼沈若棠。

沈若棠细白的牙咬了咬下嘴唇,那双炯炯有神的凤眼看着皇后,“回母后,妾身一直恪守闺训,与嘉王殿下绝无半点男女之事,请母后明鉴。”

皇后微微抬头,淡淡道:“真亦假时假亦真,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这些只有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沈若棠:“妾身明白。”

沈月姝:“臣妾明白。”

早上的请安就这么过去,到了中午皇后留她们几个在凤仪宫用膳。

沈若棠、沈月姝、长宁三人只好答应,谢恩。

皇后吩咐嬷嬷传膳。

不到半刻,便见御膳房的太监宫女一人捧着一个食盒子的御膳摆在漆金花的桌子上,什么宫门鲜鱼,燕窝肥鸡、鸳鸯翡翠鸡、酒炖鸭子、素烧鹅、刀鱼芙蓉片,还有四银碟小菜,芸豆卷、酥油鲍螺并各色小糕点,满满摆好一桌子。

皇后更衣端坐正中,“这桌御膳专为你们要的,你们只管放量用,不必拘束,哀家只想跟你们磕唠磕唠家常。”

这哪里是跟她们磕唠家常。

皇后与她们。

放民间那叫婆婆与儿媳。

放皇族那叫君与臣。

身份不同,阶级不同。

自然而然这顿饭也就吃得稍微沉闷了些。

沈若棠尽量秉持着“食不言”原则,但也招架不住皇后会唤自己。

皇后轻声问道:“这菜不合胃口吗?”

沈若棠镇定道:“合适的,只是妾身第一次同母后用膳,稍微有些紧张。”

皇后笑笑,转头问沈月姝,“姝儿,那你呢?”

沈月姝表面不露山不显水,莞尔道:“臣妾向来喜欢御膳房做的菜,让臣妾印象深刻的便是燕窝肥鸡,燕窝是华贵之物,素来以清汤慢炖为主,而这次的燕窝与肥鸡堆在一起慢炖,没想到相得益彰,回味无穷。”

长宁郡主用箸子夹起来放在嘴里,慢慢咀嚼着,忽而想到了什么似的,笑笑道:“我想起来月姝姊姊说的这道菜,太子表哥也爱吃,回头我得向御膳房那帮厨子学学,新手做给太子表哥尝尝。”

皇后亲切道:“长宁你能为太子着想,哀家替太子高兴。”

长宁郡主面泛赤红,软声道:“这是我应该要做的,我的心可都栓在太子表哥身上。”

等着吧,等她过了明年初春,不得好好收拾这个恃宠生娇的沈若棠!

敢在她进门前就生皇长孙,分明就是没有把她这个未来太子妃摆在眼里!

三年抱两,五年抱三,想得倒美!

午饭过后,各自散去,唯独沈若棠被留下来。

皇后若有所失地望着窗外的景致,似乎心里有事,面色微沉,轻轻叹了一声。

沈若棠大气不敢喘,默默侍立在其身后。

良久,才听皇后问道:“沈承徽,太子他可有让你行房后服药?”

沈若棠不由怔住,一时间心里千头万绪,稳了稳心绪,淡然道:“回母后,殿下他并未让妾身服任何药。”

皇后道:“这么说,太子是有意想让你怀上皇孙。”

沈若棠膝盖一软,跪在地上,纤长浓密的睫毛眨了眨,眼眸幽幽闪着光,“母后……”

皇后稳如泰山,不动声色。

侍立一侧的嬷嬷瞳孔震惊:“承徽……”

沈若棠恭敬地朝皇后磕了个头,“妾身愚笨,还请母后明示。”

皇后早有欲料,微微转过身,对她道:“长宁那丫头是陛下和哀家作主赐给太子的,哀家晓得长宁的脾性,哀家担心将来她与你不好相与。”

皇后提到服药,又给她说得这么明显,沈若棠更没理由说不知道。

她垂首,艰涩开口,“妾身愿听母后差遣。”

言语间掉下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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