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柳树下的约定
“有人来了，快走！”
忽然，隐藏于黑暗中为他们放哨的毒蛇开口，他的语气还带着些许焦急。
“来的好，全都杀光，反正这里也没重型武器，我们怕啥？”
闻狂似乎杀上了瘾，嚣张地吼道。
“这里虽然没有大规模杀伤武器，但却有深不可测的高手，这里危险，快走！“
方念眼神凌厉，叫道。
“闻狂，你把她背上。“
他吩咐道，指着地上的柳姐的尸体。
“啊，你让我背一个死人？“
闻狂心里很明显有一万个不乐意。
“让你背你就背，哪来那么多废话，你想反抗你们家方先生的命令？”
陈曦从不放过任何一个给闻狂落井下石的机会。
闻狂没办法，只能照方念说的做，扛起柳姐的尸体，轻飘飘的，对他来说毫无压力。
“冒犯了。”
方念看着行动不便的白衣女子，先是微微道歉，然后直接抱起她纤细的腰肢。
白衣女子知道事情紧急，也没拒绝，只是说道：”还请公子放一把火，把这里都烧干净吧。“
“你确定？”
“嗯。“
方念不知道她为何会有这念头，不过既然对方要求了，他也不好拒绝，只是他还有问题。
“放火倒是可以，不过要是这楼的主人来找我赔偿怎么办？我可没钱。”
方念道。
这是自然，他必须确认这楼是谁的，不能不明不白就把人家房子烧了。
不过答案在他预料之中，这楼正是这白衣女子的财产。
“没什么值钱东西，污秽之地也没什么留念的，都烧了吧，烧了干净。“
白衣女子淡淡道，不过话虽如此，她还是把这楼深深地看了一眼。
“毒蛇，交给你了。”
方念吩咐道。
“是。”
黑暗中毒蛇回答道。
几人飞快逃离，没多久，毒蛇也跟了上来，黑夜中，原本应该安静祥和的大街此时一片喧哗，火光冲天。
他们没有敢歇息，在白衣女子的指引下，他们来到了柳姐嘴里所说的三里河畔的那棵柳树下。
闻狂和杨霸两人有的是力气，不一会儿便挖好了一个洞，把柳姐的尸体给埋下。
“这里人烟稀少，平时只有一些来往贩卖的商人经过。”
两人一边挖，白衣女子一边解释。
等柳姐被安葬好后，白衣女子将一根红布系在柳树的干上，这是不久前她从柳姐的衣服上撕下来的。“
“这是何意？”
方念不解。
“这棵柳树是柳姐十年前栽下的，现在都长这么大了。“
白衣女子没有直接回答方念的问题，反而是自顾自地说道。
他们知道，这是一段很长的故事。
静静地听着。
“其实故事很简单，十年前，有一个书生去参加大试，路过雨城时感受风寒，没钱医治，是柳姐把他带回去，日夜照料。终于，他风寒痊愈，两人也互生爱意，书生缠绵之际全然忘记大试，是柳，为了他的前途着想，毅然与其分离。临别前在这河边栽下一棵柳树为其送行，许下诺言，若是这柳树长大之后，书生仍未回来，她便在这柳树下，跳河而死。“
“所以，回来了吗？“
这话是白无眉问的。
白衣女子微微摇头。
“她在这柳树下等了一年，两年，三年，一直等了十年，柳树早就长大，书生没有回来，而她也没有兑现当初的诺言，其实她心里明白，那人是等不到了，可她不死心啊，如今把她葬在柳树下，也算了却了她最后的心愿。”
“又是一个凄惨的爱情故事，没想到人世间还真有这种。“
陈曦在一旁叹惋道。
莹莹的河水荡漾着波光，柳梢也在微微轻抚，仿佛是在叮嘱那一缕清风，将无形的思念送往远方。
……
远处，还能看到火光冲天的场景，火势越来越大了。
“好家伙，才来这里不到一天，杀人放火的事儿倒是干齐了。”
方念叹道。
闻狂却是毫不在意，大笑道：”这才是恩怨情仇，真正的快意江湖，爽！“
他那一身好战血液，满满的绿林好汉的性情在这里是发挥的淋漓尽致，似乎没有意识到接下来他们这一行人艰难的处境，最起码他们会和沈岚等人一样，被通缉，踏上流亡的路，不过正好，反正他们也不会在这里多呆，临走前灭了一个二世祖，也值了。
“是小女子连累各位了。”
白衣女子抱着古琴，微微欠身道。
“听他们说你叫卿人？”
方念看着她道。
在远处火光的照耀下，她的脸庞显得柔和静谧，一个活生生的古典美人。
陈曦是国际名模，天生的衣服架子，但总归是外面的人，从小接触的也是现代知识，穿着古代服装，总感觉缺了几分韵味。
但眼前的女子就不一样，她就是这里的人，一个在纯粹古文化的环境中的生长起来的女子，那种古典美，真如从古画中走出来的人一样。
关键她身上气质不俗，穿着一身白色长裙，怀抱古琴，美欧利不可方物，更让方念注意的是，她面临危险时的镇定，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能做到这一步，着实让人吃惊。
她太镇定了，柳姐为她而死，还有那么多的姐妹为她而死，可她始终一滴眼泪都没流下。
就像在刚才安葬柳姐的过程里，她也是面露凄婉，但随后风吹云淡。
“对，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白衣女子问道。
“我叫方念，那么，现在姑娘要去哪里？”
方念问道。
夜风把她的一缕鬓发吹的飘扬，她望向远方，淡然地说道：”天下之大总有我的栖息之地。“
“你琴弹的那么好，可以开个工作室，一定大火。”
陈曦眼中冒着亮光，一闪一闪，很是兴奋，冲过去就抓起卿人的手。
不过明显卿人不习惯这种亲密，眉头微皱，道：“我不太懂这位姑娘在说什么。”
“额，忘了你是古代人。”
陈曦摸着脑袋，有些懊恼地道。
卿人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视线扫过几人。
“你们，是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她忽然问道。
“我们从一个遥远的地方来，要到遥远的地方去。”
陈曦眨着大眼睛道，有些调皮。
卿人沉默了，她看出来了这些人不是寻常人，也知道他们不想说，很识趣地问了。
“我看你的脚崴了，一个女孩子抱着个大古琴，还要面临被通缉的风险，不如和我们一起上路，如何？”
方念看着她的眼睛，询问道。
她的眼睛很漂亮，清澈透明，仿佛没有丝毫杂质的隐藏在山林间的一汪清泉，可以让人的心宁静。
“可你们还没说要去哪里。“
她问道。
“我们要去东边。“
“是了。“
卿人忽然点头。
“你们的口音确实有些像东边来的。”
她低吟道。
“所以，你要不要去？“
方念问道。
“那卿人在此多谢公子了。“
她微微欠身，却因为受伤的脚，牵扯了剧烈的疼痛，差点摔倒。
幸好被方念扶住。
“在我们面前没那么多规矩，别动不动就行礼，你还抱着这么大个琴，多不方便，是吧？”
方念笑道。
卿人微微一愣，方念的话让她有些吃惊，这些人真的很不一样。
另一边。
大街上，一群穿着统一制服的官吏手持佩刀风风火火，正组织大队人马泼水。
可那火却燃烧的越来越旺盛。
大街上，几具尸体血肉模糊，横陈街头，旁边围着一群人。
中间一个是位中年人，他的眼睛里燃烧着怒火，比背后的火焰还要凶猛，拳头捏的嘎吱作响，周围的人都能感受到他体内的那股力量，快要压制不住，似火山喷发了。
“大人，属下在此发誓，一定尽快把杀害少爷的凶手抓住，不然拿项上人头来见！”
一个高大威猛的留着络腮胡的男人在中年男子面前保证道。
“这群人能杀的了四大金刚，说明实力必定在天罡二重境，你可有把握？“
中年男子反问道。
“大人放心，我有预感很快便会突破，对于现在的我说，天罡二重境全然不放在话下。”
络腮胡男子保证道。
“好，希望你给我说到做到，拿他们的项上人头来见！”
中年男子大喝道。
“我儿啊，为父平日就告诫你做人要收敛，可你一句话不听，十多天前你断了条腿却有幸逃过一劫，没想到还是没躲过去，死的这么惨！”
中年男子摇头叹气。
“慈母多败儿，都是被你娘给惯的，希望你来世多长点脑子。”
他微微摇头，叹息，不过随即双眼射出一道坚定的光。
“不过你放心，你的仇我一定给你报，让他们到阴曹地府给你做牛做马！”
他的拳头捏的咯吱作响。
“把所有的目击者都给我叫来，画出样貌，给我全城搜捕！”
“是！”
第二天，城墙上又多了几张画像。
理由和上次一样，贼人作乱，尽数通缉，但知情的人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画像上的人除了卿人外，其他都似是而非。
就连站在城墙外面的方念看了都忍不住想笑，确定他有这么丑？
只是闻狂和杨霸的身高很有特色。
他们并没有离开雨城。
因为按照卿人的说法，要到达东边最好是乘坐飞舟，那样半个月便可到达。
可若是用自己的脚力行走，没有个两三个月是到不了的。
方念等人仔细商议一番，还是决定冒险，乘坐飞舟。毕竟他们的时间不多，都想早点到达东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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