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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2章你们不是好人


陈远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老三,旁边还有童童,两人正笑看陈远。

“靠,一惊一乍的,你们来这里干嘛的?”陈远道。

“我们来送个朋友,你呢?鸟人。”老三道。

“我也送人。”

“你送的人呢?”

“刚走。”

老三点点头:“今天是周六,没事了?”

“嗯,你们呢?”陈远道。

“我们也正好有空闲。”老三看了一眼童童,童童冲老三微微点头,然后老三看着陈远,“我们上午想去看看李莲,先请示一下你。”

因为陈远对周围的朋友早有话在先,为了让李莲有个安稳的治疗环境,没有他的同意,任何人不得擅自去打扰看望李莲,虽然老三是自己哥们,虽然童童是李莲闺蜜,也不例外。

陈远点点头:“可以,正好我也要去看看李莲,一起去。”

于是大家一起出了车站,上了老三的车,老三车后座放着鲜花和水果,看来他们早就准备好了。

老三开车直奔精神病医院,到了医院,直奔护理区。

因为今天雾霾严重,没有阳光,病人都呆在病房里。

到了李莲病房门口,陈远透过门上的窗口往里看了下,李莲正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一个35、6岁的护工正在整理房间。

这位护工姓李,陈远叫她李姐,她是医院最近安排过来负责护理李莲的,做事很利索,李莲本人和房间被她收拾地干干净净。

陈远轻轻推门进去,李姐抬头看到他们,笑了笑:“来了。”

陈远点点头,然后对老三和童童道:“这是护理李莲的李姐。”

“李姐好。”老三和她打招呼。

“李姐辛苦了。”童童也打招呼,边把鲜花和水果放到床头柜上。

李姐冲老三和童童友善地点点头:“你们都是李莲的朋友吧?”

陈远指指童童:“这是李莲的闺蜜,这是我哥们,他们是两口子。”

李姐呵呵笑起来:“你们看起来很匹配,一看就是幸福的小两口,李莲能有你们这样的朋友,真好。”

童童笑了下,老三一咧嘴,觉得这李姐不但会说话,而且眼睛里还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精明。

在这种感觉下,老三不由多看了李姐几眼。

然后李姐道:“我收拾好了,你们坐,和李莲聊聊吧。”

然后李姐带上门出去,边顺着走廊往外走边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摸出手机……

陈远和老三坐在床沿,童童坐在李莲对面的沙发上,拉过李莲的手看着她:“莲子,我们来看你了。”

李莲怔怔看着童童,微微皱起眉头:“你是谁?”

“我是童童。”童童道。

“童童……”李莲继续皱着眉头,“我认识你吗?”

“当然认识,不但认识,还很熟,我们是多年的闺蜜呢。”童童热切道。

李莲继续呆呆看着童童,一会摇摇头:“不记得。”

童童的眼神有些暗淡,接着道:“莲子,你好好想想。”

李莲直勾勾看着童童,接着脸上露出烦躁的神情:“我想不起来,我什么都想不起……”

接着李莲就用手抓头发。

看到李莲这样,童童的眼圈倏地红了,接着掏出纸巾擦眼睛。

老三叹息一声,看看陈远,陈远默不作声面无表情坐在那里看着李莲。

对李莲现在的样子,陈远已经习惯了,或者说麻木了。

接着陈远拿过一个橘子递给童童,童童剥开橘子递给李莲:“莲子,吃水果。”

李莲边慢慢吃边又看着老三:“你是谁?”

“我是老三,陈远的哥们。”老三道。

“陈远又是谁?”李莲道。

“陈远是你……”老三停住了,不知该怎么说,说老公已经不是了,说前夫又怕刺激李莲。

陈远接过老三的话:“陈远就是我,我是你爸妈的干儿子,是你干哥哥。”

“干儿子?干哥哥?”李莲直直看着陈远,“你长得这么帅,为什么不做我老公?”

“我……”陈远顿住了,心里涌起难言的苦涩,本来自己的确是她老公,但现在不是了。

李莲接着道:“因为你嫌我长得丑,不喜欢我,是吗?”

陈远摇摇头:“你不丑,你很漂亮。”

“我真的很漂亮吗?”李莲喃喃道。

“对。”陈远点点头。

“可是,漂亮的女人都是害人精,我不要漂亮。”李莲道。

“你怎么知道?”陈远弯腰看着李莲。

“那些住在这里的人说的。”李莲道。

陈远点点头:“你虽然很漂亮,但你不是……害人精。”

说这话的时候,陈远觉得有些违心,但还是如此说了。

“我不是害人精,那我是什么?”李莲道。

“你是……你是一个正常的普普通通的女人。”陈远道。

“我正常吗?”李莲道。

“对,你很正常。”陈远点点头。

“哦,原来我真的很正常,怪不得我能住在这里,因为住在这里的都是正常人。”李莲点点头,看着他们,“这么说,你们不住在这里,你们都不正常了?”

大家互相看看,一时都不语。

李莲继续唠叨着:“既然我正常我不是害人精,既然你们不正常,那你们就是害人精,你们不是好人,都出去,快出去……”

说着李莲站起来,神情开始激动。

一看李莲这样,老三和童童都不知所措,陈远冷静站起来,对李莲道:“好,好,我们不是好人,我们出去……”

说完陈远冲老三和童童使了个眼色,大家出了房间,带上门。

老三叹了口气:“怎么搞的,似乎没有什么好转啊。”

童童眼圈又发红。

陈远郁郁道:“一直就这样,时好时坏,听医生说,按她的情况,没有继续加重就已经不错了。”

“老这样也不是个办法。”老三道。

“那又怎么样?慢慢熬吧。”陈远道。

老三看着陈远:“你就打算对她这样一直负责下去?”

“这种时候,你说这种话,什么狗屁意思?”陈远不耐烦道。

童童冲老三使了个眼色,老三不说话了。

这时李姐过来了,陈远简单和她说了下李莲刚才的情况,李姐接着进了房间,大家在门口看着,李姐温言细语安慰了李莲一番,李莲的神情平静下来,然后李姐让李莲上床躺下睡了。

接着李姐带上门出来,轻声道:“你们和她聊天的时候,要注意方式和内容,不能让她受任何刺激。”

陈远点点头,感激地看着李姐:“李姐,照顾李莲让你多操心了。”

“陈主任不必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李姐笑了下。

老三看着李姐眨眨眼,接着附在童童耳边低语了几句,童童点点头,随即从包里摸出一张购物卡。

这是童童公司对外打点关系用的。

童童把购物卡递给李姐:“李姐,非常感谢你对李莲无微不至的照顾……”

看到购物卡,李姐眨眨眼,眼神闪烁了两下,接着就开始客套:“哎,你们太客气了,这可使不得,我不缺这个的……”

“李姐不要客气,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童童硬把购物卡塞到李姐手里,李姐半推半就接受了,眼里带着开心的目光,眼珠却又转了一下。

老三在一边不动声色看着。

陈远这时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但也没说什么。

接着他们和李姐告别往外走,李姐看着他们出了护理区,莫测地笑了下,把购物卡装进口袋,然后又摸出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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