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第一次任务
这算是顾凡第一次到纪委，刘副书记接见了他。
顾凡只是一个副处级干部，这样的待遇已经很不错了。
五十多岁的刘副书记，是外省人，在玉都才四五年。他是一个很温和的长者，说话，做事，都极有分寸。
可能是工作上的原因，他的头发白了很多，但人还是蛮精神的。见到顾凡，他站起来跟顾凡握手。
“顾凡同志，坐！”
他的手掌很大，很温暖。
顾凡喊了句刘书记，我来报到了。
刘书记笑道：“你来得正好，这个时候报到，很及时啊！”
顾凡说，“请书记吩咐。”
刘书记却不着急，而是坐下来看着顾凡，用目光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人。他自然听说了，此人与左书记有些渊源。
秘书进来倒了茶水，顾凡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刘书记道：“手上有个事，需要你去跑一趟。”
顾凡就有些紧张起来，毕竟这是他到纪委之后，第一份工作。刘书记说，“这两年左书记提倡廉政建设，我们纪委的担子很重，对每一封投诉，举报信，都在仔细核实，处理。左书记说，我们要建立法治玉都，在一定的程度上，是要从我们这些干部身上做起的。因此纪委的工作任务，将非常之重。你刚来纪委，没看到我们这里的工作气氛，慢慢你就会发现，每个人都像上了发条似的，不停地转。”
顾凡静静地聆听着，也不打岔。
刘书记从抽屉里扔出一个信封，“这是奇州市有人寄过来的检举信，反映奇州市市委常委，副市长吕大鹏在经济上，生活上存在严重作风问题一事。我们省纪委目前成立了多个监察小组，经常不定期地对全省干部进行暗访，审核。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你带两个同志下去核实一下情况，如果属实，立刻向我或张书记汇报。”
顾凡听说是奇州市一位重量级人物，立刻就站起来，“刘书记，这么重大的案子，只怕我处理不好。”
刘书记道：“年轻人谦虚是件好事，我看过你的履历，既然能把你叫过来，自然就已经考虑到了方方面面。我会派两位同志随你一起去，他们会协助你的工作。”
顾凡听他这么说，只得应承下来。
但是有一点他不太明白，自己过来报到第一天，就委以重任，这让他还真有点压力大。
核实举报信的内容，这并不太难，顾凡相信自己能做到，而且能做好，他就是想知道，这究竟是刘书记的意思，还是左书记的意思。
是不是左书记提了要求，让纪委打磨打磨自己，培养一下工作能力？
奇州是个大市，人品众多，经济发达，比南川强多了。
放眼玉都省，奇州的排名至少也在前三位。
这样一位市委常委级重量人物，调查他就得小心谨慎了。除了要把工作抓好，还得注意影响。
因为左书记提出，要建设法治玉都，纪委也因之被动起来。法治建设，不是单从老百姓和社会治安抓起就够的，最主要的还是要约束干部的行为。
一些地方，一些干部对自己的身份，很有荣耀感，认为自己必须高人一筹，具有与普通群众不一样的优越。正因为这种心理作祟，影响了他们在平时的工作，生活中的娇惯气息。
刘书记朝秘书喊了一句，“小阮，你叫他们过来。”
五分钟，小阮从外面带进来两个人。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个子不高，一米六五左右。作为男人，矮是矮了点，但这并不影响顾凡对他的判断。
从对方的表情来看，这应该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同志，至于为什么会升不上去？还在下面当小兵，这跟人的命运有关。
另一名是个女孩子，长相一般，看得出来是个新人。
年纪不大，二十四五，可能刚进纪委不到一年。
这一老一少，就是顾凡此去奇州的助手。刘书记给两人做介绍，“这就是你们二室一直不曾谋面的副主任，他叫顾凡。你们认识一下。”
顾凡跟两人握手，男的道：“顾主任好，我叫段诚贵。”
女的道：“我叫聂冰心。”
顾凡说，“你们好，以后的工作就靠大家支持了！”
刘书记道：“下午就出发吧，会议就不要参加了。”
他叫小阮把检举信给顾凡，顾凡和段诚贵，小聂出了门。
此刻已经快到中午吃饭时间，顾凡说，“我们先去吃饭，吃完了就出发。”
两人都不反对，顾凡呢，也不走远，就在纪委旁边的小餐馆里请两人吃饭。“今天我请客，大家熟悉一下，我是初来纪委，以后的工作需要两位多多支持。”
小聂说，“应该的，您是领导嘛，你说什么，我们做什么。”
到底是年轻人，没多少经验，这句话里当然多少有点讨好顾凡的味道。顾凡心里明白，像小聂这样的妹子，应该不会妒忌自己。因为她也是个二百五，没资历。
段诚贵就难说了，他在纪委待了很多年，是个老纪委了。
有可能，他心里会排斥自己这个小领导。
顾凡要了瓶酒，段诚贵说，“中午还是不要喝酒，下午我们就要出发，路上开车很危险。”
此去奇州，有好几百公里，喝了酒开车，的确容易出事。顾凡说，“那好吧，晚上我们再喝。”
段诚贵没说话，小聂道：“晚上我请你们吃饭吧，不能总让你一个人请。”
顾凡说，“没事，反正能报销一部分，多出来的我出也是应该的。”他就看着段诚贵，“老段，你在纪委多久了？”
段诚贵道：“有十六年七个月了吧！”
他记得很清楚，从别人的话里，分析对方的心态，这是顾凡的强项。一个人把时间记这么准备，说明他很在意。
或者说，这件事情让他无法忘怀。一般的人都不会这么清楚地记得平时生活中的小事。
小聂说，“段师傅教我好多东西的，他是我的老师。”
顾凡点点头，我也看出来了，老段很热心。
小聂是那种很开朗的女孩子，她是农村出来的，不怎么爱打扮，正因为这样，才让她本来就不怎么出众的相貌，看起来更加平淡无奇。
顾凡问老段，“老段，你对我们这次去奇州，有什么看法？”
段诚贵说，“检举信的内容是什么？”
顾凡哦了一句，“我给你看看。”
段诚贵道：“上车再看吧，这里人多眼杂。”顾凡点点头，笑了起来。
吃过饭，小聂说，“什么时候走，我回寝室取东西。”
顾凡看看表，“你去吧，一个小时后我们出发。”
他和段诚贵来到办公室，省纪委已经给他们派了辆车。一辆黑色的桑塔纳，九成新。
顾凡把举检信给段诚贵看，“这是刘书记交代的任务，我是第一次处理这样的案子，说说你的看法。”
段诚贵仔细看着检举信，“这样的案子不要报太多的希望，习惯了，每年不知道要处理多少。并不是每一封检举信，都要放在心上。只不过刘书记安排我们下去核实，多半存在问题。到了奇州自然就知道了。”
其实段诚贵在想，这只是走个过程，没什么值得重视的。这样的案子他见多了，只要被举报的人不是太嚣张，懂得打点，多半可以化险为夷。
刘书记让三人下去核实情况，更有可能只是培养一下顾凡的能力。段诚贵心里琢磨着，对此事并不放在心上。
他在纪委的这段时间，纪委培养了多少干部？这些年轻的干部，都有背景，有文凭。而他呢，就是输在了起跑线上，没背景，没文凭，但他有实力，可实力并不决定一切，所以他只能当个老师培养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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