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9章 纠结
万先进的脸色，显然有些变化，看来是扛不住了。
顾凡叹了口气，“说真的，我很同情你。”
他打量着万先进，“做人做到你这份上，也算是情深义重了。”
顾凡点了支烟，抽了一口之后，慢条斯理地说，“你老婆的事，完全可以做一个刑事案件来搞。其他的，都不重要了。你好好想想，孰轻孰重？”
万先进看了顾凡一眼，“你没必要吓我，我老婆的死，那是人之自然，我已经尽力了。”
顾凡笑了起来，“对，正是因为你尽力了，她才会死这么早。你尽力把钱花在别的地方，不给她治病，当然她会死这么快。”
“你胡说！”
顾凡道，“行，我跟你谈了这么久，今天就到这里吧！”
顾凡走出房间，叶世林他们都跟出来。万先进又躺下去，看着天花板。
“书记，他很顽固，我们怎么办？”
顾凡说，“你没注意看吗？说到他老婆，他就不自然了。”
顾凡指了指，“他老婆是个突破口，还有，那个叫徐曼丽的，要尽快找到，只要找到她，一切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叶世林道，“世恒那边应该快了。我想这个徐曼丽没这么快出去。”
“万先进最大的优点，就是他和他的子女，妻子户口上，都没有多余的存款。也就是说，查他的经济问题很难。”
顾凡道，“交通局那边的情况要尽快落实，这也是另一个突破口之一。现在他就是在等，在耗，打的是心理战。如果我猜得不错，他在等左书记回来。”
叶世林道，“如果我们拿到了证据，左书记回来，也没办法救他了。”
“所以，我们必须跟时间赛跑。”顾凡又下了指示。
“那个主治医生那里，你们查得怎么样了？”
“医生有顾虑，可能是我们的力度不够。不过他说了一句很重要的话，如果治疗得早的话，还是有希望的。可惜太晚了。”
顾凡道，“抓紧时间打开突破口。”
一天过去了，离宁雪虹给的时间只剩两天，顾凡回到家里。从彤问，“暮雪受伤了？”
顾凡点点头，从彤就急了，“你怎么不告诉我？”
哪有时间啊？顾凡连吃饭都在吞，走路都在跑，睡觉都睁着眼睛。顾凡道，“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让她过去。”
从彤道，“得了，现在自责有什么用？我们去看看她吧！”
顾凡道：“你去就行了，我没空。”
晚上吃了饭，顾凡又去了办公室。
江世恒那边还没有消息，可左安邦却已经得到消息，听说纪委把万先进给抓了，他当场发火。
“他们这是什么意思？我要向上面反映情况。”
这个消息，当然是他的秘书小谭告诉他的，随后，崔副书记也给他打了电话。说了很多顾凡的坏话。
左安邦很生气，“你怎么不当时就告诉我？现在说有个屁用？”
崔副书记说，“我已经给您打过多次电话，都不在服务区。而且行动之初，顾凡同志把所有人的通讯工具都上缴了，直到竹昌，我们才发现他要干嘛。但那时已经晚了唉！”
“宁雪虹怎么说？”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估计宁市长已经同意，否则他也不会如此大张旗鼓。”
左安邦怒了，“无法无天。”
随后，他就打电话到纪委，“万先进究竟犯了什么罪？”
顾凡说，“你误会了，我们只是叫他过来配合工作，并没有针对他调查什么？竹昌高速已经出了问题，工程刚开始，就出现路基下沉，滑坡等现象，而且施工方法也有问题。最近这段时间，不断有人举报招标存在着暗箱操作，我们只是叫万先进同志配合一下，并没有对他采取措施。”
左安邦道，“行了，我不知道你们究竟想干什么？搞这种内部斗争？搞左倾斗争？我倒要看看，你们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左安邦挂了电话，他想回闽东，但是现在的情况不允许，他回不去。
因此，他只能生闷气。
左安邦气死了，宁雪虹和顾凡居然在自己离开之际，突然来了这么一手。但是左安邦相信，只要万先进没有问题，他们也不可能把万先进怎么样。
对于万先进这个人，左安邦还是有信心的。
可他的秘书小谭，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万先进会不会把自己供出来？这一点他很担心。
人家都说万先进比较踏实，是个廉洁的干部，小谭知道，万先进肯定是有问题的。
他出手这么大方，这些钱从哪里来？
他为了自己的前程，女儿都可以送出去，这样的人，的确令人感到恐怖。
小谭不知道纪委究竟掌握了多少资料，一旦查实，万先进算是完了。
所以，小谭心里非常害怕。
自从万先进出事，他就没睡过安稳觉，生怕自己一睁开眼睛，纪委的人就站在床前。
第二天过去了，江世恒还没有回来。
只剩最后一天了，宁雪虹却一直没有催顾凡。
顾凡心里明白，如果自己没做好，势必连累到宁雪虹。因为这件事情是她点头的。
顾凡呢，几个晚上没睡好了。
相反，万先进睡得很踏实。
他可能想清楚，想明白了，只有等到左安邦回来，他才有救。否则他说什么都是白搭。
不管纪委的人跟他说什么，他都置若罔闻。
时间非常紧迫，顾凡有点急了。
眼看就到了下午，顾凡背着双手，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两只眼睛熬得通红。
烟抽了几包，办公室里全是烟雾。
墙上的钟，嘀嗒嘀嗒的走着。
齐雨终于过来催了，“顾书记，市长让你过去。”
顾凡知道，所剩的时间不多，再过几小时，三天就过去了，他必须有个交代。
宁雪虹坐在那里，一脸严肃，顾凡来了，她的目光迎上来，“只有几个小时了，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顾凡摇头。
宁雪虹说，“左安邦已经上了飞机，实在不行，只有放人了。”
顾凡说，“不行，绝对不能放人。”
顾凡本来想说，万先进肯定有问题，但是他知道这句话说了等于没说。有问题，你拿出证据出来啊？
好了，没有证据，不放人能怎么办？
人家左安邦连春节都没过，匆匆赶回来，宁雪虹也扛不住了。
办公室里静了一会，宁雪虹道：“就这样决定吧！”
顾凡站起来，一声不响离开了。
宁雪虹知道，这几天他的压力很大。看他的眼神和精神状态就知道，但是没有办法。
办事必须有原则，否则就乱了套了。
其实做这个决定，宁雪虹也很为难。
有时，让坏人逍遥法外，对他们这些正义之士来说，那是一种折磨和打击。
可这是法治社会，必须遵守原则。
顾凡来到纪委办公室，叶世林站在那里，看到顾凡这表情，不由捏了把汗。作为一个秘书，与老板完全是分不开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如果顾凡有什么事，他也不会好过。
顾凡喊了他一句，“还有两个小时，准备放人吧！”
叶世林道：“不行，不能就这样放了。”
顾凡挥挥手，“什么都不要说了，放人吧！”
叶世林咬咬牙，站在那里不肯走。
两个小时，那就再等两个小时吧！可左安邦就要回来了。从京城过来，再到闽东，也就三四个小时的时间。
他一旦回来，万先进就只能释放。
这一点，叶世林很清楚。
可他心里很不甘心，刚才齐雨把顾凡叫过去，肯定是在商量这事，看来宁市长也没办法再坚持了。叶世林叹了口气，捏着拳走出办公室。
“该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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