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6章 要调动？
年底，工作又进入紧张状态。
在机关里的人都知道，一年里最忙的时候，要数领导视察，年关临近，或是大型的、全国性的运动。
每当这些时候，每个人屁股上都点了一把火一样，急得上蹿下跳。
而今年的年关，比往年要更忙碌，主要原因是省委书记曾经在会议上，特意表扬了武源市班子的成绩。
所以，年终的这份答卷，更要交得令人满意。
这些数据，决定了这份答卷的满意程度。
偏偏这个冬天很冷，大雪下了几次了。
顾凡背着手，在办公室里踱着方步。
眼前的情景，让他想起了万天海在天子峰上的那一幕。
此刻他正在回忆，自己来到武源市，都做了些什么？
顾凡不是表功，而是反省。人，要时时学会自省。
只有不断的自省，才能明白自己的短处。
有人说，顾书记最大的功劳，就是拿下了万天海，打破了这个不灭的神话。
万天海对当地的影响力，绝对非同一般。
可对于顾凡来说，他只是自己仕途中，又一颗垫脚石。
其实，武源市的现在，还有很多的工作要做，顾凡心里盘算的，就是接下来，在新的一年里，要完成的任务。
市政府已经拿出了一个方案，顾凡对这个方案，也没有特别的反感，他只是在想，需要完善些什么？
“咚咚咚——”
外面有人敲门，韩琛走进来，“书记，我们可以动身了。”
一辆小车，静静地停在楼下。江世恒送走了周琴和她的母亲，继续上班。顾凡拿起外套，韩琛马上提起他的包，两人匆匆下楼。
顾凡是接到省委组织部的电话，要他前往省委组织部。
看到老板过来，江世恒马上拉开门，直到顾凡上车，他才将门关上，系上安全带开车。
目标，机场。
韩琛提着包，脸色严峻，这段时间他听到不少风声，说武源市班子要微调。至于怎么调整？韩琛当然不知情。
也有人说，顾书记要调走，由宋清珍来接任市委书记。韩琛也觉得这种说法不太可靠。
在这种无风都起三尺浪的环境里，必须学会从这些虚假的消息中甄别。直到今天接到这个电话，韩琛这才觉得，老板要调走的可能性大一些。
车上的气氛，变得挺沉闷的。如果老板离开，韩琛将怎么办？
车子到了机场，江世恒把车停好，送两人到登机口。
到了省委组织部，顾凡上楼去了，韩琛留在楼下。找了一个熟悉的办公室躲进去。
这天气，真的冷，雪都下了好厚。
幸好白天没有飘雪，否则飞机都要停飞。
组织部长看到顾凡，一脸笑意。“你倒是来得很快啊！”
顾凡坐下来，接过秘书倒的茶水，正宗的西湖龙井，闻起来气味好香。
“我一向很准时。”顾凡看着组织部长，心里也很坦然。
组织部长说，“估计你自己也已经知道了，明年你这位置挪挪。”
顾凡道：“怎么个挪法？”
组织部长说，“这个我说了不算，但是你必须把手里的工作交接一下。”
顾凡又问，“接班人是谁？”
组织部长一脸神秘，“这不是你要问的问题，顾凡同志。”
顾凡在心里琢磨很久了，这究竟是什么意思？要把自己挪走，却不透露接班人是谁？他还真是不太放心，自己好不容易整出来的摊子，要是交给那些没有原则的人，岂不是这么多年的心血，竹篮打水一场空？
组织部长看到他有疑惑，也不点破，“怎么？你还留恋武源这地方？”
顾凡道：“武源市刚有起色，很多工作都需要延续。”
组织部长哪听不出来？这不是很明显嘛，要延续，顾凡是担心接班人不按他以前的路走，会影响武源市的发展。
达城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顾凡走后，葛书铭接手，他沿着这条路走，坚定十年之内不动摇，所以达城现在的发展势头非常好。
而事实上，在体制内有很多的病垢，一些干部每到一个地方，他就会用自己的那套方法来工作。
当然，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谁也没有权力去阻止他。
每个人的想法不同，作风不同，效果自然也不同。这也正是很多地方，经济建设一直搞不起来的原因之一。
前任班子喊一阵口号，搞几个工程，往往工程还没有完成的时候，他就调走了。后面来的领导，却不想沿着他的路走。
也就是说，他不想躲在前任的阴影下干工作，他要有自己的一套。因此，他又提出另一种方案，实行另一套政策。
前任的屁股没有人愿意擦，留下天大的一个窟窿。
浪费人力物力财力。
组织部长扔了支烟过来，“你就做好心理准备，过了年去上任。其他的，不必考虑太多。”
顾凡心里却想着，接班人是谁？
他接过烟，点上火，“我具体的工作你不说，我怎么考虑？”
组织部长说，“说实话吧，对你的去向，现在有争论，主要是两个地方。一个是进政府班子，另一个是继续去地方任职。而这个答案，要等阳书记从京城回来才能决定。但是他又明确交代，你要从武源抽出来。”
顾凡心里在想，难道是要我为谁挪位置？还真有这种可能？
想来想去，他就怀疑到宋清珍身上。
难道要宋清珍接班？
她来接，倒是可以，毕竟她是熟路。对自己当初的一些大方向，她非常清楚。只是自己离开后，她一旦上位，会不会照这个执行？
上午这么一坐，到了吃饭的点。
顾凡说，“我请客，一起吃个饭吧？”
组织部长摇头，“今天不行，改天吧！”
顾凡也没有办法，改天就改天吧！
出来的时候，碰到纪委的监察室主任江龙。
江龙从部队出来，到省纪委任职。军队里出来的干部，作风过硬，很有气势，江龙上任以来，为纪委查出了不少违纪分子。
江龙看到顾凡，就喊了句，“你什么时候来的？”
“上午，刚到组织部坐了会。”
江龙道：“走，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一直去吃饭。”
顾凡也不客气，两个人来到餐厅，要了个包厢，点了七八个菜，要了一瓶酒。
江龙问，“是不是要挪位置了？”
顾凡点头，“说是这么说，但是态度很暧昧。”
江龙笑了，“应该挪了，不能总待在一个地方。”
他也不问顾凡，组织部怎么说的？江龙举起杯子，“来，喝酒，恭喜！”
顾凡道：“这有什么好恭喜的？”
江龙道：“动动就好了，你想啊，如果一直待在武源，对你有什么好处？出来活动一下，总是个机会。”
顾凡突然在想心里，宁雪虹会不会调动？
后来他又想，这种可能性不大。阳书记不可能在退下去之前，大规模调动干部。真要调换的话，也是由新上任的书记来调换。
倒是有些日子没有跟宁雪虹会面了，有时在开会的时候，彼此点点头，就算打过招呼，却不曾像这样坐在一起，聊聊天。
江龙透露了一个消息，“小马有可能下去任职。”
杜小马进省纪委已经很长时间了，一直没有外放，转眼间已经三十多岁快四十岁的人了，再不放出去，只怕难成气候。
江龙说，“小马这人还不错，他和他老婆都是搞纪检工作的，两个人倒是有意思。只是这次他一旦下放，两人可就要分开了。”
顾凡喝了口酒，“你知道阳书记什么时候回来？”
“不太清楚。”江龙又满上，“你急什么？回头我帮你打听打听。”
顾凡道：“那就谢谢你了。”
两人碰了一下，把杯子里的酒干了。江龙咂吧咂吧嘴，“阳书记要是退了，还不知道一把手会是谁呢？”
顾凡心里一惊，难道杜省长没有机会吗？
听他的意思，好像已经确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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