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章 毒瘾犯了
黄裕松居然负债三十万，据顾凡的经验，三十万至少有三分之二是利息，这是道上的规矩。
他们是按天计息的，而且利滚利，这种非法的高利贷行当，虽然为法律所禁止，却还是在社会上大量衍生。
一些不务正业的人，往往通过这些手段敛财。
黄娟急得喊了起来，“放屁，我哥就欠了你们五万块钱而已。哪来的三十万？”
旁边的小胡子哼了声，拿出一张借条，“白纸黑字，岂容你抵赖。就算是告到公安局，也是这个钱。”
为首的凶相男子斜眼看着黄裕松，“给你三条路，要么你找朋友借钱还账，要么拿你妹妹抵债，到夜总会去坐三年。要么你自己跳楼。”
他看着顾凡，言下之意，要顾凡借钱给他。
黄裕松的目光落在顾凡身上，分外恼火，顾凡没有去搭理黄裕松，看着这些人如此穷凶极恶，就在心里焦急。
他妈的警察还不来，搞飞机啊！
看来只能想办法把他们这个头目摆平再说，俗话说，蛇无头不行，只要我制服了他，其他人就不在话下了。
“你过来，我跟你商量一下！”
顾凡正要生个计策，把那凶相男子骗过来，然后出其不意将他制服，逼退这些混混。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警车呜啦呜啦地响着，朝这边开过来了。
“不好，警察来了！快跑！”
有人喊了一句，为首的男子狠狠地瞪了顾凡一眼，“算你狠！”说完，拔腿就跑。
想跑？
顾凡飞起一脚，踢起地上一根棍子，棍子嗖地飞了出去。不偏不倚，从凶相男子两只脚之间穿过去。
对方防不胜防，两腿交错，被飞穿过来的棍子绊倒，啊哟一声摔倒在地上，手里的水管飞了出去，弹开了七八米远。
警车来了，五六名穿制服的警员跳下车，边追边喊，“不许动！站住！”
可这些人跑得比兔子还快，两名警察冲上去，按住刚刚摔倒的凶相男子，用手铐铐起来。
其余的人居然一眨眼就跑得不见人影了，顾凡看着坐在地上的黄裕松，头发老长，而且乱得像个鸡窝一样。
本来弯弯曲曲的鼻梁，脏兮兮的，看起来更加丑陋不堪。再加上他这脸色，难看得要死。
顾凡打量他的时候，他正瞪着顾凡，哼了声，“少他妈的装好人。”
顾凡才懒得装好人，要不是看到黄娟，他本来是不出来的。警察走过来，看到地上的黄裕松，“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黄娟说，“谢谢了，我们自己去。”
警察说，“那你们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
就在这个时候，黄裕松说了句，“他是主谋。这些人都是他叫来的。”
警察的目光望过来，“跟我们走一趟。”
顾凡说，“别听他瞎扯，要不是我，他早被人打死了。”
另一名警察看站顾凡，“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要下死手？走吧，走吧！别啰嗦了。”
两名警察就要来带他，顾凡道：“你们有点常识好不好？是我报的警。”
黄娟说，“警察同志，真不是他，我哥哥糊涂了。”
队长很生气，“走吧，不管是不是他，带回去再说。”
黄裕松一口咬定，就是顾凡叫人打了他。
顾凡很无奈，看到警方一定要将自己带走，顾凡就说了句，“那我给你们厅长打个电话，让他来证实一下我的身份。”
本来很不痛快的队长，听说顾凡要给厅长打电话，心里一凛，这小子究竟是什么人？
顾凡给杜省长的秘书打了个电话，说这些警察实在是蛮不讲理，态度恶劣，你叫他们厅长给我打个电话看看？
这点小问题，还是难不倒杜省长的秘书。
他没找厅长，直接给市公安局局长打电话，不到两分钟，局长的电话马上就打过来了，“小顾，什么情况？”
顾凡说，“我也搞不清是什么情况了，刚才在路边看到有人打架，我报了警，他们这些警察居然要把我带回去，说是我指使一些下三滥的人行凶。”
局长说，“你把电话让他们听听，我有事情过不来。”
旁边的几名警察早听到了顾凡的对话，顾凡把电话一递，“你们局长要跟你们说话。”
这些人竟然都不敢接，顾凡看着那名队长，“你不接的话，我就报你的编号了。”
队长还是有点怕，但他不得不接了这个电话。
也不知道局长说什么，队长连应了几句，“是，是，是！好的！”挂了电话，他就把手机递过来，“对不起，误会，误会。”
说着又掏出包烟，给顾凡敬烟，顾凡把手一挡，“我不抽烟。你们局长怎么说？”
队长道：“没事了，没事了，你随时可以走。”
黄裕松骂了一句，“狗仗人势，哼！”
顾凡看着他，叹了口气，算了，不跟你计较，没意思。
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时，黄裕松就捂着脖子倒在地上抽搐起来。
黄娟一阵大喊，“哥，哥——哥——”
黄裕松哪听得见，只见他擦着自己的脖子，头冒冷汗，浑身哆哆嗦嗦。
旁边有经验的警察见了，“不好，他毒瘾犯了。”
几个人扑上去，抓住黄裕松，队长大喊，“送戒毒所！”
黄娟在那里哭，“不要，不要！不要把他送到戒毒所，他自己能戒的！”
顾凡见状，又折回来，“别哭了，这样对他来说，未免不是件好事。”
黄娟看了顾凡一眼，咬着牙，泪水滑落。
队长跟顾凡道了个歉，“对不起，这位兄弟，今天不好意思，误会了。”
顾凡说，“算了，算了，你们快去忙吧！”
队长说，“下次有机会，一起出来喝个酒，交个朋友。”
顾凡笑笑，“好的，你先去忙吧，有的是机会。”
看着警车呼啸而去，顾凡和黄娟站在那里。
顾凡问，“你住哪？我送你！”
黄娟没有说话，只是哭。
顾凡看到她那瘦弱的模样，想起她对杜小马的一往情深，又有些同情。黄娟抹着泪水，“你走吧，我不要你管！”
顾凡知道，他们兄妹应该恨自己才对。尤其是黄裕松，落到今天这地步，估计恨死自己了。
顾凡坚持道：“我送你吧！”
黄娟没说话，举步离开。
顾凡站在那里，望着她瘦弱的身子，越行越远，慢慢地，慢慢地，消失在城市的夜空下。
顾凡站了好一会，拿了支烟出来点上。
吴承耀打电话过来，“搞什么飞机？还没到吗？”
顾凡吸了口烟，“来了！”
回到车上，他眼前一直晃着黄娟那寂寥的身影。那么单薄，那么瘦弱。冬天的省城，风很大，呼啦啦地响。
黄娟走在晚风中，任晚风吹乱了她的头发。来到一棵树下，她捂着脸哭了起来。
顾凡与吴承耀见了面，吴承耀坐在茶楼里，嚼着槟榔，听顾凡说刚才的事，他惊讶地问，“黄裕松吸毒了？”
顾凡点点头，很是凝重。
吴承耀笑了下，“他也算是罪有应得，这个人不值得同情。”顾凡说，“他是死不足惜，但是黄娟这个女孩子，心地还是比较善良的，她是这场斗争中的受害者。”
吴承耀说，“这有什么办法？谁让她生在这样的家庭？正所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只是我也没想到，他们黄家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吴承耀想起当初，自己要对五和县做全面的追踪报道，被黄副省长施加压力的事。当时黄副省长很粗暴地放了狠话，吴承耀老爸差一点就要在这次运动中被革职。
这是吴承耀进入社会以来，承受的最大的挫折，这种打击，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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