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女行长
省委调查组下来之后，杜书记一反常态，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懒得去为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烦躁。
顾凡明白他的心思，自己辛辛苦苦打理南川，整顿班子，挖出一个大贪官，非但没有得到上面的表扬，反而被人打击，心里当然不爽。
换了任何一个人，都有情绪。
顾凡心道，如果是自己，在这样的逆境中，又该如何处理？
杜书记则不然，仿佛这些事情，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他依然有空练练书法，陶冶一下性情。
渐渐的，居然把这些事情放诸脑后了。
又过了一个星期，顾凡碰到黎小敏，黎小敏除了一脸严肃，看不出任何异常。
余理反正是请假一个月，早就不见人影。
周三的下午，调查组的同志来到杜书记办公室，非常严肃地问。
“一文同志，有些情况，我们需要做个了解，希望你能配合。”
杜书记坐在那里，十分坦然。
“说吧！”
调查组的同志说，“据我们了解到，有人反映你在南川，大权独揽，搞一言堂，让班子内部不团结。”
杜书记笑了，“有这事吗？我怎么不知道？”
他叫顾凡进来，“给两位同志加点水。”
顾凡拿着水壶过来，给调查组的同志加水，不小心把茶水打翻了，溅了人家一身。
“对不起，对不起！”
那人就急得跳起来。
“你这是怎么回事？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怎么当秘书的？”
开水嘛，当然有点烫。
也不知道他的腿上起泡了没有，顾凡一脸紧张。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行了，行了，出去！”
对方很不耐烦，横着眼睛瞪了顾凡一眼，腹诽道：“这样的人也能当秘书？什么素质？”
杜书记看了，漫不经心地说了句。
“凡事不能一棍子打死，看问题得全面。你们说我这个人专权，搞一言堂，可有过调查？没有调查过，就妄下结论，这个可不好。”
另一名调查组的同志道：“我们当然在调查，马上就要调查。提前跟你通个气，只是想给你一个机会。”
杜书记道：“那谢谢两位，我想如果常委会的同志们都这样说，那我杜一文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被顾凡用开水烫过的那人道：“你自己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杜书记很奇怪，“你们是下来调查安平县汤立业的案子？还是调查我的？如果是调查我，首先得搞清楚，我要知道上面的意图。”
两人对视了一眼，“这还不一样吗？汤立业的案子，就是你主办的。这两件事情，好像没必要分这么清楚吧！”
杜书记也不生气，“行，你们可以继续，我要去开会吧，如果有什么需要，随时通知我。”
见杜书记下了逐客令，两人一脸不悦。
出了市委书记办公室的门，两人在车上嘀咕。
“这个杜一文又臭又硬，恐怕是难以啃下去。不过我们查了关于汤立业的案子，并没什么破绽。难道真要这样回去交差？”
“交什么差？这样的结果，你能交差吗？交上去，黄副省长会怎么说？这不是他要的结果。”
“那我们怎么办？”
“留下来继续查吧！总会有破绽的。”
顾凡一直在窗口看着这两人下去，当时听到他们的谈话，心里很恼火。
他们这是查什么啊？上面要他们复查汤立业的案子，他们就查杜书记，拿着鸡毛当令箭。
顾凡心道，杜书记好像有些心灰意冷了，这样下去可不行。
在关键时候失去斗志，恐怕是祸不是福，不行，我得帮帮他。
可怎么帮呢？自己一个小小的秘书，能力有限。
上面的事情，他根本插不上手，顾凡想来想去，看来只好求助于二叔了。
趁着空暇，给二叔打了个电话，把这里的情况说了一遍。
二叔道：“怎么？摆不平了？不过也不能怪你，姓黄的后台太硬，连姓左的都忌惮他三分。我可以跟你透露一个消息，姓左的其实巴不得姓黄的出乱子，故此这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明白我的意思？”
顾凡道：“我需要你的帮忙，这样下去，杜书记恐怕是独木难支。只要杜书记一败，他们这些人势必会落井下石。”
二叔想了想。
“看来我得提前实施A计划。”
“什么A计划？”
“这个你不要问，到时你就知道了。”
顾凡有些奇怪，二叔又在搞什么鬼啊？
二叔是权力中心人物，能力非凡，既然他答应出现，事情肯定有转机。
中午，杜书记把顾凡叫到办公室。
“小顾，你准备一下，我们得去趟省城。关于高速公路的事情，有一笔贷款需要处理。”
玉都大兴土木，下了决心要在五到十年之内打通全省高速。
这个任务下达到各市，除了省里几条主干线，每个地区的支线，那是需要自己完成的。
财政能力有限，只能贷款。
这次杜书记求见的，是省工行的一位行长。
这位行长跟杜书记是老同学，交情匪浅，杜书记也是万般无奈，只得去求她了。
去求人家，当然得给人家带点礼物。
顾凡上午就叫陈达意跑到大秋乡，搞到农家三宝。
陈达意匆匆扒了几口饭，三个人就往省城赶。
关于修高速，那可不是几十百把万能搞定的事，这种高速，动辄上亿，几十亿到近百亿不等。
一家银行不可能贷款这么多，杜书记到目前为止，也是一愁莫展。
因为高速这个项目，归黄副省长亲自主抓，他随便一个借口，就能卡住你南川市。
到时上面追究责任，他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顾凡突然有个想法，他对杜书记道：“杜书记，只怕我们找到银行贷款，一时也贷不了那么多，是否应该找其他的办法？”
杜书记点点头，“多个方案同时进行。”
顾凡道：“那就分段承包，最好是能找到有实力的公司，把某个路段卖给他们。”
杜书记似乎在沉思，考虑了会。
“你是说，让他们垫资修路，再把收费站卖给他们？”
顾凡道：“可以试试。只要利润可观的话，应该还是行得通的。”
杜书记眉头舒展开来，投来一丝赞许的目光。这家伙果然有些头脑。
如果这个方案可以行得通，那自己就解决了大部分的资金问题。
当然，银行贷款肯定是需要的，不可能完全空手套白狼。
市委需要的是什么呢？
完成任务，拿下政绩。
商人需要的是什么呢？利益。
现在他们把这部分利益拿出来，跟他们分享，应该有人会看中这个项目。
杜书记看着窗外，郁闷的心情松驰了许多。
他看看表，跟对方约定的时间是下午四点二十。
这位银行行长很忙的，如果迟到半分钟，她都不再等人。
在杜书记这么多同学当中，她算是时间观念最强的一个。
顾凡想，可能是经常跟钱打交道，知道时间就是金钱的道理，这才格外重视时间。
不过他也很期待，看看这个工行的行长是什么人物。
等他们赶到省城，车子在银行门口停下，杜书记亲自给她打电话。
得到对方的许可，杜书记才带着秘书上楼。
办公室在十二楼，电梯直达。
顾凡当时觉得这个行长挺牛的，因为三台电梯，有一台就直达十二楼，专门为她准备的。
而且他看到对方时，这才发现居然是个风韵犹存的女人。一个四十多岁的女行长。
虽然上了年纪，但是她的衣着打扮，神态举止，都不容忽视。
不知是化妆品的缘故，还是她本来就天生丽质，顾凡发现她的皮肤奇好。
杜书记进去的时候，她立刻站起来，热情的伸出右手。
“老同学，您好，您好！”
杜书记也是一脸笑容，似乎完全忘了刚才的不快。
握着对方的手。
“您好，您好！”
“这么多年不见，您可是风采依然啊！”
对方笑了起来。
“能得到你的夸奖，不容易啊！一文，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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