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5章 午夜车祸
第二天一早，马平川在几个人的陪同下，去钓鱼去了。
这鱼，一钓就是一天。
到下午四点多，接到办公厅一个电话，他才决定返回省城。马平川走了，却把秘书留下。
顾凡知道，他这是还有未尽事宜。
政法委的雷书记也走了，大家都送了一程。回到办公室已经是五点多。顾凡正准备跟宁雪虹见个面，马平川的秘书孙德恒就进来了。
孙德恒是一名近四十岁的中年男子，看起来很瘦，戴着眼镜。可他却深得马平川的喜爱。
孙德恒说，“顾凡同志，秘书长走的时候，吩咐了几件事，我想跟你谈谈。”
顾凡说行，孙德恒道：“说话之前，有条纪律，今天我们两个的谈话，出我之口，入你之耳。你只要执行，不必多问。”
顾凡就知道了，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于是他说，“秘书长有什么指示？”
孙德恒道，“你们达城的前任，在达城为官多年，他的儿子下海经商，这件事情，你要想办法查清楚，罗汉武有没有滥用职权，为儿子牟取暴利？”
“第二，罗汉武在任期间，是否有贪腐行为？或冤假错案。”
“第三，罗汉武在任期间，对干部的任免，有没有漏洞和违法行为？这些问题，秘书长希望你能给个交代，并尽快答复。”
顾凡一听，这哪是要自己寻找证据，而是要自己栽赃陷害啊。否则为什么只能出他之口，自己之耳，见不了光呢？看来这中间的道道，还真没这么简单。
还有，照这几天的情形来看，他大可不必找自己，完全可以找纪委书记或其他人做，为什么偏偏选中自己？顾凡不得不多想了几圈。
孙秘书说完，顾凡郑重道，“关于罗汉武同志的问题，市纪委不是已经下了结论吗？宁雪虹同志的工作能力，是有目共睹的，经她办的案子，我们应该充分相信才是。”
顾凡没有明说，罗汉武是个好干部，他没问题。他只是用市纪委和宁雪虹同志来做说明。既然上面都查过了，为什么要反反复复？
刚才他从对方的话里，分明听出了另一层意思。对方的三点，并不是什么条款，而是赤裸裸的指示，要从这三个方面想办法。
顾凡说了，人家根本就没什么大问题嘛，干嘛还要揪着不放？这件事情，顾凡是故意提出来的。
孙秘书呢，他虽然是马平川的亲信，但他真不知道，马平川的夫人红杏出墙了。
领导怎么吩咐，他就怎么执行。
不该问的，千万不要问。
孙德恒明白这个道理，他和顾凡这么说，相信顾凡能明白，能理解这些话的含义。
既然上面都已经下了结论的事，为什么还要让他悄悄地查？这毫无疑问的，就是要落井下石，把罗汉武搞掉。
相信每个知情人，都会有疑问。
但明明知道有可疑的地方，也不会有人去追问。顾凡说了这话，孙秘书长就不悦了，“顾凡同志，我听雷书记说，你是一个极有主见的人，工作能力强。做人啊，有时没必要这么有主见，毕竟我们只是为领导分忧的，领导的指示，就是我们的主见，不是吗？”
顾凡笑了起来，“我知道，我知道，你可以回去告诉秘书长，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哦，过两天我要去省城拜访左书记，到时我亲自跟他汇报。”
孙秘书一听，咦，你这是要赶我走哇？
他就说了，“我不走，这段时间我要留在这里。我现在是秘书长的联络员，我要及时把你们查到的情况，向秘书长汇报。”
顾凡说，“那也行！既然如此，你不妨就住市委宾馆吧！”
孙秘书抽了几口烟，“进度方面要加快，不能拖得太久。否则我也不好交差。”
顾凡说，“我懂，孙秘书慢走。”
孙德恒走了后，叶世林走进来，顾凡说，“你通知一下宁书记，说我现在就过去见她。”
叶世林说好的，然后他就去打电话。
宁雪虹在达城待了两天了，她这两天也不是白待的，侧面打听了好多问题。
不过听下面的人反映，大部分都是好消息。
顾凡到任，打黑除恶，胡三达集团被一网打尽。杨智成，曾大庆这些人通通落网。
达城市内，基本上不再有什么黑社会性质的团伙。社会秩序大大改变，连火车站这样人流密集的地方，也跟以前不一样了。
宁雪虹听到这些，暗暗记下。
随后，她又打听到达城，有关于U盘的传说。
正是这个U盘，才让达城多名高官落网。
于是她就十分强烈的想知道，U盘之内，竟然有什么？
刚好顾凡来了，宁雪虹和他来到阳台上，齐雨给两人泡茶。顾凡道，“宁书记，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宁雪虹道，“你来得正好，我有几个疑问。”
顾凡点点头，“你说，我知无不言。”
宁雪虹很认真地说，“你把初到达城的情况说一遍，达城是怎么转变的，如何从一个治安环境如此恶劣的城市，变成今天的样板城市。”
顾凡注意到，宁雪虹的手指很白，指甲呈透明的粉红状。她的每一个动作，看起来都那么的完美。
在宁雪虹面前，一般人很难有那种邪念。
顾凡想了想，“那我就从刚调到达城市说起。”
顾凡说得很仔细，齐雨也在旁边听着，中间很多事情，齐雨都很清楚，因为她是当时唯一的跟班记者。
宁雪虹端着茶杯，小口喝水。
顾凡花了近半小时，才把达城的情况细说了一遍。
宁雪虹明白了，但是她没有表态。等顾凡说完，她才问，“关于U盘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顾凡道，“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是当时，胡三达等人搞一些阴谋诡计，令很多人上当之后，留下的把柄。从此之后，这些人就听命于他。成为了他胡作非为的护身符。”
“不过胡三达这人，有个优点。他拿到人家的把柄之后，也不经常威胁人家。反而在过年过节，或其他时候，给这些人送礼，让他们心里没有顾虑。心甘情愿给他帮忙。”
宁雪虹半晌没有说话，看来她在琢磨着什么。
顾凡可是听说，她在方城受了挫。
方城那些人，顾凡接触得少，并不是太了解。可是能难倒宁雪虹的，肯定有一定的原因。
宁雪虹不说，他也不能问。
过了会，宁雪虹说，“谜一样的达城，居然被你救活了。它能有今天的现状，你功不可没。”
这是宁雪虹，第一次表扬顾凡。
顾凡倒是谦虚，“宁书记言重了，这是大家的功劳。尤其是公安一线的同志，给了我很大的帮助。罗书记也不错，如果没有他的支持，也难有今天的成就。”
宁雪虹道，“好吧，今天的谈话到此结束，我也该回闽东了。”
顾凡问，“都这个时候了，您不在这里休息？干脆明天再走。”
宁雪虹说，“明天还有明天的事，齐雨，我们走！”
两人说走就走，顾凡留也留不住。
顾凡只能对齐雨说，“路上小心。”
齐雨点头，跟宁雪虹走了。
孙德恒也坐在小楼里，正准备下楼，猛然看到院子里亮着灯，一辆车子打开了门，正放着行李。
他不由多看了几眼，宁雪虹和齐雨上车后，车子缓缓离开。
顾凡看着她们离开，心道，这个宁雪虹，完全就是个工作狂，在她眼里，时间变得没有任何意义，白天黑夜都是一样的。
齐雨和宁雪虹坐在后面，按规定，她这个秘书应该坐前面的。但是宁雪虹叫她，她就跟宁雪虹坐一起了。
司机开着车子朝闽东市方向走。
齐雨说，“宁书记，我们什么时候去方城。”
宁雪虹还没说话，前面两束强灯射过来，照得人睁不开眼睛。司机骂了句，拼命按着喇叭。
“什么人，一点素质都没有。”
本来两车相交的时候，必须把远光灯关了，可对方呢，偏偏不关，把远光灯照过来。
对面来车，司机的视线就会造成盲区。
齐雨也觉得这灯光刺眼，眯起眼睛，“这人有病吧！”
话还没完，后面又是两道大灯照过来，轰隆隆的重车声音，听得感觉连地都在颤动。
齐雨扭头一看，砰——！
那辆大货车已经撞上来了，撞在奥迪车的屁股上，司机本来因为对方的强光，放慢了速度，哪想到背后也来一辆车子，直接撞了上来。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车子被大货车一撞，巨大的惯性让车子冲出几十米远。
他正要靠边停车，后面的大货车轰隆隆地冲了上来，嘎吱——“宁书记小心！”
司机大喊了一句，轰——一声巨响，前面和后面两辆大货车同时撞了过来，在司机的惊叫声中，宁雪虹坐的那辆奥迪车，瞬间被挤成了铁饼。
刚刚下车的司机，也被撞飞了出去，身子在夜空中划了一道圆弧，砰地一声撞在路边的护栏上。
出车祸了。
齐妃坐在家里，对正在浴室里洗澡的葛书铭说，“书铭，我怎么老觉得眼皮子在跳。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发生？”
葛书铭探出头来，“你怎么啦？也信这个？以前不是什么都不信的嘛，亏你还是老师。”
齐妃说，“也不是啦，只是觉得心莫名其妙的慌。以前可不这样，你说怪不怪？”
葛书铭说，没事，没事！别瞎想，睡觉吧！
他擦了身子，拉着老婆去睡觉。
“铃——铃——”
电话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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