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病重危急
思绪在飞荡,我看这个人的背影,脑海里那种熟悉感逐渐清晰起来。
“爸…”我努力张开嘴巴,想要发出声音,伸手要去触摸他。
像是在梦里一样,费了很大的力气,手臂才抬起来。
艰难的过程中,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抓住了他的肩膀。
很奇怪,不像是在做梦,因为我能清楚的感受到手掌上传来的触感,非常真实,如同真的一样。
他渐渐回过头来,我看到了那张脸。
目光所处之时,一瞬间,心头万千语言,全都堵在了喉咙里。
说不清楚他是不是年轻了,气色很好,眼神里还带着光,皱纹几乎没有,眉宇之间,竟有有一股浩气感。
他确实时是我父亲,可一瞬间又觉得不是。
他看着我笑了,忽然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儿子啊,你能来看老爹,爹真的很开心,咱父子都有多少年没见了?俗话说,当爹的没有不想儿子的,在我印象中,你还是个小屁孩呢,可没想到再见到,都已经这么大了。”
他又指了指面前的坟头道:“这坟啊,是我的,我知道你有疑惑,先不要问,先听我说。”
“图穷,路还很长很长,有些话我必须要告诉你。”他拉着我坐在麦地里,语重心长:“你走到这里,意味着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是我坚持的时间,已经到了极限,要离开了。第二件事,是随着我的离开,你的极限恐怕也要到了,但你和我不一样,你必须扛下去才行!”
“这里不是你应该停下脚步的地方。”他抓着住我的手,握的很紧:“我相信你母亲和你哥哥,会把你照顾的很好,记住我的话,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要放弃,好男儿志在千里,你永远不能低头。”
“母亲?哥哥?”我听到这些话像是做梦一样,他说着说着,忽然身体逐渐变得透明起来。
他也发现了自己的异样,停下了话语,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长叹一声:“看来我的时间到了…这时候总让我想起你爷爷,当年我就是这么送他走的…时间真快,眨眼间被送走的就是我了。”
“他们一代又一代的人,都将匍匐在这条充满荆棘的路上,尽管前方雾茫茫,却没有人回头,因为他们是始终坚信,头顶炙热的太阳总有一天会驱散开浓雾,手里的斧刃总能劈开面前的荆棘,脚下漫长的足迹,是自己不屈的灵魂。”
“你走吧,快回去吧。”他突然推了我一把,刹那间,我整个人像是掉进深渊一样,离他越来越远。
视线在拉长,他遥遥的望着我,轻轻挥起手,像是小时候送我去学校目送我走进教学楼前,他站在校门口挥手告别的时候。
可这一别,再也无法相见了。
那一刻我泪如泉涌,心里有太多无奈的话想和他说,这一路的坎坷和艰辛,我想告诉他,让他知道我们始终没放弃寻找。
走过千山万水,我始终没有放弃。
可嘴巴张开,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跟我回去…为什么不跟我一起回去…”
视线越来越远,最终变得模糊起来,四周逐渐被黑暗笼罩,很快,我听到了我哥的声音:“图穷?图穷?”
面前一道微弱的光亮起来。
我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了我哥着急的面孔。
“哥…我见到爸了…可他不跟着我回来…说自己要走…他就在我面前,我却发不出声音,他一直跟我说话,说自己一个人很孤单,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哥…我们找了这么多年终于见到他了,可我却不能把他带回来…我好害怕…他说自己已经到了极限…接下来就是我…”我心口发疼,整个人有股窒息感,拼命伸手抱住他,眼泪控制不住在流。
他轻轻拍着我的后背,声音沙哑哽咽:“没事,别怕,有我在,我会一直陪着你,不管你去任何地方,我都会在你身边。”
我整个人虚弱之际,连抱着他都感觉吃力,很快身体被掏空了力气,整个人倒了下去。
倒下去的瞬间,我这才发现,自己好像躺在医院的病房里,身上插着许多针管。
四周的窗帘洁白,窗外有风吹过,很清爽的感觉。
我吃力的扭头看了看四周,感到呼吸有些微弱,扭头间,我看到了刘信,刘快口,刘甜,让人惊讶的是,在他们旁边还有张果果,吴天,陈协,无脸男,所有人都在。
在病房的另一侧,是肥仔,青娘,熊一二,还有无它和蜘蛛小黑,旁边放着背包,东西都被拿了出来,高跟鞋,西装男的画像,毛笔和拐杖,八音盒,蛇蛊婆附身的古书。
他们坐在一边,看着我,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似的。
见我看过来,一个个笑了起来,显得有些勉强。
我开始感到有些不对劲了,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心头陡然一颤,一种虚脱敢涌上来。
自己的手干枯的不像是人,像是块木头,没有血色没有肉脂,仿佛只剩下皮包骨。
我忙去看另一只手,两只手臂如出一辙。
我哥抓住我,摇了摇头,眼睛红着道:“图穷,相信我,你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会把你治好。”
我笑了笑,没有回应他,笑起来的时候,感觉脸上也不太对劲。
打起的点滴是葡萄糖,补充营养的。
我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起初我哥似乎不让,但我非要摸,看到他脸色十分凝重,我就知道一定出事了。
手放到脸上,像是在摸树皮一样。
干,枯,硬。
“我是不是变了?”我看这屋子里所有人,他们都不说话,看着我。
我知道答案是肯定的。
“有镜子吗,我想看看自己。”
“图哥…”刘信眼眶红着。
“有镜子吗?”我又问了一边,没人搭理我。
我心里开始烦躁了,扯着嗓子喊了一声:“镜子!”
一声喊出去,我感觉胸腔像是要炸了一样,整个人疼的卷曲起身体。
我哥看到我这个样子,他心里更痛苦,只能把镜子拿了过来。
我伸着头,侧眼看去,镜子是一个陌生的脸,或者说,不像是人脸。
如同手臂似的,干枯的扁了下去,仿佛饿了很多年一样。
“我…这是怎么了?”我张了张嘴巴,像是木头会说话了。
没有人回答我。
我自顾自的问着:“我昏迷了多久,饿成这样?”
“七天。”我哥坐在我旁边,声音变得很小。
“七天?”我愣住了:“我已经昏迷七天了?”
感觉像是只睡了一个觉而已,梦里见到了父亲,没想到醒过来时,已经过了七天了。
怪不得这么多人。
“你们为什么都来了?”
我看着陈协和吴天好奇的问。
“是你哥发消息告诉我们的。”
“告诉你们什么?”我紧追问了一句,他们顿了一下,没有回答。
张果果哭的眼圈发红,走到我身边,擦着泪道:“良木哥哥说,你…病重了。”
“病重吗?”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有些好笑:“我倒觉得不像是病重,像是要死了。”
“图穷,你不会有事。”我哥抓住我的手,真奇怪,我的触感还是那么真实。
这是第三次虚弱,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而且这一次,明显比前两次要严重的多。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扛过去。
因为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
就这么要死了吗?
我抬头看着洁白的天花板,回想自己究竟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难道就因为陈卿当初吸走了那一部分的阳气?
可总觉得不像。
为什么呢?为什么我会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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