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值得我对你好吗？
苏宁黎的头越来越痛，晕乎乎的，斜身躺在沙发上，就好像在坐船一样。
肯定是刚才喝酒出汗，又着急赶去医院，吹了夜风。
她最近这段时间，每天吃了上顿顾不得下顿，更是没睡个几个好觉。
身子虚了。
不行，要起来吃点药，现在不是生病的时候。
印象中，药箱里还有一些感冒发烧的药，苏宁黎拖着沉重的身子，起来，怎么都找不到拖鞋，大概是刚才跟周锦川纠缠的时候，鞋被踢到沙发下了。
想起周锦川，苏宁黎心里就烦躁，他总是给自己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头疼。
苏宁黎低头找了找，无果，干脆光着脚去餐边柜那里找药箱。
刚打开橱柜门，就听到家里的大门被人从外边打开，她怔怔地转头看过去，与周锦川四目相对。
他手里拿着一个袋子，上面有小区门口药店的名字。
刚才他急匆匆地出去，是给她买药？
苏宁黎怔愣的片刻，周锦川踢掉皮鞋进了门，药包扔到桌上，皱着眉抱起苏宁黎往卧室走。
一边走还一边责怪，“冷天光脚踩地，生病也是活该。”
知道他嘴里说不出好听的话，苏宁黎也懒得反驳。
她这会儿，整个人都是虚的，没话说，也懒得说。
反正都要分开了，让他随便说吧，以后也没机会听了。
把她丢在床上，周锦川折身取了药和水来，仔细看了说明书，然后挑了几个放在手里，单手扶起苏宁黎，递到她嘴边。
看着他掌心的药怼到跟前，苏宁黎眨巴了眼睛，沙哑着声音，“我自己能吃。”说着抬手去拣，男人却合上手掌躲开。
不解地抬眼看过去，周锦川冷着脸，“我喂的药有毒？”
苏宁黎，“……”
周锦川脸色很差，手上的动作也说不上温柔，两指捏着药，一粒一粒地喂到苏宁黎嘴里，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唇。
柔软细腻，周锦川动作微顿，脸色也缓和了不少。
端了水杯递到苏宁黎嘴边，她就着吃了药。
她的脸透着病态的红色，看上去就像是烧红的瓷娃娃。
周锦川的手背很轻地蹭了一下她的脸，转身将水杯放到追上，整理药盒。
苏宁黎已经躺下，斜睨着他的动作。
竟然生出一股错觉，周锦川是在关心她？
“谢谢。”苏宁黎本就善良，无论今天是谁找过了她，都要说一声感谢。
可在周锦川听来，这种程度的感谢，简直就是故意挑战他的底线。
拉开距离是吧？
想跟他划清界限？
周锦川扫了她一眼，冷淡地说：“怕你传给奶奶。”
苏宁黎生出来的那点感激，被这句话给怼没了。
原来是想让她赶紧好起来，继续伺候老太太。
伺候周奶奶，她愿意，可周锦川的态度，就好像她是周家的佣人一样。
苏宁黎闭上眼，头更晕了，手背轻搭在眼睛之上，按住了那股酸涩，沙哑着声音说：“周锦川，我跟你这么久，你好像从来都没有对我说过好话。”
每一句话啊，都往她心窝子上扎。
以前，她爱啊，从没抱怨过，以为爱可抵岁月漫长，就算再冷的心，也有被暖化的一天。
可自从她想放手了，她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心早就被周锦川扎得千疮百孔，想要修复，都难。
短暂沉默之后，周锦川的声音压在耳边，“你值得我对你好吗？”
随之而来是耳鸣声，苏宁黎的眼角的温热瞬间湿润了手背。
她真的，一句话都不该说。
吸了一下鼻子，她翻身背对着周锦川，对自己，也是对他，“嗯，不值得。”
不知道是药效的作用，还是苏宁黎太累了，她这一觉睡得很踏实，身旁好像有个恒温箱一样，她热了，那个温箱就是温凉的，她冷了，那个温箱就是温暖的。
冷热交替了几次，苏宁黎觉得自己的体温趋于正常。
可随之而来的身体反应，让她觉得口渴到唇都要裂了。
黑暗中苏宁黎睁不开眼，呢喃，“水……周锦川，我想喝水。”
身边的温箱顿住，然后床垫微微弹起，下一秒温度适中的水边递到了嘴边。
睡梦中，她耳边还听到周锦川的声音，忽远忽近的，大概是做梦吧。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苏宁黎先看了一眼身边，空荡荡的，冰冷一片。
她的被子倒是盖得好好的。
除了她，没有别人。
人在生病的时候，总是有点多愁善感。
明明已经决定要离开了，苏宁黎的心里却还是空落落的。
周锦川在她心里占据了那么大一块，那么多年，想要突然割舍，总是有点难过。
可难过，她也要离开。
终究不属于她的，留着也没意思。
眼眶不争气地红了，苏宁黎闭了闭酸涩的眼睛。
房门被打开，男人不算冷淡的声音落下来，“大早起哭什么？”
苏宁黎愣住，倏地睁眼看过去，周锦川闲散地靠在门框上，好整以暇地打量她，眼里有几分戏谑和打趣。
“你在这干什么？”苏宁黎的脑袋里都是浆糊，话是脱口而出的。
眼见着周锦川的脸色拉下来，对方站直了身子，没好气地说：“等着喂猪。”
说着，他冷脸走过来，将苏宁黎抱起来，往餐厅去。
看到餐桌上的早餐，苏宁黎才慢半拍地反驳，“我不是猪。”
将她放在餐椅上，周锦川冷哼一声，“睡到十一点才起，还不是猪？”
苏宁黎没再跟他继续这无聊的对话。
餐厅里安静极了，只剩下餐具轻微磕碰的声音。
两人都是家教好的，吃饭特别赏心悦目。
苏宁黎下意识地扫了周锦川几眼，这张脸，真的无论什么时候看，都是让她心动的。
尤其是他不说恶毒话的时候。
两个人上次这么心平气和地一起吃饭，苏宁黎都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了。
刚开始那段时间吧。
那时候周锦川也冷，但还不像现在这么过分。
两人之间也不是一点美好回忆都没有。
至少在苏宁黎的印象里，刚订婚的那几个月，周锦川对她还不错。
嘴上虽然冷，但生活中对她很关心。
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苏宁黎突然想到，大概就是从，朱凌凌求她给安排工作，而她第一时间想到周锦川。
还是她求着周锦川破例，将朱凌凌放在总裁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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