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1.聚餐、闲聊、见故人（一）

　　坐在餐椅上的光太郎吸了吸鼻子，不时扭头朝着全封闭式的厨房望去，显得有些坐立难安，手中的筷子已经不知道被盘转了多少次。

　　“光太郎，不要着急。”诸星团悠哉悠哉地用筷子夹了颗葛拉伯橄榄塞进嘴里，缓缓咀嚼起来。“像我一样先来点橄榄，清洗一下味蕾。”

　　“知道了赛文哥哥，我可以等，但我觉得自己的肚子等不及了，它需要美食的抚慰。”光太郎苦恼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当时我在的港口近期只有一艘老式船前往十一区，谁想到居然出海时遇到了风暴，船舱进水毁了一批物资，食物尤其短缺，所剩不多的新鲜食物要留给老人妇孺……”

　　“四天！你知道我在海上的四天怎么过的吗？我一直在吃鲱鱼罐头和咸的发齁的僵尸肉，有多难吃你知道吗？”声泪俱下的东光太郎举起左手伸出四个指头比划着，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带着崇敬的语气开口道：“和我同船的那个叫天涯的旅行者居然能大口吞咽面不改色，真是条汉子。”

　　“没别的能吃吗？”没出过海的凤源好奇地发问。

　　“呵……会走路的硬饼干，了解一下？”光太郎想起以前在白鸟船长手下当水手时的见过的黑暗料理，脸色泛绿。

　　凤源虽不知道光太郎说得是什么，但看他那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就能猜测一二。

　　那样的脸色自己也经历过，凤源不禁联想起那天灵烨做的老八秘制小憨包，忍不住打个寒颤，他将口中的苏打饼干“咕嘟”一声咽下肚，又喝口水，这才压住从胃里涌起呕吐感。

　　“那你今天有口福了，我平时一顿平均扒两碗饭下肚，要是碰上灵烨下厨……”

　　“三碗？”见凤源摇头，光太郎继续往高处猜：“四碗？”

　　“半碗都没有，关顾着吃菜了……”诸星团笑着替凤源回答，光太郎盯着三哥比起上次见面显得更宽的脸看了几秒，点了点头。

　　“看的出来，赛文哥哥你胖了不少。”

　　“你们在说我吗？”灵烨托着一个大蒸笼从厨房走了出来，“久等了，哥哥们。”

　　随着灵烨揭开蒸笼的动作，葱香伴着白雾一道窜出，光太郎伸出筷子去轻轻一拈，就把一块鲜嫩到极点的鸡肉碰了下来，落在汤里的鸡肉丝丝分明，就像再继续碰几下，那一整只鸡都会散架一样。

　　“稍等，还差一点醋。”灵烨将醋碟摆上，光太郎夹起那块鸡肉，放进醋碟里蘸了蘸，滚烫的鸡肉激活浓郁醋香，还未尝就让人口齿生酸。

　　将蘸了醋的鸡肉放进嘴里，浓郁的酸味一股脑冲上诸星团三人的脑门。

　　“酸中带香，既刺激了味觉，又打开了胃口。”

　　“鸡肉里带着葱香，刚放进嘴里的醋味过了就是葱的味道，只觉得这葱香好像把鸡肉的香气也给压下去了，可是多嚼几下就能发觉葱香之下满是最纯正的鸡肉鲜味。”

　　随着灵烨厨艺的提高，经常蹭饭的诸星团和凤源隐约成为了半个美食家，吃饭时不知不觉沾染上点评的毛病。就在他俩说话的空隙，一旁的光太郎已经不停筷地吃掉了小半只鸡。

　　“看样子手艺有进步。”灵烨眯着眼睛笑了笑，回厨房端出第二道菜。

　　嘴里嚼着鸡肉的光太郎一眼就看中雪白的瓷盘里那块几乎快要有他的脸那么大的牛肉，手上的筷子瞬间换成刀叉。

　　牛肉烤得极嫩，肉眼可见的粉红色占据肉块表面的大部分，此刻还在滋滋冒着油烟，香气扑鼻。一些格子状的烤架痕迹带着淡淡的焦黑色浮现在牛肉上，视觉差异让烤肉看起来更显食欲。挨着烤肉的是几块金黄色的土豆，香喷喷的表皮上撒着细碎的椒盐颗粒，尽管还没有吃到嘴里，光太郎却通过满分的外观感觉到这些土豆的皮被烤的多么酥脆，里面又是多么的松软香甜。

　　切摆好的圣女果点缀盘中空余，加上翠绿色的西蓝花，强烈的色彩冲击让光太郎觉得自己刚才吃下去将近半只鸡都是空气，完全没有一点饱腹感。

　　“这个配置……星期天烤肉？我以为你只会做天朝料理。”诸星团根据烤肉的摆盘认出菜名，他以前在奥特警备队工作时和安奴一道接待英国队员时品尝过这道菜，此时再见到略有些怀念，也不知道怀念菜肴还是怀念故人哪个更多。

　　“比较精通天朝菜是真的，但师父说优秀的厨师要学习不同风格的菜肴来取长补短，和练武是一样的。”灵烨回复的同时用银壶在烤肉盘上倾倒浇汁，用烤肉烤出来的汤汁加上高汤和淀粉熬制而成的酱汁将香气再次推上一个高潮。

　　凤源按奈不住食欲想动筷，而光太郎出手更早一步，刀叉齐动将牛肉切成约莫四等分，叉子叉起一块，却没急着朝自己嘴里送，像是在等待什么。凤源没在意，夹起自己面前的烤肉就要咬上一大口。

　　“等等！”

　　灵烨将一个酱料碟递到凤源嘴前拦住他往嘴里送肉的举动，见凤源疑惑的神色，光太郎接过瓷碟放到手旁，开口替灵烨解释道：“雷欧，吃烤肉蘸酱和不蘸酱是两种风味，吃星期天烤肉，不同的肉类要用不同的酱。猪肉配苹果酱，羊肉用薄荷酱，牛肉则和辣根酱搭配。辣根酱是一种和芥末酱很类似的调味品，但是辣根酱没有芥末那么冲，这种带有刺激性的味道能把烤牛肉的鲜味衬托得更加明显。”

　　他又转头对灵烨笑道：“我闻到黄油的香气了，端上来吧，一道正宗的星期天烤肉，最必不可少的就是约克夏布丁！”

　　“你啊，估计旅行的时候光顾着吃了……”诸星团笑骂一句，对灵烨说：“泰罗这小子一贯嘴馋……”

　　“赛文哥哥，拳击手为了体重时不时得节食减肥，所以能吃的时候就要多吃点……”担心在新认识的弟弟面前丢脸，光太郎连忙解释。

　　灵烨倒没觉得什么，昭和奥TV中泰罗吃东西的场面最多，光太郎有吃货属性他并不意外，快步走回厨房打开烤箱，端出四个有成年男子拳头那么大的约克夏布丁。

　　“……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凤源好奇地用筷子戳了戳布丁表皮，听到面皮破损的酥脆声。他原以为天下所有布丁都应像果冻一样柔软光滑的，晶莹光洁，轻轻一碰颤若凝脂。没想到约克夏布丁却有着和其他布丁全然不同外表，看起来像是一个鸟窝形状的扁面包，表面翻起的脆皮被烤得带点金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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