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取信于人
“太子殿下，微臣绝无敷衍之意。”林献音连忙跪下，脑中急速运转。
“只是……仙界神秘莫测，非诚心以待不可。微臣若强行尝试，只怕不仅功亏一篑，甚至还会引来仙界大能降罪。其中的利害，微臣不敢不向陛下陈明。”
闻言，楚帝眉头微动，似是在权衡她话中的真假。
秦子烨却露出一丝不屑，冷声道：“林将军口口声声提到诚心，却不知如何表诚心？”
就等你这句话了！
林献音暗自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若陛下信任微臣，请允许微臣吃斋念佛，沐浴焚香半月，以表诚心。如此，通道方能再度开启。”
“吃斋念佛？沐浴焚香？”楚帝冷笑一声，语调中透着浓浓的不屑，“朕从未听说过，区区凡人的恭敬，竟能打动所谓的仙界！”
林献音垂着头，双手微微发抖，但只能强迫自己镇定。
面对楚帝这样专横决断的君主，稍有不慎，便会落得死无全尸的下场，所以她必须立刻找到一个能够说服楚帝的理由。
“陛下，微臣所言句句属实。仙界大能高高在上，远非凡人能揣测。微臣虽有幸得以往返仙界，但也深知其中的凶险与不可亵渎，一朝行至差错，便是死无葬身之地。”林献音斟酌地说道。
“荒唐！”楚帝一挥袖，目光里闪烁着寒意，“若真如你所言，那朕这个同样想要和你进入仙界的凡人，岂不是要与你一同沐浴焚香？这简直是荒谬至极！”
站在一旁的秦子烨此刻冷哼一声，低声附和：“父皇英明神武，何须这些荒诞之举？林献音，你莫不是在用这些谎言拖延时间？”
面对楚帝和秦子烨两方一同施压，林献音的声音依旧不卑不亢：“陛下，微臣并非意欲冒犯。只是仙界高不可攀，非诚心无法触及。陛下若强行逼迫，通道或许能够开启，但后果难以预料。到时，不仅臣会被仙界惩戒，陛下也恐遭不测。”
这句话让楚帝的目光微微一凝。
他虽表面上威严凛然，但心中对林献音说的话并非毫无疑义。
仙界的未知力量，让他既渴望又隐隐忌惮。
秦子烨见状，连忙说道：“父皇，您乃真龙天子，这些妖言惑众之词怎能信？依儿臣看，林献音分明是想借此拖延时间，以图谋不轨！”
秦子烨的话让楚帝眉头紧锁，思索片刻后冷声道：“若通道真的如此脆弱，为何你之前能穿越回来？现在又推三阻四？”
林献音闻言，心中一松，楚帝已经掉进了她勾出来的语言陷阱中了。
只听林献音缓缓道：“陛下明鉴，微臣之前侥幸归来，已耗尽体力。更何况，仙界的通道非比寻常，它如同一条平静的河流，稍有轻慢，便可能激起滔天巨浪。倘若贸然再开，恐怕不仅无法成功，还会彻底失去与仙界的联系。”
楚帝面上冷意渐浓，显然并未完全相信她的说辞。
他缓步走向林献音，身后拖曳的袍角无声地擦过地面，威压如山般笼罩在林献音头顶。
“林献音，你该明白，朕的耐心是有限的。”
林献音几乎能感受到他炽热的目光刺穿了自己的头皮。
双手微微攥紧，但她的语气依旧恳切：“陛下，仙界并非微臣一人所能掌控。微臣的仙缸只是一把钥匙，而是否能够顺利进入，还需诚心和天时相辅。”
楚帝冷哼一声，回身坐回主位。
他的双目微眯，目光始终紧紧锁定着林献音，像是一只盘旋的鹰，随时准备俯冲猎食。
林献音心中默念：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楚帝沉默了许久。
他在权衡，既有对她言辞的怀疑，也有对未知世界的犹豫。
片刻后，他的面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但语气依旧冰冷：“好，朕便给你半月时间。但若再让朕发现你有所隐瞒，你的结局……朕不必多说。”
林献音低头叩首，语气恭敬中带着一丝如释重负：“谢陛下恩典。”
“来人！”楚帝抬手一挥，示意两名禁卫上前，“将林献音与袁枚一同押送回城，严密看守。半月之期，朕自会亲自验证。”
命令落下，帐内的紧张气氛稍有缓解，但林献音却丝毫不敢放松。
她明白，眼前只是赢得了一场暂时的胜利，真正的危机仍在后头。
她低垂的双眼中，掠过几分不易察觉的锋芒。
营帐外，楚帝一行人在护卫簇拥下离开了太子营帐，前往了自己的行宫，
秦子烨送行时，脸上堆满恭敬的微笑，目送车队消失在官道尽头，那笑容却在转身的一瞬收敛，取而代之的是眉间深深的冷意。
回到自己的营帐，他立即招来谋士顾衡。
顾衡步履匆匆，刚进营帐，便被秦子烨阴沉的声音截住：“父皇每日焚香祈祷，若真能开启仙界通道，他的必然会直接越过我，直达那个世界。到时候，若父皇真的寿与天齐，本宫的位置如何能保得住？既然如此，本宫不如……”
秦子烨言语未尽，但在场两人都知他想要说的是什么。
顾衡站定，抬头对上太子锐利的目光，沉思片刻后，低声说道：“殿下，皇上毕竟是九五之尊，轻举妄动恐怕风险极大。若行差踏错，怕是未等仙界通道打开，我等便要覆灭啊。”
他的声音沉稳，但言辞中已隐隐流露出担忧。
“覆灭？”秦子烨冷笑一声，随手将案上一纸文书推到地上，“父皇的野心何尝不是覆灭我？若他真能踏足仙界，等他回来，恐怕便是我被废去之日！眼下已无路可退。”
顾衡眉头紧锁，低头不语，似乎在衡量利弊。
良久，他抬起头，缓缓说道：“若要动手，便必须让人毫无疑心。依我看，不妨将责任推到林将军林献音身上。她与仙界有关，皇上对她深信不疑。只要设计得当，便能既除皇上之患，又剪掉太子殿下您的这根眼中刺。”
秦子烨闻言，面色稍缓，低声道：“你继续说。”
顾衡略一拱手，压低声音道：“殿下可暗中安插心腹，于皇上焚香之时动手，手法需模仿仙界之能，制造出神明降罚的假象。而后再将此事栽赃于林献音，她一介女流，绝无翻案之力。如此，殿下既可巩固权势，又能以‘替父报仇’之名收拢民心。”
“好。”秦子烨目中寒光一闪，缓缓点头，“此事由你全权安排。务必一击即中，不得有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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