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秦子烨的谋算
袁枚汇报完事情之后，很快便从林献音的房间里推了出去。
但此时的林献音也早就没有了刚才想要悠哉游哉喝茶的心情。
拿起了刚才誊抄好的与太子有纠葛的群臣的名单，林献音便起身向着秦子昶的住处走去。
这份名单的真实与否，她还需要去和这个手里握着太子把柄的三皇子好好确认一番。
“林将军？”
秦子昶对林献音的突然造访有几分惊讶，但还是面带微笑的将她请进自己的院中。
“不知道这次林将军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情？”
等待两人都落座完毕之后，秦子昶直接开口问道，眼中带着几分隐隐约约的好奇。
闻言，林献音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道：“我手下的人意外得到了一份和太子有关的人员名单，我来是想请你看看这份名单上的内容是真是假。”
“哦？”秦子昶闻言眼眸微微一眯，也不去问林献音这所谓的名单是从何而来，说道：“能帮上林将军，是我的荣幸。”
见他答应，林献音便把一直藏在袖子里的纸张拿了出来，交到了秦子昶的手中。
接过林献音手里的信纸，秦子昶很快阅读起来。
趁着秦子昶阅读的时候，林献音就在一边默默观察着他的神情。
只看着秦子昶原本舒展的眉宇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皱在一起。
见状，林献音挑了挑眉。
自她和秦子昶相识以来，他一向便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端方君子。
如今也是林献音第一次见到秦子昶这么一副眉头紧锁的模样。
眼看秦子昶放下纸张，一副浏览完毕的样子，林献音连忙问道：“这份名单可有疏漏？”
秦子昶摇摇头，神情莫测难辨的说道：“何止没有疏漏，甚至比我手中掌握的线索还要完全。”
听了这话，林献音先是长舒一口气，接着又是好奇地问道：“什么叫比你手中的线索还要完全？”
“当时我所掌握的太子卖官鬻爵、勾结官员的名单虽然数量不少，却不如如今你给我的这个名单。”说着，秦子昶捏着信纸的手扬了扬，纸张也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摆动几下。
“这里多了两个最重要的人物！”他感叹似的说道：“难怪我之前一直觉得手中的证据虽然确凿，但还是隐隐里有着违和感，原来是因为漏掉了那两个人。”
“哪两个人？”
林献音问道，神色带着不解和疑惑。
她本以为秦子昶手里掌握的信息已经足够完全，此次前来只是想看看清单上是否缺少那些人，没想到还有这个意外之喜。
要知道以秦子昶在京城之中的势力，他若是下定决心想要调查什么，本应该是绝无错漏的。
而如今偏偏出了个弦外之音，可见这名单上多出来的两人，应当是被秦子烨悉心保护起来，不想被他人知晓的心腹。
秦子昶也不故弄玄虚，直言道：“是宫中太医王德发和兵部尚书章程。”
“是这两人？”
闻言，林献音却是眉头微微一皱，她本以为会是名单之中官职更为显赫之人，没想到却只是两个不甚有名之辈。
见她一脸不信的表情，秦子昶无奈一笑，向她解释道：“你不在宫中多年并不知晓，这个王德发，是近几年来楚帝最信任的太医之人，小到身体调理，大到生病配药，都需要经过王太医的认可，才能施行下去。宫中甚至有过一阵子传言等到这一届太医院院首离开，接任的便会是这位王太医。”
“这么说来，这个王德发虽然看起来平平无奇，但却是在楚帝身边一等一的重要任务。”
听了秦子昶的解释后，林献音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
秦子昶赞同地点点头，接着又向林献音解释起了兵部尚书章程的来历。
“而这个兵部尚书虽然听起来官位并不显赫，但最重要的是他的名字，章程。”
林献音闻言，似乎脑海中划过一些什么。
接着凤眸闪过一丝精光，只听到她不由出声道：“这个‘章’，莫非是……”
林献音话音未尽，但秦子昶仿佛明白她想说什么似的，赞同地点了点头，道：“这个‘章’姓，正是当今楚帝皇后的母家，章家。”
听到这里，林献音心中却还是有些疑惑，“这个章家有什么门道？”
秦子昶解释道：“这个章家虽然门第并不显赫，但却是大楚开国功臣中的一位，虽然不如林家在军中地位显赫，但也是手握兵权的将军世家，不过他们并不像林家主要是对外征战，他们掌控的大部分都是皇宫禁卫军队，所以最重要的作用就是在京城之内，保卫皇城和皇宫。”
此言一出，林献音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随后，二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一阵。
秦子烨手中最得力也是隐藏的最深的两个心腹，一个是楚帝的贴身太医王德发，一个是皇宫禁卫军章家的章程。
两人的身份虽然乍一看起来不惹人目光，但只要仔细一思考，却让人不禁汗毛耸立。
王德发听命秦子烨便意味着楚帝的身体健康状况不再掌握于他自己的手中，而是秦子烨的手中，楚帝的健康与否，几乎只在秦子烨的一念之间。
而章程背后章家，更是不容小觑，皇宫和皇城的安全事宜几乎也早已变成了秦子烨股掌之间的玩物。
原来在他们不知不觉的时候，秦子烨便几乎要将楚帝、整个皇宫乃至一整个京城掌控在手中了！
若是有朝一日，秦子烨突发奇想想要发动政变，逼宫上位，恐怕他们还没有回过神来，一切便要水到渠成了。
思及至此，秦子昶眼神闪过几分沉重。
半晌，他闷声道：“过去的事情暂且不论，现在至少我们已经掌握有关秦子烨最重要的这部分信息，也算为时不晚。”
顿了顿，秦子烨又说道：“谢谢你，献音，这个消息对我来说很重要，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林献音原本也沉浸在秦子烨已然悄然暗自铺张开来的权力网络之中，但此时秦子昶的答谢却是将她从思绪翻涌中抽拉了出来。
看着眼前的男子，林献音的心思不由浮动起来。
她本来并不打算直言告诉秦子昶，自己对他的支持，只想暗中扶持他上位。
但是如今秦子烨势大，若是不能和秦子昶同心协力把秦子烨拽下马，仅凭着自己或者秦子昶的一人之力，恐怕无法实现让其登上皇位的想法。
脑海中的思绪宛若流星，转瞬即逝。
终于，林献音下定了决心。
只见她目光坚定地看着面前的秦子昶，缓缓道：“我若帮你登上皇位，你可能许我林家百世性命无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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