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处刑
城楼上的灯火通明，映得天际微微泛白，城内却一片死寂。
所有通往外界的关隘都已封锁，士兵荷枪实弹，挨家挨户地搜查，哪怕一个角落也不放过。
秦子烨端坐于高位，目光沉如潭水，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椅柄，显露出隐隐的怒意。
“你是说，林献音身重软筋散却还能逃走？且在满是本宫军队的城中至今仍找不到她的踪迹？”
他的声音冰冷，如寒冬腊月的霜雪，令堂下的几名将领的谋士都不由自主地低下头，额上渗出冷汗。
“殿下，”其中一人跪下，颤声禀报，“属下已派人搜遍全城，但……但她似乎早有准备，隐匿得极其周密。”
秦子烨冷哼一声，眉宇间隐隐透出几分厌倦和不耐。
猛地站起身，披风随着他的动作翻起一道凌厉的弧度，只听秦子烨怒道：“她跑不了的。全城戒严，她若还不现身，我们便逼她出来。”
众人皆是一片寒噤，不敢多言。
在一片静默之中，顾衡反而前一步，虽未开口，但眼中带着的那份阴冷算计的光芒令人下意识便胆寒。
只听他道：“殿下，如今属下到有一计。”
“哦？”见有人为自己出谋划策，秦子烨的怒火微微平息，不禁饶有兴致地问道：“那你且说来给本宫听听。”
顾衡拱手道：“林献音一向以爱民如子著称，若以百姓性命相胁，想必她定会自投罗网。”
话音刚落，场中又是一片冷静。
这计策虽然有用，可未免过于阴毒，几乎可以说得上是草菅人命了！
几位心存不忍的将领对视一眼，暗暗希望希望秦子烨能够拒绝顾衡的这个提议。
甚至隐隐有人似乎想要抬起头来，向秦子烨驳斥这个建议。
然后，都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
只见秦子烨思索一阵后，嘴角竟勾起一抹满意的冷笑。
那笑意本就阴沉至极，其背后的含义更是令众人不敢多思。
他缓缓点头，说道：“传令下去，从城东开始，每半个时辰处决一名百姓，直到林献音自愿出现。”
……
夜幕深沉，风中夹杂着火光的味道，隐隐有压抑的哭喊声和淡淡的血腥气从街头传来。
林献音躲在一处废弃的民居中，透过破碎的窗棂，注视着远处街道上士兵的巡逻。
百姓的哭嚎令她的手指下意识紧握成拳，指甲几乎陷入掌心。
“这样下去不行，他们是真的敢下杀手。”袁枚在一旁低声道，脸上满是愤怒和焦虑，“将军，我们不能再藏着了！”
“我知道。”林献音语气低沉，却不容置疑，“但我不能让你也陷进去。你趁乱出城，去通知沈敏之，让他带兵过来救我。”
袁枚怔了一下，随即急切地摇头，“不行！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听我的！”林献音目光如刀，冷冷打断他，“你是我唯一的助力。只有你出去，我才有希望。别再争了，立刻去办。”
袁枚咬紧牙关，片刻后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林献音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开始在脑海中迅速勾画计划的轮廓。
过了一会儿，只听她轻声道：“我会制造混乱，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到时候你趁乱离开。”
袁枚只得无奈答应。
两人随后分开。
很快，火光从城西的粮仓升腾而起，夜空被映得通红。
林献音迅速穿梭于巷弄之间，每到一处便引爆早已布下的陷阱。
滚滚浓烟弥漫，士兵四散奔走，城中陷入混乱之中。
袁枚趁着骚乱，躲过层层关卡，终于消失在城门之外。
而林献音，则在混乱渐息之时，悄然现身。
她站在一处高台上，目光如炬地注视着远处骑马而来的秦子烨。
“林献音！”秦子烨怒不可遏地挥手，“给我抓住她！”
士兵蜂拥而上，林献音冷笑一声，毅然站在原地，毫无反抗地任由他们绑住自己。
秦子烨策马而至，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冰冷如寒刃，“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吗？”
林献音抬眼，毫不退让地与他对视，“你可以处决我，但你永远不会得到你想要的。”
秦子烨眯起眼睛，压抑住心中的怒火，“好，很好！明日正午，我会在城楼上，当着所有百姓的面处决你，让所有人知道，反抗我的下场！”
袁枚一路狂奔，终于在天微亮时赶到沈敏之所在的大营。
他气喘吁吁地闯入主帐，正巧看见沈敏之步入营中，身后还跟着接来的林献音的父兄二人。
“将军呢？”沈敏之见到袁枚，目光一沉，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
“她被秦子烨抓住了，明日正午秦子烨便要要当众处决她！”
袁枚咬牙道，目光中透着隐隐的焦急与怒火，“敏之，若再不行动，就来不及了！”
闻言，沈敏之点了点头，迅速指挥部下整顿兵马，“带上所有能调动的军队，随我救人！”
正午，烈阳炙烤着城楼，广场上聚集的百姓人山人海，议论声如潮水般涌动。
秦子烨穿着一身朱红色的蟒袍，站在城楼中央，手中握着象征权力的玉笏。
他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却冰冷得没有丝毫温度。
林献音被押上城楼，双手反绑，衣衫凌乱却毫不狼狈。
她的目光掠过台下的百姓——
不少边关百姓已经暗暗开始骚动，显然有人们对秦子烨的行径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处死林献音一事愤愤不平。
秦子烨冷笑一声，举起手，示意行刑官准备。
他目光阴冷地落在林献音身上，“林献音，临死前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林献音冷然一笑，“你这样杀戮无辜，不怕百姓起义，终究将你推下王座？”
“哼，百姓？他们只需要服从。”秦子烨不屑地摆了摆手。
就在此时，城外传来轰鸣的马蹄声，震得大地仿佛都在颤抖。
秦子烨面色骤变，转身望向远方，只见城门之外旌旗蔽日，沈敏之的军队如潮水般涌来，将城池团团包围。
“秦子烨！”沈敏之策马来到城门下，高声喝道，“你因为一己之私，想要以欲加之罪加以林将军的身上，至她于死地！天下谁人不知。还不速速下令投降！”
城内，百姓的骚动愈演愈烈，不少人开始向士兵扔掷石块，喊声此起彼伏。
秦子烨面色铁青，握紧拳头，冷冷吩咐道：“镇压他们，给我拖住沈敏之！”
双方僵持不下，空气中弥漫着一触即发的杀意。
林献音站在高台上，抬头望向烈阳，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这场对决，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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