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白胡子海贼团的航海经验丰富，即使碰到海底火山这种小概率的事件，他们照样可以快速恢复状态。
一番混乱以后，莫比迪克号现在已经回到了正确的航路上。
船上只有几个队员有不同程度的烧伤，不过有马尔科的火焰控制伤势，都没有什么大问题。
妮娜拎着药箱，跟着马尔科在甲板上处理几个伤员。
“好了，最近注意不要碰水。”
“哦，好…好的。”
船员面对妮娜的时候有些拘束，他努力挂上僵硬的笑容，对妮娜点点头。
“谢谢，妮娜小姐！”
妮娜觉得这群家伙真的很有意思，明明是海贼，却会因为被她这种小护士帮忙处理伤口而感觉到不自在。
不过也可能因为她是外人？
她的眼神瞄了瞄旁边的马尔科。
马尔科这时候正蹲在一边跟几个队长讲着什么，手上还比划了起来，讲着讲着又忽然笑了起来。
妮娜看到，那个高大的乔兹拍了拍马尔科的肩膀后，转头和那谬尔比划了几下，接着手指就指了指妮娜调配好的烧伤药。
下一秒，几个队长都看向了妮娜。
妮娜警觉：“…？”
不过很快，他们的视线就被忽然站起来的马尔科挡住了。
马尔科一手插在口袋里，一手按着旁边人的脑袋，把他的视线掰回去。
从他的背影，妮娜也看不出他们要做什么。不过没有了队长们的视线，妮娜轻松了许多。
她赶紧低头处理完手头最后一个伤员，照例将周围的东西收拾干净。
与此同时，马尔科也已经和周围的人聊完了正事，正在朝她走来。
“走了，妮娜，饿了吧？”
他们从一早起来到现在还一口饭都没吃上，早就已经饥肠辘辘了。只不过大概是饿过头了，妮娜这时候反而觉得还好。
她快速地瞄了一眼脚边还没整理好的东西，想要先完成好工作再去吃。
“马尔科队长，我还好…”
马尔科按了下她的肩膀，截下了她的话：“走吧，妮娜，大家都在等我们了。”
大家，等「他们」？
歪过头，看向马尔科的背后。果然，好几个人正跟在马尔科不远处，挠着头朝他们看。
发现妮娜看了过去，有几个正热情地朝她招手，有几个好像是觉得被抓包了，一会儿摸摸裤子，一会儿看来看去，显得手脚很忙的样子。
“马尔科队长？”妮娜有种说不出的奇怪的感觉，她瞄了一眼马尔科。
“嗯？”
“我和你们一起去餐厅吃吗？”
“是啊。”马尔科理所当然地回答，转念一想又对，“当然，如果你想自己一个人安静些，也完全没问题。”
马尔科说完，看向了妮娜的表情。
他看到妮娜明显犹豫了一下，接着问他：“我可以一起去吗？”
马尔科这才放松下来：“哈哈哈哈那最好了。”
…
…
之后的几天，莫比迪克号顶着一身被火燎过的小黑洞洞继续行驶在伟大航路上。
听马尔科说，他们本来不打算去下一座岛停留的，但是这一回就不得不提前停靠去修船了，距离下一座岛大概还有三五天的航路。
妮娜听到这话，不免有些兴奋，周身都绕满了开心的小花花。
马尔科看她这样，也忍不住笑起来：“很高兴？”
“很高兴！”妮娜的回答格外干脆，“我还是第一次离开家乡去别的岛上看看。”
马尔科一愣。
他的笑不由得收起来了些。妮娜和他们这群住在海上的人不一样，这片大海上，多的是人一辈子都没离开过自己的家乡岛屿。
所以他们这艘船是妮娜能接触到外界的唯一载具了。
他忽然想到之前不小心看到的妮娜的记事本上，写着的什么装修灵感。
隐约记得写的是“要有马尔科那样的工作台”、“要有马尔科那样的书柜”……诸如此类。
「马尔科那样的」……
他猛然明白过来，不是妮娜觉得他的东西有多好用，而是妮娜只见过他的这些东西。
马尔科想了想，走到书柜边上摸索起来。
摸了一会儿，他才发现一个问题：“妮娜，你把我的医书都放回去了？”
妮娜连忙应道：“是的，我看完以后就放回去了。啊，对了，您最近看的那几本就在您的工作台上，前几天看完的三本我就放回去了。”
“就在第三层书架上。”
妮娜有些不确定地问了一句：“我放错地方了吗？”
马尔科的手指在书脊上一寸一寸摩挲着。
他顿了顿，笑了两声说：“没有，我还要谢谢你帮我整理了。”
何止是看完放回去，根本就是看完以后，将这么多的医书又按照他的习惯一本本放回了原来的地方——简直像从来没被抽出来过一样。
马尔科顿了顿，按照记忆往角落里找去，终于从角落里拿出了一本书，书的封面已经模糊不清了，好像是什么《xxx的冒险》。
“妮娜，之后我们要去的岛屿还有很多，有兴趣的话可以看看这些。”
妮娜好奇地接过这本旧书，书沉甸甸的，上面还有些灰，感觉这本书比她的年纪都要大了。
“那边还有很多。”
妮娜愣了一下：“那些我都可以看吗？”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妮娜一直秉持着不能乱动工作外的东西，所以马尔科的书柜上，除了几本医书，她一本都没翻动过。
毕竟她知道有的人喜欢将重要的东西夹在书里，像是爱人的照片，像是写着密码的纸，或者别的什么，她要是一不小心翻出来看到了，那就真的糟糕了。
甚至她怕弄乱了马尔科的东西，连书的顺序都没变动过。
但现在有了马尔科的表态，妮娜才小心地翻开书页，想大致看看。
这一翻阅，才发现这和她以前看过的书完全不一样，根本就是一个新的世界。
“妮娜。”
听到马尔科的声音，妮娜才一下回过神，抬头看他。
“是？”
马尔科看着妮娜的眼睛，认真地说：“这里所有的东西，你都可以看。”
——
——
在得到马尔科的首肯后，妮娜现在呆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医疗室了。忙完工作的休息时间，她几乎一刻不停地在书柜上翻找着有趣的东西。
原本的波子汽水岛上当然也有很多书，但是岛上的书怎么能比得过这种环游大海的船上收藏的书？
为了感谢马尔科，同时也为了方便自己的工作。从那天以后，妮娜主动为自己的工作增加了一部分。
怕自己再出现找药方找到自己晕船的情况，她翻遍了马尔科自己的笔记，包括他在医书上面的笔记，将他航行多年记录下来的药方全部誊抄在了一张张白纸上，准备等全部写完了再分类装订。
因为这个举动，医疗室里的情境就从她站在马尔科的身后盯着他，变成了马尔科拖着椅子坐在她的身边看她。
马尔科抱着胳膊看她低着头认真抄写药方的样子，她的手边此时已经堆起了好几张。
他随手抽出一张看了看，上面的字迹清晰，药品、药量也标得清清楚楚，比挤在一本笔记本上看方便多了。
看着妮娜一会儿翻这本，一会儿翻那本，寻找有没有遗漏的内容，马尔科忽然有些不好意思。
“妮娜，我这里的资料没怎么整理过，很乱，辛苦你了。”
他放下手里的纸，将妮娜已经誊抄好的那些理整齐。
妮娜放下笔，抬头看他：“您只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而已。”
她露齿一笑：“这些小事交给我就好了。毕竟让您的工作轻松一些，就是我的工作。”
而且这些弄好了，她接下来的工作也会轻松很多。
马尔科一时盯着妮娜，没说话。
妮娜捏了捏自己有些酸胀的手腕，低下头继续完成手上的工作。
“叩叩——”
门口响起了敲门声，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看了过去。
“马尔科，妮娜，别窝在里面了，快出来看看。”门口站着6番队的队长布拉曼克，他正有些兴奋地往甲板上指着。
布拉曼克平时不太出来走动，所以妮娜也没怎么见过他，更别说是看到他主动来医疗室找他们。
“布拉曼克？怎么了？”
马尔科将手里的一堆资料拿起，靠在桌上敲了敲，塞进了妮娜身边的抽屉里，才站起来看向布拉曼克。
看马尔科的动作，妮娜也犹豫着要不要站起来，不过脚下刚动，肩膀上已经被马尔科压了一下。
她又被按了回去。
妮娜看了看肩膀上的手，又顺着手看向马尔科。
然而马尔科仿佛只是想借着妮娜的肩膀撑一下自己一样，碰了这么一下，就又塞回了自己的口袋里。
妮娜有些茫然地看着马尔科的背影，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听布拉曼克的话站起来过去看看，还是该继续手上的工作。
但很快，她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因为马尔科忽然笑着转头对她招手了。
“哈哈哈哈妮娜快过来。”
布拉曼克也扭过头：“妮娜，来啊！”
妮娜连忙将手上的东西都整理到抽屉里，快步走了过去。
两个人把门口的位置空了出来，让妮娜能更清晰地看到甲板上的样子。
“哈哈哈哈哈我赢了！乔兹！”
“要不是我一拳头打晕它，你能顺利钓上来？”
“要不是我去钓，你一个旱鸭子能打到它？”
“啊啊啊乔兹队长，我们还在船上呢！！”
“哈、哈尔塔队长！您的剑！小心您的剑！”
妮娜一探头，看到的就是在甲板上差点打起来的两个队长，而他们的身边，是一条巨大的占据了半个甲板的……牛？还是鱼？
总之就是那条巨大的东西还活着，正在甲板上挣扎着，甩起它强壮有力的尾巴。
一尾巴下去，将附近几个船员都掀翻在地，连带着整艘船好像都开始晃动了。
妮娜脚下不稳，连忙绕过马尔科的背后，抓住了旁边的门框。
接着，船上爆发出了一阵喊叫声。
“唔啊！”
“它在动！离远点！”
马尔科抓着妮娜的手肘帮她站稳，转头对着那边喊了一声：“哎！小心点！你们几个！”
旁边的布拉曼克见状，忽然从自己的下巴处掏出了一把比他整个人还大上一圈的巨大锤子，一锤子敲上了那条奇怪东西的脑袋。
“当”的一声，甲板安静了下来，船也慢慢稳定了下来。
“哦哦哦哦布拉曼克队长！”
“干得漂亮，布拉曼克队长！”
“哈哈哈哈哈，搞定了。”
布拉曼克站在那条鱼的眼睛边上，看着它眼里转圈圈的样子，得意地对乔兹他们比了个大拇指。
“今天有大餐了哈哈哈哈哈。”
“这个我记得是超级醇厚的牛肉味啊啊啊，哎，你们看它背上还挂着贝壳。”
“哎你别靠这么近，当心它一尾巴抽你！”
几个按捺不住的船员，已经围着它开始思考怎么吃比较好了。
布拉曼克将锤子塞回了自己下巴处的口袋里，他一回头，正好看到妮娜正愣愣地站在马尔科的身后盯着他看。
“？妮娜？”
马尔科也回头看身后的妮娜。
他解释道：“哈哈哈那个啊，那个是斗牛鱼，总之就是一种嗯，有着牛肉味的鱼？味道特别好，但是因为体型巨大，平时还不太能钓到，挺少见的。”
正因为少见，所以布拉曼克看到以后，才会想着在鱼被送去料理以前，先让妮娜出来看看。
但很快，马尔科发现了，妮娜的注意力根本不在鱼上。
她在看布拉曼克。
“妮娜？”
妮娜回过神，她看着马尔科，摸着自己的下巴说：“马尔科队长，您看到了吗？”
“看到什么？”
“布拉曼克队长的下巴能抽出巨大的锤子！”
马尔科：“……？”
妮娜又看了过去，犹豫着问：“是我看错了吗？”
马尔科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不是，是……恶魔果实，布拉曼克是袋袋果实的能力者。”
他比划了一下下巴的位置：“这里，有个储物袋。”
妮娜震惊。
随即又强制冷静了下来。
即使恶魔果实很稀有，但这可是一艘海贼船啊，当然有各种各样奇怪的能力者了。
她不应该大惊小怪的，而且马尔科不就是果实能力者吗？
“马尔科队长，妮娜小姐！”
听到外面传来的喊声，两人一起看了过去，面前是几个拿麻绳拖着那条鱼的船员。
“你们干什么呢？”
“走啦，我们要开饭啦！”
“今天可是有大餐！”
“妮娜小姐，萨奇队长说了要好好露一手，快来快来，我们先去找个好位置！”
几个家伙凑过来，期待地招呼妮娜往餐厅去。
妮娜下意识看了一眼马尔科，却正好和看她的马尔科视线相对。
但视线接触的一瞬间，马尔科忽然扭过了头。
妮娜：“？”
“走、走吧，妮娜。”
“是！”
妮娜收回视线，眼睛瞟了一下他们后面的那条鱼，余光看到自己身后忽然多了好些海贼，他们都是准备跟着一起进去餐厅的。
她有些奇怪地看看周围，又看看身后，她这才刚发现，自己正自然地走在这群海贼的中间。
妮娜心里突然冒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怎么说呢？感觉她似乎是被这艘船上的海贼接纳了？
虽然一个奉公守法的普通人被海贼接纳什么的，这个说法很奇怪，但是…
妮娜展开了笑容，紧紧跟着大家的脚步往餐厅走去。
她感觉这样好像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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