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石桌绘画
凤紫满面平静,淡然而道:“不过就是问问罢了,了解了解。毕竟,我此番好歹也在国师身边伺候,多了解一番国师的喜好,也能更好的服侍国师才是。”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刘泉更是眉头紧蹙。
他极是无奈而又无可奈何的朝凤紫望着,低低而道:“凤紫姑娘还是顺其自然吧。国师,国师不太喜欢太主动,太主动的女子。”
这脱口之言,倒也略微有些难以启齿,毕竟,当着一个女子的面要让她莫要太主动,无论怎么听,都觉得有些怪异。
只是,刘泉也是无可奈何,不过是想焦急无奈的委婉劝说罢了,毕竟,国师虽鲜少回得京都,但他刘泉也或多或少的知晓国师的性子,国师历来喜静,也喜独来独往,便是京都之中,除了厉王之外,也鲜少有友人,如此,国师连友人都极少,也太喜欢与女子接触,又如何能喜欢与这凤儿姑娘接触。
此番不用多想,倒也知晓这凤儿姑娘是凭着厉王这棵大树入得这国师府的,若是不然,按照国师的标准甚至心性,这凤儿姑娘便是在国师府外一哭二闹三上吊,许是都不一定能踏进得了这国师府的大门,更别提还能在国师面前刻意的绕来绕去了。
更何况啊,这凤儿姑娘的面容,满脸红肿,不必多言,也着实是,长得寒碜了些。而国师又不近女色,是以,定不会看好这凤儿姑娘,又即便是国师破天荒的要进女色,定也是,看不上这凤儿姑娘才是啊。
思绪至此,刘泉心头焦急无奈,倒也是暗暗叫苦。
今早这凤儿姑娘之举,便已差点将她吓破胆,幸得今早国师当真不曾怪罪,让他也稍稍躲过一劫,奈何,而今这心刚刚才松懈下来,不料这凤儿姑娘又是来了。
思绪缠缠绕绕,刘泉着实是想得极多,眉头也皱得厉害。
奈何,凤紫却依旧满面的平静,整个人淡定如初,平缓如初。
仅是片刻,她顺势抬眸朝叶渊那紧闭的屋门扫了一眼,随即默了片刻,便朝刘泉低沉而道:“你许是误会了,我如此主动,并非是为了其它,而是,国师待我不薄,而我如今在国师府又一无是处,是以,便也想稍稍为国师做些事罢了。”
刘泉忙道:“凤儿姑娘原本乃厉王身边之人,是以入得这国师府,也不必在国师府做什么,而国师对你,也不曾要求什么。是以,凤儿姑娘尽可在国师府好生入住,吃好喝好玩儿好,这等好事,寻常之人求都求不来,怎凤儿姑娘你,还非得要在国师面前去触霉头。”
这话入耳,凤紫瞳孔一缩,并未立即言话,沉寂无波的瞳孔,也静静将刘泉焦急的反应收于眼底,心底也是了然至极。
这刘泉满脸的担忧与焦急,她自是看在眼里,这刘泉究竟在担忧什么,她云凤紫,自也是心头了然。
只不过啊,纵是刘泉不解,世人不解,她云凤紫,也得努力在叶渊面前去转悠,去努力才是。
终归是,为了苟且活命,是以,不求世人理解,旁人宽待,只需自己知道自己要要什么便是足矣了。
思绪至此,凤紫神色微动,稍稍垂眸下来。
刘泉瞳孔顿时漫出几率微光,以为凤紫是将他的话听进去了,当即而道:“凤儿姑娘若是也觉得我所言有理,便先回去歇着吧。倘若国师当真要让凤儿姑娘伺候的话,定也会主动唤凤儿姑娘的。”
刘泉这话,说得倒是有些急促,落在凤紫耳里,却也着实是要急促委婉的让她离开之意。
奈何,刘泉这番话,也不过是穿耳而过,并无太大重视,待得片刻后,凤紫便淡声而道:“也是了,等着国师主动召见,总比我主动去国师面前触霉头要好。”
这话一落,眼见刘泉两眼一亮,凤紫唇瓣一动,再度缓道:“是以,我便在那石桌旁坐着静候便是,倘若国师传唤于我,我也能第一时间过去。”
刘泉眼角顿时一抽。
凤紫也无心与他多言,仅是缓缓转身,踏步朝不远处的石桌而去。
待坐定在石桌旁后,凤紫开始摆好笔墨,铺好宣旨,待得一切完毕后,她指尖微动,开始静静的研磨。
刘泉立在原地,怔怔的朝凤紫凝着,待得半晌后,他欲言又止一番,然而最后,却是终归未言道出话来,仅是无奈的叹息一声,而后便随之任之,转身朝不远处的屋门而去,不再顾凤紫一眼。
周遭气氛,清净而又幽然,天空,也有淡阳从石桌上方的树缝洒落,倒是闲适温润得紧。
一股股略微卷着泥土气息的微风,也不住的迎面吹拂,不强烈,不厚重,扑打在脸上时,只觉格外轻松。
凤紫难得这般放松,也难得这般闲暇,心底常日里郁积的担忧复杂之气,也逐渐的开始缓和开来。
她眉头微微而蹙,兀自研磨,待得墨汁已足后,她修长的指尖开始执起墨笔,极是认真的在宣旨上落下。
刘泉说,叶渊喜竹,书房内页挂着山水之画,是以,想来叶渊也该是喜好风雅,更也喜欢书画才是。
也是了,如叶渊那等不苟言笑,却又极是幽远淡漠之人,自也是喜欢舞文弄墨才是。
思绪至此,指尖的墨笔,也越发的遒劲有力。
此番要画的,也是要配合叶渊的喜好,画一副山水墨竹图,她云凤紫虽一无是处,但这画功,倒也是尚可,是以,既是叶渊不喜她主动的言语讨好,那她云凤紫,便曲折而求,而媚,她将不信了,那叶渊当真是枚无法攻破的石头。
越想,思绪也越发幽远。
凤紫静静垂眸,绘得极为认真。则是不久,不远处的屋子内,突然隐约扬来叶渊幽远清冷的嗓音,“将水抬出去。”
这话入耳,凤紫顺势抬眸,便见刘泉已领人推开了屋门入内,则是片刻,便已抬了几桶水出来。
凤紫静静而观,目光也遥遥的想要搜寻叶渊身影,不料正当这时,那屋子的雕花窗户却微微而开,待得雕窗的吱呀声微微而起之际,她目光下意识的朝哪雕窗望去,却是刹那间,目光,竟对上了一双深幽清冷的眼。
那双眼,太过的淡定无波,似是清如明镜,不带任何杂念,奈何,就是这么一双极是从容淡定的眼,待触上凤紫光后,刹那,那双无波无澜的眼顿时一挑,连带那清俊的眉眼,竟也顿时皱了起来。
凤紫强行按捺心绪,淡定而观,唇瓣则迅速一勾,朝那窗边的叶渊微微而笑。
则是片刻,叶渊,已挪开了目光,望向了屋内,那双修长的指尖,竟已是微微合上了雕窗。
瞬时,凤紫目光被雕窗阻隔,叶渊那抹略微清瘦的身影,也顿时被雕窗阻隔得干干净净。
如此被叶渊屏蔽与对待,若说不失望,自也是不可能。
凤紫心底,也逐渐漫出了几许惆怅与无奈,待得片刻后,才再度故作无恙的回眸过来,指尖停顿着的墨笔再度微微而起,继续在宣纸上平缓而绘。
思绪翻转摇曳,本也以为,叶渊毫不客气的合了窗,定也会差刘泉过来赶她走,却是不料,叶渊似是不曾如此开口,而那刘泉,也再度站定在了屋门外,偶尔之间,也会朝凤紫落来几眼,但却不曾真正过来赶她。
周遭气氛,依旧平静如初,无声无息,幽远淡然。
许久后,凤紫的宣旨,已是山水而成,墨竹一片,那山腰之上,也有一道道石阶蜿蜒而上,甚至在那水墨的山顶上,凤紫也还绘了一缕小亭,小巧别致。
如此构图,虽是不曾新鲜,但重在笔墨,虽是不曾太过清美惊眼,但也是,清丽得当。
画毕,凤紫垂眸,细细的将画卷打量了几眼,待得画卷微微而干之际,她才稍稍起身,缓步朝叶渊的屋门而去。
眼见她缓步过来,刘泉再度如临大敌的凝她,瞳孔也起起伏伏,无奈而又提防。
则是片刻后,他迅速踏步而来,再度如凤紫来时一般站定在了她面前,顺势挡了前路,随即小心翼翼的问:“凤紫姑娘这是要?”
话刚到这儿,他迅速顿住,探究防备的望她。
凤紫满面平静从容,也不准备与刘泉多做纠缠,仅是稍稍将手中的画卷朝刘泉递来,平缓而道:“刚刚速成一幅画,望你进去交给国师过过目。”
这话入耳,刘泉神色一变,眉头着实皱得厉害。
“凤紫姑娘这又是何必。国师未能传唤于你,你便安生在这府中休息便是。再者,此际你画的这幅画,我也是极想帮你的忙,将这画交给国师,但国师的脾性你也是知晓,此番国师不曾主动唤我进去,我也不敢将凤儿姑娘这幅画主动送进去才是。”
说着,语气越发的无奈,“望凤儿姑娘也体恤体恤我。你有厉王爷撑腰,便是你得罪了国师,国师也不会太过针对于你,但我就不一样了,我若是得罪了国师,若是触了国师霉头,可是要掉脑袋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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