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有车挡路
正待思量,面上满意的笑意也逐渐浓烈,则是片刻后,他便闻身边这女人再度柔腻缓道:“是以,凤紫以为,三皇子清风儒雅,怜香惜玉,此番允奴婢同坐,自然是不嫌弃奴婢。”
这话仍是入心,虽明知并非真实,也并非她肺腑之言,但这话入耳,着实高兴。
君若轩轻笑一声,“凤儿姑娘倒是极识时务。也知晓对本王说些好听的话,呵。”
“奴婢之言,皆发自肺腑。”凤紫柔然而道,语气平和温缓。
“是否是肺腑之言,凤儿姑娘比本王清楚。只不过,今儿本王高兴,无论凤儿姑娘是在应付本王也好,是肺腑之言也罢,本王,皆心生乐然,不予计较。”
是吗?
这厮倒是难得如此言道,也难得乐然,但就不知他这股子的乐然之意,能持续多久了。毕竟,这君若轩也是腹黑之人,心绪更阴晴不定,他能在前一刻对你和颜悦色,却也能在眨眼间对你横刀相向,是以,这厮之言,即便说得再真,也不过是些虚妄之言,当不得真。
凤紫心底有数,唇角也勾出了抹讽弧,则待片刻后,她懒散平缓的道:“奴婢在此多谢三皇子不予计较了。只要三皇子高兴,便也是奴婢之幸。”
这话一落,不待君若轩反应,她瞳孔微微而缩,话锋也随之一转,“三皇子的车夫,许是找不到那条同往馄饨摊子的路,不若,奴婢打开这面侧窗,看看外面的路,也好,随时提醒车夫一声,免得到时行错路了,三皇子也会扫兴。”
君若轩轻笑,“凤儿姑娘要开窗,你自行打开便是。说来,本王倒也宽怀仁慈,自然不会因为这些开窗之事与凤儿姑娘计较。是以,凤儿姑娘要在本王面前做什么,只管做便是。”
他这话说得倒是极其温和,给人一种不曾掩饰的宽厚之意。
只不过在凤紫眼里,君若轩这厮着实与‘宽怀仁慈’四字全然搭不上边。这人无疑是笑面虎,看似温润得当,实则,笑里藏刀。
思绪略微摇曳升腾,心底的冷讽之意也再度浓烈半许。
待得片刻后,她便稍稍坐直身子,抬手而起,略微干脆的掀开了一侧的窗帘。
瞬时,夜风迎面而来,略微拂乱了额前的头发,她再度稍稍伸了另一只手,刚将凌乱的额发稍稍拨正,奈何迎面而来的风突然盛了几许,竟吹得她猝不及防的打了个寒颤。
“夜色寒凉,凤儿姑娘可得小心身子,莫要着凉了呢。”
正这时,君若轩那温润的嗓音款款而来。
凤紫回头,轻笑一声,“夜色的确寒凉,风也极是凉薄。厉王爷苛刻奴婢,不曾给奴婢准备厚实衣袍,甚至连披风都无,就不知此际,三皇子可否赏奴婢一件了。”
“本王出门在外,何能带女人衣袍。若是凤儿姑娘当真喜欢,待得本王回府后,差人为你送件厚实的衣裙来也可。”他回答得略微干脆,那懒散的语气,却也不曾掩饰的夹杂着几许盎然兴味。
“若待三皇子回府后再差人为奴婢送得衣裙来,俨然是来不及的。奴婢此际便是极冷了呢。”
她语气柔和,话语内容也娇柔得当。
这君若轩历来喜欢风情,也喜欢风月,她云凤紫虽是不喜,但也自然可以陪着他作戏。
说来,此番二人并排而坐,若不如此闲聊与调侃,保不准这君若轩便会如以前那般主动给她整出些幺蛾子来,令她疲于应付,而今,她自然也可主动出击,主动抛出话题,虽整蛊不得这精明的君若轩,但自然也可委婉的阻挡他给她生出话题,弄出幺蛾子来才是。
“那怎办?若凤儿姑娘此际便觉得冷了,不若,我们调头回府?”仅是片刻,沉寂平然的气氛里,君若轩再度慢腾腾的出了声。
这话无疑是说得有些扫兴。
凤紫知他无心配合,至少,那话本里所谓的英雄救美,自然不是这所谓的调头回府,而是,自行脱下外袍,给对方披上才是。而这历来便游走在风月场子里的君若轩,自然懂得该如何去体恤女人,可他终归是不曾如话本写的那般烂漫温润的褪下外袍给她披上,而是极为扫兴的说着打道回府,不得不说,他能如此随意应付,兴味盎然,也无意识,的确不曾真正将她放于眼里。而她在他心底,也不曾有分毫的分量,甚至轻贱得连真正的应付,他都全然做不到。
思绪翻腾摇曳,凤紫暗自将君若轩这话分析得极为透彻明了。
她也并未恼怒,仅是柔和着嗓子无奈道:“奴婢好不容易出得府来,此番若掉头回去,自然非奴婢本意。也罢,今夜的风也非太过凉薄,奴婢,忍着便是。”
这话一落,君若轩并未出声。
凤紫兴致缺缺,也无心就此多言。
车内气氛再度沉寂了下来,凤紫与君若轩皆未言话,二人开始无声对峙。待得片刻后,沉寂压抑的气氛里,君若轩突然悠然平缓的道:“听说,前几日凤儿姑娘在国师府时,竟对国师各种殷勤?”
各种殷勤?
这最后几字入耳,凤紫倒不敢苟同。
那几日对叶渊殷勤,不过是听从萧瑾之言,的确想媚上叶渊罢了。再者,又因心有斗志,极想依附上叶渊那等权贵之人,是以便也想孤注一掷的去拼搏争取一番,奈何,她明明都已感觉到叶渊对她的改观,甚至已略微感觉到叶渊对她的略微动容甚至在意了,不料那叶渊突然翻脸,竟再度将她赶回了厉王府。
那几日的一切一切,终归还是彻底演变成了无用功,而今想来,虽是心生挫败,但更多的,则是冷讽与鄙夷。
讽的是那叶渊的不近人情,鄙的是自己竟对叶渊那等无情之人抱有希望。
“都成往事了,三皇子又何必再提。再者,奴婢对国师,历来恭敬,便是对他好,也不过是心有尊崇,而非刻意殷勤,望三皇子,明鉴。”
待得兀自沉默片刻后,凤紫平缓而出声,不料这话刚一脱口,君若轩便笑得不轻,“都已事到如今了,凤儿姑娘还碍着面子不承认作何?你那点心思,你以为本王当真猜不透?呵,本是想寻求国师庇护,百般媚惑,不料国师却是一颗石头,肆意热情的殷勤对他,却是一脑门的热情全数碰到了石头上,砸出了满头的血。本王还听说,凤儿姑娘那日可是在国师府外跪到了夜半三更呢,若不是厉王出现领你离开,凤儿姑娘可是要在那国师府外跪上几天几夜,就为让国师对你心软?”
他似是极为喜欢戳别人的痛处,便是凤紫被叶渊赶走抛弃之事,他竟然也能说得这般的高兴,甚至还兴味重重。
这等恶趣味,凤紫着实不耻,也着实不愿与这种人多加言话。
待默了片刻后,她仅是平缓娇然的道:“国师一表人才,奴婢对其尊崇,对其倾慕也是自然。但这些皆为往事了,而今提起也毫无意义,三皇子,你说可是?”
君若轩眼角微微一挑,轻笑一声,“怎么,凤儿姑娘当真倾慕上了国师?”
凤紫不答反问,“这京都城内的哪个女儿,不倾慕国师?”
“国师不过是颗冷石头罢了,有何好的?便是生得好看,也不过是阳奉阴违,作威作福的小白脸罢了。怎么,凤儿姑娘当真被国师的表象给迷惑了,甚至倾慕上他了?”他嬉笑而问,无论是嗓音还是语气,皆戏谑十足,却也试探重重。
凤紫心底略生戒备,虽那叶渊着实在她眼里不是个好人,但至少,那叶渊如何,自然不是她云凤紫能明着评判的。更何况,比起叶渊来,这君若轩可是三番两次想要她性命,她便是要中伤叶渊,自然,也不会在这君若轩面前中伤才是。
思绪至此,凤紫并未言话。
君若轩却不打算放过她,“凤儿姑娘不言,难不成当真是倾慕上国师了?”
这厮都将话问到了这层面上,而今不回答自然是不成了。
她眼角微微一挑,瞳色几不可察的沉了半许,却也仅是片刻后,她便已按捺心神一番,柔腻而道:“不瞒三皇子,奴婢以前,的确倾慕国师,但自打国师强行将奴婢赶出国师府后,奴婢对他,便不倾慕了。三皇子也知,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国师对奴婢那般无情,奴婢对他,自然也谈不上倾慕了。”
这话一落,不待他反应,凤紫嗓音一挑,“过了前方那座小桥,便可朝右那条巷子行去了,直至行至巷子的尽头,便是奴婢所言的那家馄饨摊子了。”
君若轩神色微动,朝她扫了两眼,随意应了一声,随即便扭头朝前方车夫的方向望去,“凤儿姑娘之言,你可是记下了?”
“属下记下了。”瞬时,车外扬来那年轻车夫的恭声。
这话入耳,凤紫也稍稍松下了帘子,无需再探路了。一时,帘子自然而然的垂落,也挡住了车外凉薄四起的夜风。
此番终于无风而来,凤紫浑身的凉意也稍稍松了半许,却也正这时,身下的马车竟突然停歇,待得她与君若轩下意识朝前一望,便闻车夫隔着帘子道:“王爷,前方有马车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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